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一把燧發槍……這些人是什么人……
剛才,拜鄉在破門而入時,他恰好看到了正往柜子后方躲的阿町。
而阿町也于同一時刻,看到了闖進來的拜鄉等人的樣貌。
雖然只匆匆瞥到了一眼,但憑借著自己強悍的視力,阿町仍舊清楚地看到了闖進屋內的都是何許人也。
統計5人,除了領頭的拜鄉之外,其余4人統統都端著一挺燧發槍。
燧發槍在這個國家有多么罕見、多么難以弄到手,阿町比緒方還要清楚。
闖進屋內的敵人,有足足5人,其中4人帶著燧發槍,屋外情況不明,極有可能有大量敵人埋伏在屋外。
對自己目前的處境簡單地分析了一下后,點點冷汗立即在阿町的額頭處浮現。
雙手手心也在向外冒著汗,將正握持著的素櫻、緋櫻的槍柄稍稍浸濕。
自阿町心間冒出的恐懼感,如一只指甲尖利的大爪,將阿町的心臟給緊緊揪住。
阿逸不在身旁……現在該怎么辦……
自去年夏季在京都和緒方重逢以來,阿町便一直跟著緒方,與他一起行動,形影不離。
雖說這段跟隨著緒方一起走南闖北的時光遠遠算不上長,但阿町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種有緒方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生活。
同時,也對緒方的強大感到了習慣與……依賴。
不論遇到什么困境,緒方都能用他的劍將她保護得好好的。
而現在……緒方不在她的身邊。
身邊也沒有任何的同伴。
她只能靠自己一人來迎擊這幫突然殺到的敵人!
上一次碰到這種“得靠自己一人”的情況……還是仍在蝦夷地旅行的時候。
也就是不慎于野外遭遇“仙州七本槍”之一的最上的那一戰。
但論危急,此戰明顯比不過阿町目前所面臨的險境與最上的那一戰,阿町最起碼還知道緒方就在附近,只要拖延時間,就能將緒方給等來。
而現在……阿町連緒方此時在哪都不知道……
緒方町……冷靜下來……
阿町做著深呼吸。
只不過是得靠自己一人來突破這險境而已。
在遇上阿逸之前,你不也是活得好好的,以一己之力克服了不少艱難險阻嗎?
阿町在心里給自己打氣、鼓勁。
然而……即使如此,阿町仍舊是感到心中的畏懼感有增無減。
就在阿町為自己遲遲壓不下心底里的恐懼時
(心生畏懼也并非什么壞事。)
一道……于之前給自己留下過極深印象的話,在阿町的腦海里響起……
數個月前
“……阿逸,你在直面那些強敵時,不會覺得很害怕嗎?”
成功擊退了幕府的一萬大軍,而自己也付出了“再次被麻布裹成粽子”的代價的緒方,正乖巧地坐于床上。
而阿町則坐在緒方的身后,幫緒方換著藥。
在幫緒方換藥時,阿町冷不丁地朝緒方拋出了這個問題。
“嗯?”緒方扭過頭,看向坐在他身后,正用麻利的手法幫他換著藥的阿町,“干嘛突然問這個?”
“就只是……有點好奇而已。因為我覺得你好不可思議。”
“廣瀨藩的百人斬之戰,京都的二條城之戰,以及最近的與幕府軍的大戰……這些常人連想都不敢去想象的艱苦戰斗,你打了一場又一場。”
“換做是我的話,別說什么幕府的一萬大軍了,光是去直面有上百個護衛保護著的暴君,我可能都會怕得手軟腳軟。”
“直面上百個敵人而面不改色我覺得這算是勇氣過人。”
“但像你這樣面對幕府的一萬大軍都能毫不畏懼地迎戰的人……我覺得就不僅僅是‘勇氣過人’那么簡單而已了。”
“阿逸你該不會是那種從小就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人吧?”
