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衛營的兵種自然要比越騎營齊全的多,而且他們本身就是專職的步兵,擅長野戰和攻城戰,經過了多年的磨合,各個兵種之間的配合也是相當的默契,打起攻城戰來,自然也是行云流水,嫻熟無比。
不過劍門關的險要那可不是吹出來的,就算司馬倫帶領著主力部隊離開了劍閣,但只剩下這兩千人的斷后部隊,只要他們鐵下心來死守,魏軍想要攻克劍門關,也并非是什么易事。
鄧艾親自督戰,調派軍隊對劍門關發起攻擊,此刻劍門關守軍的狀況,也驗證了鄧艾的判斷,蜀軍的主力部隊確實已經是撤走了,現在守關城的,也只是為數不多的斷后部隊,就算劍門關險要無比,但只要魏軍的攻擊力度足夠強悍,拿下劍門關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所以鄧艾才會親臨前線指揮戰斗,他抽調出左衛營最精銳的部隊來,對劍門關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猛烈的攻擊。
打這種堅固的要塞型城池,由于攻擊面有限,魏軍再多的兵力也無法全部展開,人數上的優勢無法體現,所以只能在攻擊的力度上面做文章,利用持續不斷的強攻,撕開蜀軍的防線。
鄧艾作戰經驗極為豐富,像這種攻城戰該怎么打他心里是有數的,所以在調派軍隊方面,井井有條,持續不斷地給守軍施加壓力。
州泰倒也是一員悍將,他主動地請纓來斷后,也是報了必死之決心的,所以在守城的時候,州泰親自挽弓,參與防守作戰,和蜂擁而至的魏軍展開了殊死的戰斗。
這次劍門關的攻防戰,是魏軍進攻劍閣以來打得最激烈的一場戰斗,鄧艾采用了輪班攻擊的方式,一波接著一波,就連一點喘氣的機會都不給蜀軍。
而在城下,鄧艾更是安排了大量的連弩兵和弓箭手,不斷地向城頭上進行箭矢攻擊,那疾風暴雨似的箭矢幾乎完全將劍門關的城頭給籠罩住了。
雙方殊死而戰,死傷人數都在不斷地攀升,雖然說魏軍也是損失慘重,但由于魏軍有著雄厚的后備力量,這點傷亡對于魏軍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很快就可以補充的上。
但對蜀軍來說,卻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損失一個人,守城的力量就減弱一分,沒有任何的后備兵源,面對魏軍的強攻,蜀軍只能是窮于招架,拼死抵抗。
激戰了一天之后,雙方打得都是精疲力竭了,天色漸黑,按照慣例,魏軍此刻也應當是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但今天卻是例外,鄧艾下令魏軍燃起火把,準備挑燈夜戰。
左衛營打了一天,也的確是疲憊之極了,不過魏軍可不止左衛營一支隊伍,后面還有先登營和陷陣營養精蓄銳著呢,鄧艾將左衛營撤下來,讓先登營頂上去,發起夜戰。
先登營早就歇得發慌了,看到越騎營和左衛營攻城掠寨,他們卻是無所事事,早就是心癢難耐了,此刻獲得了出戰的機會,自然是龍精虎猛,斗志昂揚,那怕就是挑燈夜戰,出同樣打得是有聲有色。
魏軍燃起了無數的火把,將夜空照得如白晝一般,而且鄧艾還下令魏軍使用火箭,也就是在普通的箭矢上面,用布條裹了,沾上松油,點燃之后再射到城頭上去。
劍門關的關城全部是用石頭砌的,整個關城之內,幾乎沒有幾塊木頭,所以魏軍的這種火箭攻擊,不會對劍門關造成什么影響。
不過鄧艾的目的也不在此,他使用火箭,也僅僅只是為魏軍的進攻提供照明條件而已,火箭不斷地落到了城頭上,那些潛藏著黑夜之中蜀軍便是無所遁形。
原本激戰了一天的蜀軍已經是又困又乏了,但魏軍的攻勢如潮,他們就連一點合眼的機會也沒有,只能是全力以赴地來應戰。
連番的激戰讓蜀軍是疲憊不堪,這種高強度的作戰模式,蜀軍根本就無法適應,一直鏖戰到了天明時分,蜀軍終于是堅持不住了,魏軍趁勢沖上了城頭,與蜀軍展開了肉搏戰。
劍門關的防守也就是在關城的上面,一旦被魏軍沖上城頭陷入肉搏戰,蜀軍就真得再無回天之力了。
魏軍不斷地涌上了城頭,蜀軍節節敗退,再也抵敵不住了,整個劍門關的淪陷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州泰的部將看到大勢已去,便急急地對州泰道:“州將軍,大勢去矣,快快撤離吧。”
這個時候州泰如果要走,還是有機會的,畢竟魏軍只是從北面突破了關城,沒有對劍門關形成合圍之勢,州泰這時如果騎馬從南門逃走的話,活命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但州泰凜然地道:“某答應過殿下,人在城在,人亡城亡,今日劍閣失守,某唯有一死,以報殿下也!”
州泰悍然地提刀沖了上去,和魏軍戰在了一處,被創十余處,鮮血迸流,依然斬敵數人,最終倒在了魏軍的亂刀之下。
主將這么一死,蜀軍也就徹底地垮掉了,魏軍只用了不到一刻時間,就將劍門關給奪了下來。
鄧艾在劍閣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只留下了一少部分兵來守劍閣,而后點齊八萬大軍,直撲涪城而去。
司馬倫撤離了劍閣之后,曉行夜宿,一路馬不停蹄,很快就趕到了涪城,正好遇到魏軍大舉圍城,司馬倫率軍發起進攻,解了涪城之圍。
張遵親自出迎,希望司馬倫可以和他共守涪城,則于司馬倫是驃騎將軍的身份,位在張遵之上,張遵自然愿將涪城的指揮之權交給司馬倫。
但司馬倫卻搖頭拒絕了,其實司馬倫很清楚,他們如果堅守涪城的話,那面對的可不止是三萬魏軍,州泰斷后守劍閣,司馬倫根本就沒有指望他能守多長的時間,而一旦州泰兵敗,劍閣易守,劍閣之外的鄧艾大軍隨時都會涌入關內,到時候,涪城面對的將會是魏軍十幾萬大軍的合圍,涪城必定是守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