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隆、牽弘和田章、耿彪慷然領命,現在鄧艾的命令和他們以前溝通的計劃并沒有什么區別,所以馬隆等人領命的時候都是胸有成竹,信心十足。
這個進攻的方案事先魏軍各營已經反復地演練過了,就差打實戰了,各營的將士皆都躍躍欲試,自從上次的隴西之戰結束之后,左軍團已經是休整了三年有余,這三年的時間,可算是把左軍團的將士們給憋壞了,他們天天盼望著有仗可以打,等得是望眼欲穿,天天光是操練演習又有什么用,想要立功升賞,那就得真刀真槍去拼,許多的人當兵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搏個封妻蔭子光耀門楣嗎?
以前朝廷奉行的是察舉制,只有出身士家名門的人才有機會當上孝廉茂才,寒門子弟那怕就是再努力,也是難有機會出人頭地的。
現在雖然說條件好多了,曹亮開設了科舉制來選拔人才,不論士家豪門還是寒門庶子,都有同等的機會去競爭官位,但這僅僅也是只針對極少一部分有真才實學的寒門子弟的。
而那些大多數連大字都識不了幾個的寒門子弟,科舉制依然是他們永遠都無法邁過去的門檻,不想一輩子就這么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生活,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走——吃糧當兵,只要能獲得戰功的話,他們依然還是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的。
戰亂年月,這也是那些普通的寒門庶族想要出人頭地唯一的機會了,在戰場上,只要你不怕死,勇敢善戰,那立功的機會還是一抓一大把的。
而且為了激勵軍心士氣,魏軍的賞格歷來是相當的豐厚的,許多目不識丁的士兵,就是因為作戰勇猛戰功赫赫,一路高升,做到了軍侯司馬甚至是校尉,在戰斗中,只要肯拼命,青步平云根本就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些科舉出身的人,還需要熬資歷熬年限才有升遷的機會,但在戰場上,根本就不需要,只要你殺敵足夠多,立功足夠多,升遷的速度堪比弩箭還快。
那怕是社會最底層的人也是渴望著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咸魚都想著要翻身呢,更何況是那些有血有肉的人,那些錦衣玉食的生活,對普通的老百姓來說,是有著極大的誘惑力的,他們沒有別的本事,但有一腔的熱血,一身的勇力就足矣。
賞罰分明,是魏軍最大的特點,在魏軍之中當兵,不用擔心別人會冒功領賞,在這方面,魏軍有著嚴格的管理制度,任何一個人的功勛都不會被埋沒,那些貪功冒領的人,反而是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盡管做不到絕對的公平,但相對來說,在魏軍之中當兵,還是有大把的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的。
這么多年的征戰,無數的將士獲得了獎賞和升遷,這些可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的,所以那些已經得到實惠的士兵想著如何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而那些還沒有機會立功的新兵更是渴望著可以建功立業,魚躍龍門。
然而隨著天下一統的大勢將至,再想憑借著戰功而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機會已然是不多了,這次伐蜀征戰的機會那更是彌足珍貴,對于許多人來說,這也許就是最后一次立功受賞的機會了,如果再抓不住這次,可能這一輩子也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立功心切的魏軍將士早就盼望著向蜀國開戰了,他們翹首以盼,等的是望眼欲穿,甚至比那些領軍的將軍們更迫切更焦急,畢竟可以伐蜀的軍隊又不是只有他們這一支,一旦被其他的軍團搶了先機,攻破了蜀國,他們左軍團可就沒有半點的機會了。
只不過出征的命令可不由他們左軍團自己就能確定下來的,那怕是身為左軍都督兼雍涼都督的驃騎將軍鄧艾,也是沒有這個資格的,除非天子曹亮的旨意到來,左軍團根本就不敢動一兵一卒。
還好曹亮沒有讓左軍團的將士失望,當早春二月的春風吹拂著渭河兩岸的垂柳之時,出征的旨意終于下達到了關中。
春天果然是一個充滿希望充滿期待的季節,在這一片的歡欣鼓舞之中,中軍團終于是準備向蜀國開戰了,這真是一個令人激動的時刻啊!
魏軍甚至都無需做出什么準備,本身他們就一直做著出征前的準備,尤其是在進入到了興安六年的時候,左軍團基本上就已經是萬俱備了,唯一差的就是一道命令而已,命令一下達,所有的部隊隨時就可以出發。
最先踏上征途的自然是銳騎營和左衛營,他們一個將會從狄道出兵,另外一個則會從祁山出兵,這兩處都在隴西,銳騎營和左衛營需要沿著渭河向西而行,抵達隴西之后,與先期駐扎在隴西的部隊會合之后,才會向蜀國展開進攻。
鄧艾沒有將所有的部隊都部署在進攻的第一線上,也是為了麻痹蜀軍的防守的,雖然魏蜀兩軍都清楚,這一戰勢不可免,但究竟什么時候才會開戰,作為進攻的一方魏軍尚且搞不清楚,那就更別說處于防守的一方蜀軍那邊更不清楚了。
戰略上防備自然是不可能松懈的,但關系到每一個蜀兵身上,卻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處于一種高度戒備的狀態吧,所以緊繃的神經往往繃久了也會松弛一下。
鄧艾就是要借著蜀軍這一精神松馳的時候,突然地發起進攻,等到蜀軍發現魏軍來襲的時候,再想提振精神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所以鄧艾將左軍團的主力大部分都集中了關中一帶,而在隴西,只留守了一部分的軍隊,當然這部分的軍隊,也是銳騎營和左衛營的人,更為確切的說,他們就是銳騎營和左衛營的先頭部隊,提前抵達了狄道和祁山,建立起了相應的前進基地,將糧草物資提前運輸了一部分到達了前進基地,這樣就可以確保主力軍隊趕到時,可以順勢出兵,不必做任何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