“還是說你有著什么克服恐懼的方法啊?”
靜靜地聽完阿町的這番話后,緒方啞然失笑。
“哈……阿町你好像對我有不少誤解呢……”
“你什么時候產生了我面對這些強敵時從未感到畏懼的錯覺啊?”
“啊?”阿町的美目因疑惑而圓睜,正幫緒方換藥的一雙素手也停了下來。
“在廣瀨藩迎擊松平源內的上百個護衛與在京都進攻二條城也好,于前不久沖擊幕府大軍的軍陣也罷,在這些戰斗中,我都有感到恐懼哦。”
“恐懼并不需要去克服,因為這不是什么糟糕的情緒。”
并不理解緒方這句話是何意的阿町,將頭一歪。
被阿町這副“我在認真思考”的模樣給逗笑了的緒方,輕笑了幾聲,緩緩道:
“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在直面強敵時,心生畏懼是件很可恥的事情,也曾認真想過有沒有什么能夠克服畏懼的方法。”
“但隨著我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戰斗越打越多,我的觀念也漸漸發生了變化。”
“大概是在攻擊二條城的時候,我就領悟到畏懼并不需要去克服。心生畏懼也并非什么壞事。”
“畏懼能讓你以更加謹慎的心態來面對你目前所面臨的險境。”
“所以與其去克服畏懼,倒不如去包容畏懼。”
“一直以來,我就是靠著對畏懼的包容,打敗了一個又一個強敵,走到了今天。”
包容……恐懼……
阿町的呼吸慢慢放緩。
不再做著深呼吸。
也不再在心底里給自己打氣、鼓勁。
就這么任由畏懼之情于她的心間存續。
對心間的畏懼采取“置之不理”的態度后,阿町環顧著四周,觀察著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并絞盡腦汁思考著從這里逃出來的方法。
奇妙的事情,在此刻發生。
阿町剛才一直對著自己說“不要怕”,畏懼之情反而在心底里不斷滋生。
而現在不再理會心中的畏懼,雖然心臟仍舊跳得極快,雙手手心仍在冒汗,但思路反而變得敏捷了許多。
我現在帶在身上的武器……只有素櫻、緋櫻這2把手槍,一柄被我改裝過,刀柄里裝有很多止血藥的脅差,還有3根苦無……
除了素櫻、緋櫻這2把手槍之外,阿町平日里還隨身帶著3根忍者們最常用的投擲型暗器:苦無。
這是身為女忍者的她一直以來的習慣,不論在何時何地,身上最少也要帶著3根苦無。
還不知敵人的總數,盡快逃離這里才是上策……
現在離我最近的出口……在那里……
阿町扭頭看向位于她正西面的一扇正緊閉著的紙窗。
檢查著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的阿町,很快便有了個大發現在她與西面的窗戶之間的地上,有著灘積水,積水旁邊是一個掉在地上的小水盆。
這水盆大概是那幫殺了予二大師、將予二大師的家翻得亂七八糟的人,在翻東西時不慎打撒在地的。
位于拜鄉他們身后的,是剛才被他們破開的房屋大門。
大量皎潔的月光順著這扇被破開的大門照進屋內。
位于阿町西面這一大攤積水,也籠罩在月光的照射下。
積水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
同時……也倒映出站在她藏身的柜子前方的5道模糊至極的人影。
阿町的眼中,思索之色緩緩涌出。
她看了看西面的窗戶。
然后又看了看被丟在旁邊不遠處的一柄大鐵錘。
在自己發出赤裸裸的威脅后,藏于柜子后方的阿町遲遲沒有做出反應。
拜鄉本就是個沒啥耐性的人。
被阿町這般無視,拜鄉他那本就不多的耐性還是被迅速消耗殆盡。
就在耐心耗盡的拜鄉準備示意身旁的部下們沖進去抓人時
“是不是只要我乖乖投降,跟著你們走,你們就不會對我怎么樣?”
