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山,仙源寺
緒方助跑幾步后,就一口氣飛躍過來,把高舉頭頂的劍,借助重力,劈了下來,斬向某個剛才一直蹲坐在房梁上,一直在用手里劍偷襲緒方的“僧人”。
“僧人”下意識地想躲,但他的移動速度遠遠不及緒方的劍速。
血花飛濺。
緒方與已經沒有生息的這名“僧人”一同落回到地面。
在干掉該“僧人”后,緒方急忙提著刀,奔向旁邊的一條走廊。
來到廊口,向廊內張望這條走廊有足足三個岔口,而每個岔口,都不見任何人影。
“嘖……”緒方撇了撇嘴,“讓仙源上人給逃了嗎……這仙源寺也太大了一點吧……”
自剛才開始,便一直有手持各式各樣的武器的“僧人”向緒方攻來……
緒方沒細數來敵之數,但他估計二十人應該還是有的。
這些“僧人”當然不是緒方的對手,基本都是被緒方給一人一刀地干掉。
只不過他們雖然打不過緒方,但為仙源上人逃跑爭取時間,他們還是能做到的。
畢竟緒方再怎么厲害,將二十余名敵人給干掉,怎么說也得花個十幾秒的時間。
而仙源寺,恰好又很大。
岔路之多,讓緒方的頭都快暈了。
在一個自己并不熟悉地況的區域里,追擊一個對此地地況很熟悉的人,難度自然極大。
因此,相當遺憾有“僧人”們為其爭取逃跑時間,又有著復雜的地形做掩護,緒方現在已經徹底找不著仙源上人了。
“也罷……”緒方一邊振刀,一邊嘟囔道,“讓他逃了就逃了吧……反正仙源上人也不算多么重要。”
嘟囔過后,緒方扭頭環視四周。
他的周圍,躺滿了剛才被他干掉的“僧人”們。
此刻的仙源寺,無比寂靜,與剛剛的吵鬧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僧人”們攻向緒方時所發出的咆哮與呼號、正常僧人們慌忙向寺外逃去的驚叫與哀嚎……這些聲音,共同交織成了剛才的喧囂與紛亂。
在緒方殺進仙源寺后,“有暴徒攻擊仙源寺”的消息,便立即如強力疫疾一般,飛速傳遍了仙源寺的上上下下。
這座仙源寺還是有不少正常的僧人的。
他們在聽聞他們的寺院遭遇攻擊后,不少人連忙壯著膽子,循聲奔到緒方這兒來查看情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在仙源寺放肆。
在看見了緒方的臉、看見緒方像砍瓜切菜一般地斬殺著他們的“同伴”,圣潔的寺院布滿血穢后,他們立即神色大變,神色驚恐、慌慌張張地向寺外奔逃、向遠離緒方的方向奔逃。
此時此刻,看著已無比寂靜的四周,緒方猜測著這座寺院的所有正常的僧人,應該都已經跑光了。
而那些偽裝成“僧人”,潛伏在仙源寺內的豐臣氏的部眾們,也應該都被他給干掉,沒被他給干掉的,應該也都逃了個干凈。
好了……
緒方緊了緊手中的大釋天,心中暗道。
現在……就待在這,慢慢地等豐臣氏的援軍過來吧……
也不知阿町和源一大人他們那邊進展如何了……
啪嗒,啪嗒……
冷不丁的緒方陡然聽到自己的身后側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神經自攻入仙源寺后,便一直處于緊繃狀態的緒方,連忙提刀轉身,誤以為是新的敵人殺過來的他,循著腳步聲將銳利的視線刺過去。
然而在將視線刺過去、看清這道腳步聲的主人的容貌后,緒方連忙眉頭一挑,原本銳利的視線立即變柔和了些。
腳步聲的主人,是一個留著山羊胡、臉上布滿皺紋,整張臉頰像一塊發干的橘子皮的老僧人。
這個老僧人的年紀實在大得可怕,緒方感覺此人的年紀起碼有80歲,不僅臉頰布滿層層疊疊的皺紋,連下巴上所掛著的山羊胡也全數花白。
緒方仔細地打量了這個老僧人一番,未見他的身上有攜帶著什么武器,只見他的懷里抱著一塊木制的小佛像。
這個老僧人就這么一邊緊抱著這塊木制佛像,一邊大步向緒方走來。
朝緒方走來的同時,睜圓著雙目,用充滿怒意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緒方。
“緒方一刀齋!”
“你想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究竟在做什么?!”
“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你竟敢攻擊我佛門圣地!”
“你已經是朝敵了!現在又想做佛敵嗎?!”
