“小侯爺回來了!”
曹亮剛到府門口,阿福和阿貴就高聲地嚷了起來,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內府之中,整個高陵侯府上下都震動了。
得,本來曹亮還準備給母親一個驚喜呢,這下完全被這兩小子給破壞了。
其實劉瑛早就得到了曹亮今天要回來的消息,只不過不知道具體的時間罷了,所以才派阿福和阿貴在府門口等候著,看到曹亮回來,第一時間便稟報。
曹亮剛剛下馬的時候,劉瑛已經是快步從府里迎了出來,一襲的紫色貂裘,雍容而華貴,曹亮喊了一聲娘,納頭便拜。
劉瑛雙手托了曹亮的臂膊,兩眼之中,淚水漣漣,泣不成聲地道:“我的兒……你終于回來了……”
曹亮安慰她道:“娘,我這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嗎,你該高興才是。”
劉瑛輕拭淚水,破涕為笑,道:“娘這是喜極而泣,亮兒,你回來就好,讓娘好好地看看。”
曹亮攤著雙手,轉了一個圈,道:“娘,你看,我好著呢,沒有缺胳膊少腿,這回你可以放心了吧?”
劉瑛仔細端詳著曹亮,有些心疼的道:“亮兒,你黑了,也瘦了,這一去大半年,讓你可吃了不少的苦啊。”
曹亮呵呵一笑,這行軍打仗,自然是風吹日曬,不黑不瘦才怪。
“娘,吃點苦算什么,能征戰疆場,殺敵報國,是孩兒最大的夙愿,今日凱旋而歸,娘該為孩兒高興才是。”
“娘當然高興了,聽說你在戰場上斬殺了吳國的什么大將軍,立了大功,娘聽了之后,也很歡喜。”為人父母,都有一顆望子成龍的心,劉瑛當然也不例外,曹亮斬殺諸葛瑾的事傳到洛陽,劉瑛著實也為兒子高興了一把。
曹亮道:“其實,那諸葛瑾也不是兒子親手殺的,是他自己自刎而死的,只不過這功勞自然是算在孩兒的頭上的。”
劉瑛面有擔憂之色,道:“那吳國的大將軍身邊自然是護衛成群,亮兒你既然能逼死于他,想必也是身赴險境,九死一生。”
曹亮笑了笑,正欲開口,阿福在一旁勸道:“夫人,小侯爺,外面天冷,還是回屋里說話吧。”
曹亮這才發現光顧著說話了,劉瑛的鼻尖都凍得通紅,洛陽剛剛下過一場雪,天寒地凍的,外面還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連忙地道:“娘,我們還是先回屋吧,有趣的事情多著呢,回去后我慢慢說給您聽。”
劉瑛含笑應了一聲,由曹亮攙著,回到了屋里。
臥室之內,燒著一盆炭爐,木炭燒得通紅,屋里面是暖意融融,曹亮脫去鎧甲和征袍,換上了劉瑛為他準備的裘袍,也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皮毛,觸手倒是光滑柔順,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穿在身上既輕薄又暖和。
現在還沒到飯點,劉瑛命人燙了一壺熱酒,又在桌上擺了八樣的干果蜜餞,讓曹亮先喝點熱酒暖暖身子。
“娘,我父親呢?”曹亮自進了府里,就沒有瞧見曹演的身影,故而有此一問。
劉瑛道:“這不是驍騎營出征的人馬回來了嗎,你父親一早就趕去了軍營,估計很晚才能回來。”
曹亮輕噢了一聲,不錯,今天正是驍騎營回歸軍營的日子,身為驍騎將軍的曹演自然得去迎接。
飲著香甜溫熱的米酒,吃點核桃松子這些零食,曹亮周身被一種暖暖的溫馨包圍著,回家的感覺,真好!
劉瑛耐心地詢問著曹亮出征的情況,曹亮則是不厭其煩地將自己的一些親身經歷講給她聽。當然,這些話曹亮都是有選擇性的,為了避免讓劉瑛擔心,許多危險的經歷曹亮直接就給省略了或者一言代過,饒是如此,劉瑛聽來也是臉色發白,一臉的驚駭,擔心的要死。
曹亮不說了吧,又不行,劉瑛一個勁兒地刨根問底,曹亮只好是避實就虛,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大說特說,把一些性命攸關的事則是輕描淡寫,既滿足了劉瑛的好奇心,又不至于讓她擔心受怕。
其實曹亮就的倒是實情,并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無中生有,他知道,天底下最關心他的,便是母親了,和母親說話,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慌話說假話。
不知不覺已經是臨近午時了,下人進來稟報,午飯已經是準備好了,請夫人和小侯爺前去用膳。
曹亮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劉瑛道:“好吧,亮兒,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聽你講守衛安風城的故事。”
曹亮不禁是大皺眉頭,哎喲,我的娘呀,你還有沒有完,再說下去,我可就詞窮了,這故事恐怕圓都圓不回來了。
劉瑛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女人,雖然她并沒有親歷過戰場,但但凡曹亮言語之中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她都會抓著不放,反復地追問,搞得曹亮是狼狽不堪。
本以為到了飯點,他們的談話也該終結了,但劉瑛說吃完飯繼續,讓曹亮是一陣頭大。
今天的午餐相當的豐盛,幾乎全是曹亮愛吃的菜,顯然是劉瑛吩咐廚房精心準備的,好久沒有吃到這么可口的飯菜了,曹亮是大快朵頤,狼吞虎咽,吃得很舒服。
軍營的飯菜例來很糟糕,色香味三個都沒有一個沾邊的,也就是只能用尚能裹腹來形容,不過曹亮從來也沒有抱怨過,行軍打仗,條件艱苦,往往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實在不能講究太多。
如今回到了家里,享受著美食,曹亮還暗自地感嘆,這世上,恐怕沒有比家里更好的地方了。
劉瑛一個勁兒地給曹亮挾菜,曹亮的碗里,堆得如小山一樣,曹亮無奈地拍了拍肚皮,表示自己真得已經吃飽了。
飯后,曹亮把方布找了來,將一封信遞給了他,讓他再充當一回信使,方布心領神會,立刻是飛身而去。
就在這時候,阿福進來稟報,裴秀和傅干連袂而來,此刻正在中堂等候。
曹亮笑了笑,這兩人來得正是時候,他終于不用再忍受母親的“轟炸”了,他立刻前往中堂,去會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