阿町的聲音,終于自柜后傳出。
聽著阿町的這句話,拜鄉揚了揚眉,然后放下了正準備示意部下們沖過去抓人的手。
“當然!我倘若想要殺你,或是想要對你怎么樣的話,才不會這么和和氣氣地跟你談判呢!”
“……我知道了。我這就出來。”
拜鄉面露欣喜。
以和平的手段將這個疑似是修羅的妻子的女人給擒住這自然是拜鄉最想要的結果。
然而……他臉上的欣喜之色還沒有持續多久,他的表情便僵住了。
他沒有看到阿町從倒地的大柜子后走出來。
他只看到2個黑洞洞的管狀物從柜后猛地探出。
這2根管狀物自柜后猛地探出的下一剎那
嘭!嘭!嘭!嘭!嘭!
火舌傾吐。
這2根管狀物,正是素櫻和緋櫻的槍管。
阿町將這2柄手槍的子彈一口氣打空。
傾瀉而出的5發子彈,將屋內以拜鄉為首的5人的要害全數洞穿。
拜鄉算是中大獎了他被威力最大的緋櫻的子彈命中。
緋櫻的子彈正中他的腦袋。
他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的力氣便飛速流逝,朝地面倒去,視野以恐怖的速度被黑暗所籠罩。
在生命的最后,出現在拜鄉腦海里的……是3句話。
第1句話是他剛才問佐久間為什么不給他一點有意思的任務時,佐久間給他的回答:
(你做事沖動,行事魯莽。等啥時候你學會冷靜思考后,自然會將有意思的任務交給你。)
第2句話是剛剛長之助得知他要親自帶人進屋內抓阿町時,長之助跟他說的話:
(你要親自帶人進去?為謹慎起見,我覺得將這屋子團團圍住,然后逼那女人出來更好哦。)
第3句話,就是他在聽到長之助勸他將屋子團團圍住、逼阿町出來時,他對長之助的回應:
(不用這么麻煩!一介女流,哪需那么麻煩?)
在腦海中快速過完這3句話后,拜鄉眼中最后的一點神采消散。
在神采消散之際,殘留在拜鄉眼瞳中的……是淡淡的后悔……
佐久間派來幫助拜鄉收攏尸體的部下,共有10個。
其中2個已受命將裝滿尸體的手推車推回他們的本陣。因此拜鄉的麾下現在還剩8人。
這8人里的其中4人跟著拜鄉一同入屋抓人,另外4人則與長之助一起包圍予二大師的屋子。
長之助參與過2日前的“奪走修羅的刀”的行動,所以對予二大師的家的構造,了如指掌。
這座屋子的大門朝著北面,東、西兩面皆有可供成人隨意進出的窗戶,唯有南面無門無窗。
因此長之助便將負責跟他一起包圍這屋子的4名火槍手分成人數同為2人的兩隊,各自把守屋子的東、西2名。他獨自一人把守屋子的正門。
真慢啊……拜鄉在搞什么?
蹲在屋子北面的一條不起眼的暗巷內的長之助,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
呵……
長之助冷笑了一聲,然后以開玩笑的口吻接著在心中暗道:
拜鄉該不會是已經被那個女人給反殺了吧?
嘭!嘭!嘭!嘭!嘭!