“山羊胡老僧人”像連珠炮一樣,朝緒方發出一連串的怒喝。
這個老先生……應該是仙源寺的普通僧人……
見此人似乎并非豐臣氏的部眾,而是仙源寺的正常僧人后,緒方默默將提起的刀放下。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放下戒備,他的神經仍舊緊繃著,隨時準備好了在“山羊胡老僧人”打算對他做出些什么時,予以反制。
“尊長。”緒方道,“你快離開這……”
緒方的話還沒講完,話頭便被“山羊胡老僧人”給打斷:
“我不走!”
“我為什么要向你這樣的惡徒屈服?”
“緒方一刀齋,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話說到這時,“山羊胡老僧人”的語氣中浮現出淡淡的悲愴之色。
“你之前雖被朝廷、幕府列為朝廷之敵,但我卻并不厭惡你。”
“不僅不討厭你,還一直很尊敬你。”
“江戶幕府的腐朽,我一直都是看在眼里。”
“黎民百姓的生活越來越困苦,本應保護好百姓的武士們越來越無能。”
“可懾于江戶幕府的強大,無人敢對且能對江戶幕府予以一記響亮的重擊直到你出現為止!”
“雖說你攻擊二條城,擊潰幕府軍隊的這樣的手段過激了些,但我依舊認為你是一個英雄!”
“一個敢于向江戶幕府說不、敢于和江戶幕府對著干的英雄!”
“我一直認為你的出現、你對江戶幕府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說不定能倒逼江戶幕府進行改革!一改腐朽之風!”
“可誰知你今日竟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
“我問你:我們仙源寺、我們高野山是哪兒得罪你了?”
“為何要在今日,要于此地行如此殘暴之舉?殘殺我寺的僧人?!”
這位“山羊胡老僧人”越說,情緒越是激動,語調越是激昂。
直到話音即將落下時,他下巴上所掛著的山羊胡都因過于情緒過于激動而一抖一抖的。
這個老先生……原來還是我的粉絲啊……
看著眼前這位一直怒視著他的老僧人,臉上浮現出幾分無奈之色的緒方,于心中接著暗道:
不跟他簡單地解釋一下的話,這位老先生只怕是不會離開啊……
發出一道無聲的輕嘆后,緒方緩緩道:
“尊長……我就這么跟你說吧:有群殘暴的不法之徒偷偷潛伏在了高野山,準備以高野山為據點,行不法之事。”
“我今日之所以來高野山,為的便是來對付這些潛藏在高野山的暴徒。”
“你們仙源寺的仙源上人便是那些暴徒的同伴之一。”
“你仔細瞧瞧這些剛才被我放倒的‘僧人’吧。”
緒方朝不遠處地上的那一具具尸首努了努嘴。
“看到他們手上的那些家伙了嗎?”
“手里劍、脅差、苦無、鎖鐮……”
“這是僧人會擁有的武器嗎?”
“你們仙源寺的僧人都能隨身攜帶那么多殺人利器的嗎?”
“這些人都是我剛才所說的不法之徒。他們偽裝成僧人,潛伏在仙源寺內,他們才是真正的暴徒。”
“上人是暴徒的同伴?不可能!山羊胡老僧人”不假思索地高聲駁斥道,“我認識上人幾十年了!我對上人再熟悉不過!他怎可能會是什么暴徒?!”
“那我問你”緒方追問,“你要怎么解釋這些被我放倒的‘僧人’手中,拿著這么多根本不是僧人所會擁有的武器?”
“……山羊胡老僧人”沉默下來。
他看了看緒方,然后又看了看旁邊地上的那些“僧人”們所抓的武器。
表情,漸漸變得怪異。
他剛才憑著一腔憤懣與熱血,抱著佛像前來找緒方對質。
因為急著與緒方對質,再加上被憤怒沖昏了腦袋,所以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些被緒方所殺的“同伴”們,都拿著僧人不可能會擁有的兇器……
在被緒方以極沉著的口吻這般追問過后,“山羊胡老僧人”也漸漸恢復了冷靜與思考。
“你不相信我的話也可以。你怎么看我也無所謂。”緒方這時接著道,“總之你快點離開這里。這里現在相當不安全。”
“再過多一會兒,應該就會有大隊人馬殺過來……嗯?”
