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茂掙扎著想爬起來,但他稍一用力,右腿便是鉆心的痛,根本就站不起來,剛才摔了那一下,應該是把他的右腿給摔斷了。劉茂無法起身,只能向周圍的士兵伸出手去,希望他們可以拉自己一把。
按理說劉茂是這支軍隊的主將,他的命令無人敢違逆,可現在混亂當頭,每個人都只顧著自己逃命,就連劉茂身邊的親兵都早已不知去向,再加上劉茂平時為人跋扈,對部下比較刻薄,此刻落難,身邊的幽州兵匆匆而過,竟然無人伸以援手,許多人原本看到了,都假裝沒看見,徑直地飛身而過。
眼看著追兵越來越近了,那隆隆的馬蹄聲就如同是催命符一樣,敲擊著劉茂的心靈,他絕望而無助的嚎叫著,可憐兮兮地伸手乞求那些士兵幫他一把。
但平日里那個威風凜凜的太守,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垂死的可憐蟲,許多人對他是視而不見,匆匆而過,就算有幾個看他一眼的,也全是冷漠而鄙夷的目光,甚至是興災樂禍。
劉茂掙扎著向前爬去,但斷掉的右腿讓他根本就無法用力,費了好大的力氣,也只向前挪動了幾尺。
而身后屯騎兵已經是呼嘯而至,就如同秋風卷過落葉一般,所有一切都被席卷了。
劉茂當然不想死,他高舉起右手揮舞著,似乎有向并州軍投降的意思,但在屯騎營的鐵騎的眼里,劉茂渺小的就如同是一只螻蟻,根本就無人理會于他,屯騎營的戰馬頃刻間就從他的身上碾壓而過,將劉茂生生地踐踏成為了一堆肉泥,尸骨無存。
越騎營和屯騎營的出現,瞬間變扭轉了整個戰場的形勢,他們以拉枯摧朽的方式橫掃碾壓了弓遵和劉茂的兩支軍隊,并向著王頎所在的軍隊推過去。
而越騎營和屯騎營的到來,也徹底地解放了驍騎營,在此之前驍騎營的任務是拖住敵人,不使敵人逃脫,所以文欽是一直收著打的,就算他有擊敗幽州軍的實力,也不能完全地展現出來,盡可能地保持著克制,給敵人一種錯覺,這樣王頎才會繼續地發起進攻,不至于急急地早早撤退。
但驍騎營也不能故意地潰敗,讓自己的軍隊有過多的損失,如此把握這個度,其實是挺難的,文欽盡力地來周旋,始終把局面維持在一個比較平衡的水平上,既讓王頎保持希望,又看不到希望。
而越騎營和屯騎營兩大援兵都到來之后,文欽最終是松了一口氣,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下令驍騎營加入了反擊的行列,全力地向王頎的軍隊發起進攻。
王頎也是一個聰明的人,他很清楚,以現在幽州軍的全部兵力,想要拿下驍騎營也是困難無比的事,而此刻并州軍的兩大援兵再入戰團,別說是想要獲勝,就算是能逃得了性命,也恐怕是無比幸運的事。
王頎當機立斷,給弓遵和劉茂下令,讓他們趕緊地撤退,不可戀戰。
事到如今,王頎還能不明白,這場戰斗從頭至尾都是并州軍的一個騙局,故意地孤軍深入,以引蛇出洞。偏偏自己經受不住誘惑,試圖一舉吃掉并州軍的這個先頭部隊。
本以為這場戰斗會順利無比,畢竟從人數上來說,幽州軍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但方一交戰,王頎就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上,驍騎營的戰斗力之強,遠不是他們幽州軍所能比的。
不過盡管如此,王頎還是很不甘心,他傾盡全力,準備殊死一搏,利用人海戰術,去堆死驍騎營。
但王頎最后的愿望最終還是落空了,隨著越騎營和屯騎營的加入戰團,形勢陡然間便逆轉過去,王頎也終于意識到這不過是并州軍一個徹頭徹尾的圈套,自己完完全全地上當了。
在這種情況下,王頎如果還繼續戀戰的話,那就真得是愚蠢透頂了,他慌忙地下令全線撤退,只不過弓遵和劉茂尚未接到他的命令,就已經雙雙陣亡了,而弓遵和劉茂所率的軍隊,也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并州軍所殲滅,只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逃了出來,余者大部戰死或投降。
兩邊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弓遵的人馬大部投降了,而劉茂的軍隊幾乎是全軍覆滅,鮮有生還者,不管狀況如何,光是越騎營和屯騎營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就讓王頎是心有余悸,趁著并州軍的攻擊還未到,此刻撤退,是最好的機會,一旦遲疑,再想走可就來不及了。
幽州軍是兵敗如山倒,倉皇而走,這回驍騎營立刻將他們的速度優勢所爆發出來,狂追猛趕,一路掩殺。
王頎這個時候如何還敢戀戰,面對驍騎營的追擊,他根本就不敢回頭應戰,只能是亡命逃竄,至于身后的追兵,自然有人來抵達。
王頎所謂的“有人”,也就是指落在后面的幽州兵了,王頎并沒有刻意地去安排誰來斷后,這也并非是王頎不作為,而是當時的場面極為的混亂,兵不見將,將不見兵的,完全是一盤散沙,王頎根本就無人可派。
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陣型陣容,并州軍攻擊幽州軍兩翼時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讓這些幽州兵看得是膽戰心驚,這樣的軍隊,碰著即死,挨著即亡,誰逃得快逃得遠,誰才有活路,所以幽州軍紛紛鼠竄而去,生怕自己落在最后面,被并州軍所蠶食掉。
但不管如何,總是會有一部分軍隊落在后面的,面對并州軍無休止的追殺,后面的軍隊生存的幾率已經是很渺茫了。
驍騎營最為擅長的就是速度和機動性,機動性幽州軍倒是見識過了,但速度卻先前沒有機會看到,雖然驍騎營也有過沖擊,但卻沒有把他們最高的速度體現出來。
此刻幽州軍奪路而逃,驍騎營窮追不舍,毫不留情地對幽州軍進行斬殺,除非是對手肯下馬投降,否則的話,驍騎營一路追擊,所過之處,寸草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