剛于心中說完這番玩笑話,屋內便響起了素櫻和緋櫻傾瀉子彈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長之助以及負責分別把守屋子東、西兩側的火槍手們都為之一驚。
把守屋子西面的火槍手還未來得及穩住心神,新的異響便再次炸起屋子西面的某扇窗戶突然自內部碎開。
有什么東西自屋子內部撞上窗戶,將窗戶撞碎,飛到屋外。
被剛才的槍聲搞得驚魂未定的這2名火槍手連忙將手中的槍抬起,將槍口對準剛才撞碎窗戶、飛出屋外的物事。
緊接著,這2名火槍手雙雙面露驚愕。
因為撞碎窗戶、飛出屋外的這件物事是一柄打鐵用的鐵錘。
在這2人的注意力被這柄鐵錘所引出時,某道人影順著剛才被鐵錘撞碎紙窗的窗口飛出。
這道人影,正是端著雙槍的阿町。
阿町剛才之所以詢問拜鄉“是不是投降就能友善待她”,只單純地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為自己根據旁邊的那攤積水辨清拜鄉等人的站位而爭取時間。
那攤積水有倒映出拜鄉5人的身影。
盡管十分模糊,但總歸是能相當勉強地看清這5人各自的站位。
阿町就憑借著這攤積水,以及自己的運氣,定為了拜鄉他們5人的位置,然后用素櫻和緋櫻將他們統統槍殺。
拜鄉他們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敗在一灘不起眼的積水上。
在干掉拜鄉他們后,阿町便立即從藏身的柜子后跑出。
徑直跑向被扔在不遠處地上的大鐵錘。
屋外極有可能還有敵人,撿起大鐵錘,扔出窗外,吸引屋外敵人們的注意力這就是阿町的第二個計劃。
阿町很幸運。
她的這第二個計劃也成功了。
予二大師的屋子,阿町也曾來過一次,對這屋子的周邊環境,阿町仍有印象。
她記得這屋子的西面,適合藏身的地方并不多。
因此在緊隨鐵錘之后躍出屋子時,阿町就立即用她那驚人的動態視力,快速掃視屋子西面的每處適合藏人的地方。
很快,她便找到了那2名被鐵錘給引走了注意力的火槍手。
緋櫻沒法快速裝彈,但素櫻可以。
在自窗戶躍出時,阿町以快捷且熟練的手法在素櫻的槍膛里裝滿了子彈。
在發現屋子西面的這2名火槍手后,阿町二話不說,抬槍便射。
你永遠能相信阿町的射擊水平!
兩顆子彈從槍管里飛出,精準地打爆了這2名火槍手的腦袋。
阿町沒有忘記她的目的是逃跑。
因此在干掉了這2名火槍手后,阿町沒有絲毫戀戰,使出不知火流的潛行身法,躍上旁邊的移動廢棄民房的房頂,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在聽到屋子的西面傳來破窗的聲音后,長之助便連忙循聲趕過去。
剛抵達屋子的西面,負責監視屋子西面的那2名火槍手已經被阿町給干掉。
但不幸中的萬幸的是他清楚地看到了阿町的背影。
他看到了阿町是如何躍上旁邊的屋頂,是沿著哪個方向逃跑的。
這個身法是?!
長之助的瞳孔微微一縮。
“大人!”這時,負責監視屋子東面的那2名火槍手趕了過來。
“……真是個不得了的女人呢。”長之助獰笑了聲,“那個女人往那個方向逃了,你們2個跟我來!”
“是!”這2名僥幸存活下來的火槍手齊聲喝道。
“哈……哈……哈……哈……”
阿町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拼盡全力地跑。
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一口氣跑了差不多2公里。
一直跑到自己都快岔氣了、必須得停下來調勻呼吸后,阿町才終于停下了腳步,扶著旁邊的泥墻,慢慢調理呼吸的節奏。
穿著吳服,不穿鞋子……這副裝扮真的很難活動呢……
阿町苦笑著,低頭看向自己那沒有穿任何鞋襪的雙腳。
她剛才是光著腳逃出予二大師的屋子并一口氣逃到了此地。
這個時代的平底木屐和現代的人字拖,這兩者之間僅有的差別,就是平底木屐是用木頭做的,且鞋底更厚。
穿著人字拖……啊,不,是穿著平底木屐跑步,還不如直接光著腳跑步。因此剛才在逃出予二大師的家時,阿町十分豪氣地將她的那對平底木屐給蹬掉。
阿町現在逃到了一處居民區里的人行道上。
四周皆是民房,人行道上的行人們,幾乎都是這片居民區內的住客。
從阿町的身旁經過的行人們,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光著腳、扶著墻、調勻著呼吸的阿町。
面對周圍行人們所投來的目光,阿町視若無睹。
專心致志地調勻呼吸,并用警惕的目光掃視周圍,檢查著是否有追兵。
雖說阿町自認為自己已經跑得足夠遠了。但阿町還是不放心。
因此在呼吸節奏恢復穩定后,阿町抬起雙手拍了拍自己兩邊的臉頰。
好,再跑遠一點吧……
嚓嚓嚓嚓嚓嚓!