緒方的眉頭突然猛地一皺,然后用力地抽了抽鼻子。
而“山羊胡老僧人”這時也做出了與緒方相當同步的動作:皺起眉頭,抽著鼻子。
緒方一開始,只以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可在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努力地嗅聞了下空氣中所飄散著的氣味后,緒方才確信自己并沒有聞錯。
空氣中……的確飄散著越來越濃郁的焦味……
心中立即涌現出濃郁的不詳預感的緒方,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地奔到不遠處的窗戶邊。
而那位“山羊胡老僧人”這時又做出了與緒方極為同步的動作,跟著緒方一同朝窗戶奔去。
抵達窗邊,往窗外看去窗外的景色,讓緒方還有他身旁的“山羊胡老僧人”統統神色一變。
他們看見了大火。
大量的火焰,自仙源寺后方的樹林燃起。
火焰如洪流,在樹林之中奔騰,吞噬著火舌所觸及到的一切。
某棵大樹僅在轉眼之間,便被火柱給淹沒,響起木材裂開的聲音,宛如在發出著痛苦的呻吟,這棵大樹僅堅持了半晌,便在火焰中倒下,大樹落下所激起的大量火星在空中飛散。
“著、著火了……”臉上血色全無的“山羊胡老僧人”,神情呆滯地喃喃道。
緒方在短暫地驚愕過后神情立即恢復了鎮定。
“……嘖。”只見緒方在沉思片刻后,咬了咬牙,“來這一招嗎……!”
高野山,關押長谷川等人的地方
盤膝坐在地上,閉著雙目,用右手拇指輕揉著左手手腕的長谷川,此刻陡然聽到牢房外響起極密集的嘩啦啦的腳步聲。
睜開眼睛,往牢外看去十余名面帶著焦急神情、手中都端著挺燧發槍的豐臣氏的部眾,自牢外的走廊盡頭出現。
“快!快點將他們都帶走!”
某個有著雙細眼睛、腰間佩著一對打刀和脅差的青年,一邊高聲朝他身旁的眾人這般喊道,一邊從他的腰間解下了一大串鑰匙,然后快步走到了長谷川的牢門前,抽出其中的一根鑰匙,將長谷川的牢房大門上的鐵鎖解開。
鎖一解,門一開,4名豐臣氏的部眾立即魚貫而入。
其中3人制住長谷川,另外一人將長谷川的雙手往其背后一拉,然后用一根麻繩將長谷川的雙手給緊緊捆住。
“你們干什么?”長谷川沒有反抗,只皺著眉頭反問道,“是要把我帶到哪去嗎?”
“這種事,你別管。”細眼睛青年不耐煩地回應道。
在他的部下們去綁著長谷川時,細眼睛青年用鑰匙打開了一色直周一家子人的牢房門鎖,緊接著一色一家人也像長谷川一樣魚貫而入的豐臣氏部眾們,將他們的雙手牢牢捆在身后。
“快!將他們帶走!”
細眼睛青年擺了擺手。
“趕緊將他們都帶到海岸那兒去!”
豐臣氏的部眾們推搡著長谷川和一色直周等人,將他們推出牢房,他們被強行要求排列成一條縱隊,而那個細眼睛的青年則扶著腰間的刀,像是母鴨領著雛鴨一般,大搖大擺地領著長谷川等人向監獄外走去。
“你剛才所說的‘海岸’是啥意思?”長谷川微垂著腦袋,朝身前的細眼睛青年問道,“是要帶我們去哪片海岸那兒坐船嗎?”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細眼睛青年強壓住不耐,沉聲低吼道,“這種事你別管!乖乖地跟著我們走,就可以了!”
“……我的部下們呢?”長谷川接著問,“我的部下們也會像我一樣被帶到新的地方嗎?”
“不清楚!”細眼睛青年粗暴地回應,“你的那些部下,不歸我管!”
“這樣啊……那好吧,那我還是自己去找我的部下們吧。”
“啊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慘叫聲,如利箭一般,刺入細眼睛青年的耳膜。
細眼睛青年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后如條件反射一般扭頭向后看去。
首先映入細眼睛青年眼簾的,是他的一個正捂著不斷向外噴血的額頭,跪倒在地發出慘叫的部下,原本應該正被他端在手里的燧發槍,已不見蹤影剛才的慘叫,便是由此人所發出。
緊隨之后映入他眼簾的,是長谷川。
準確點說,是用右手高舉著一挺燧發槍的長谷川。
長谷川緊握著燧發槍的槍管,將燧發槍高舉過頭,對準細眼睛青年的腦袋,將手中燧發槍用力朝下一揮
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槍托這便是細眼睛青年此生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作者君作死了……前些天得了細菌感染的腸胃炎,吃了2次醫生開的藥后,便自認為好了,沒有再吃……
結果今日,似乎有些復發了,昨晚拉了一晚上的肚子,嚇得我趕緊翻出醫生給的藥,繼續吃起來,好在這藥真是管用,吃了2次后,身體又好起來了。
為了慶祝身體又好起來,今晚吃炸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