不帶任何預兆的……阿町的身后猛地響起奇特的聲響。
這樣的聲音,阿町非常熟悉。
這是在木制屋頂上快速奔跑的聲音!
瞳孔猛地一縮的阿町,從自己目前所站的地方快速跳開的同時,將手探進懷里,掏出了素櫻。
裝彈相當麻煩的緋櫻現在仍未裝彈,目前唯有素櫻尚可能用。
阿町剛從她剛才所站的地方跳開,一道黑色的人影便從旁邊的民房屋頂上躍下,落在了阿町剛剛所站的位置。
是一個一身黑衣的青年。
而在這道黑色人影落地后,阿町連忙舉起素櫻,對準這位不速之客。
然而,阿町剛舉起槍,她握槍的右手便傳來一陣劇痛那名黑衣青年像是料到了阿町會拿出短銃指著她一樣,使出一記凌厲的鞭腿,踢中阿町的右手。
吃痛的阿町,右手下意識地一松,素櫻從她的右手掌飛出,掉在了極遠的地方。
素櫻脫手,臉色一沉的阿町向后一跳,拉開了自己與這個黑衣青年的距離,同時拔出了掛于后腰間的脅差。
“如我所料呢……”黑衣青年緩緩收回剛才甩出去的鞭腿,以戲謔的口吻說道,“你的身上果然帶著短銃。要不然可沒法解釋剛才在屋內響起的那些槍聲是怎么回事。”
這位黑衣青年正是長之助。
突然殺出的長之助,以及拔出刀來的阿町,將周圍的行人都嚇了一跳。他們一面尖叫著,一面四散奔逃。
這家伙……是追兵嗎……
握緊脅差的阿町,一邊警惕著身前的長之助,一邊打量著周圍,尋找著是否還有別的追兵。
阿町的這點小動作,被長之助精準地捕捉。
“不用看了,目前只有我一人趕到了此地。”長之助聳了聳肩,“拜鄉的那倆部下速度太慢了,所以我讓他們慢慢往這兒趕,我先行前來抓人。”
“能將拜鄉他們都給反殺了,而且還能在穿著吳服、光著腳的情況下跑這么快,你的這副身手真是讓我吃驚呢。”
在念叨出“將拜鄉他們都給反殺了”這句話時,長之助語氣平淡,仿佛是在說著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死一樣。
而實質上長之助的確也不在意拜鄉的死。
長之助一直以來,只把拜鄉當成“還算認識的人”。
倒不如說……拜鄉現在死了,長之助反而還更開心了。
因為這樣一來,他就能獨吞將“修羅的妻子生擒”的大功!
“我問你你是不知火里的女忍者,對吧?”
“我可不會看錯哦。你剛才所用的身法,是不知火流的潛行術。”
“我以前也和不知火里的忍者打過點招呼,所以我記得你們的忍術。”
“我是不知火里的女忍者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阿町冷聲道。
“沒怎樣。”長之助聳了聳肩,“我只是好奇問一問而已。畢竟我還從沒見過不知火里的女忍者呢。”
“還以為在不知火里被滅的當下,我已經沒有希望再看到不知火里的忍者了呢。”
“好了,閑話就說到這吧。”
“乖乖投降吧。”
長之助一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一邊一攤雙手。
“剛才被我踢飛出去的短銃,應該是你最強的武器了吧?”
“即使你身上還有別的短銃,我也不拒。”
“你我目前的間距,只有4步,如此短的距離下,我有絕對的把握能在你開槍之前,就把你的短銃給踢掉。”
“哼。”阿町冷笑一聲,“這種大話,誰都會說。”
“哈哈,你若是不信的話,你可以盡情地試試看哦。”
長之助臉上的笑,多出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反正我丑話說在前頭我可是很強的哦。你不可能會是我的對手,我可不是拜鄉那種身手差勁、只有指揮能力勉強能看的垃圾。”
“你若覺得你能以你這孱弱的女子身戰勝我,就盡管放馬過來吧。”
長之助的這番話的話音落下后,這條行人們早已跑光的街道,霎時變得安靜下來。
阿町不出聲,僅握緊著刀,眼睛也不眨地盯著長之助。
長之助則面帶著自信的微笑。
朝阿町投去十分露骨的輕視的視線。
阿町和長之助誰都不說話。
二人就這么沉默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有人出聲打破了這份令人直感到壓抑的靜謐
“……我知道了。我投降。”
阿町一邊這般說著,一邊將手中的脅差扔到腳邊,然后將雙手舉起。
望著棄刀的阿町,長之助咧嘴一笑:“聰明的女人。明智的選擇呢!你這明智的選擇讓你少受了許多皮肉之苦。”
說罷,長之助從后腰處掏出一條麻繩。
“看在你如此聰明的份上,我也照顧照顧你吧。待會用麻繩捆你時,我會盡量溫柔一點的。”
說罷,長之助便拎著麻繩朝阿町走去。
在向前走了2步,走到距離阿町僅剩1步多一點的距離時,阿町十分突然地……露出了微笑。
“女忍最強的武器……可真是好用……”
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音量這般嘟囔過后,阿町的右腳猛地一抖!
一根苦無從阿町的和服內掉出,掉在了阿町的右腳腳邊。
緊接著,阿町用右腳的大拇趾和二趾夾住苦無的劍柄,右腿化作一根長鞭,自下而上地甩向長之助的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長之助的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向后跳去。
但是……已經晚了。
因輕視阿町的緣故,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去留意阿町的腳。
他才剛來得及后退半步,這柄被阿町的腳趾所夾著的手里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右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
長之助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在刺瞎了長之助的一只眼睛,阿町不帶任何停歇地收回踢出的腳,甩掉腳趾所夾著的手里劍,撿起地上的脅差,用盡全身力氣地將手中的脅差捅進長之助腹腔處的要害。
“咳……咳……咳咳……!”
長之助嘔出大量的鮮血,癱軟在地。
他試圖堵住順著腹部的傷口向外噴出的鮮血。
但他這么做只是徒勞,要害處受如此重創,就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準,根本沒救。
“你剛才推斷得不錯。我的確是不知火里的女忍。”
阿町拔出藏在后腰的“和服腰包”內的另一柄苦無。
“你知道我們女忍者最強的武器是什么嗎?”
阿町一邊微笑著,一邊輕輕地拍了拍胸脯。
“很多人總以為,像我這樣的女忍者,身上最強的武器,是我們這副能擾亂他人心神的胴體。”
“但其實美色并不是我們女忍者最強的武器。”
“我們最強的武器……是世人們對女性的傲慢啊。”
說罷,阿町將手中的苦無刺向長之助的脖頸。
眼中冒出驚懼之色的長之助連忙求饒:
“等、等一……”
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還沒有說完,阿町手中的苦無便刺穿了他的喉嚨。
“不要……小看女忍啊……!”
阿町將刺入長之助喉嚨里的手里劍用力扭了一圈,讓長之助死得不能再死。
這一章將近8000字,相當地良心啊,看在作者君的勤奮上,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