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拿出來了兩副撲克牌,一人一副。
刀疤驚奇的問:“為什么是兩副牌?”
李聞哦了一聲:“這樣比較公平。”
刀疤很茫然的說道:“是嗎?”
李聞說:“是啊。一副撲克牌的話,大家的牌不一樣,這怎么體現公平?”
刀疤有點暈頭轉向:“可是你剛才說……”
李聞擺了擺手:“行了,我們趕快開始吧。我先介紹一下玩法啊。”
李聞說道:“咱們先每人挑選一張牌。放在桌子上。不要讓對方看到。”
“然后咱們用色子擲點數。然后看單雙。”
刀疤眉頭緊皺:“這種辦法倒是沒有玩過。”
李聞接著說:“然后根據色子的單雙,判斷輸贏。如果拿出來的牌和色子的單雙一致,那就贏了。反之,那就輸了。”
刀疤哦了一聲:“這個玩法倒是簡單。如果我贏了的話,是不是可以拿走你一枚棋子?”
李聞擺了擺手:“那倒不是,你如果贏了的話,可以拿走我放在桌上的牌。”
刀疤:“嗯?”
李聞接著說:“然后我們會開始下一局,照樣拿出兩張牌來猜單雙。”
“這樣一來,某一個人越輸越多,最后手中所有的牌都到了對方那里。然后,他就輸了。就要給對方一枚棋子。”
刀疤:“……”
他撓了撓頭:“一副撲克牌,有五十多張。按照你這種玩法算,恐怕要玩上幾百個來回。再結合一下黑白棋子……”
刀疤有點無奈的看著李聞:“你還想不想出去了?”
李聞干咳了一聲,很嚴肅的說:“我在這里多困幾天不要緊,重要的是公平。”
刀疤點了點頭:“公平確實很重要。”
李聞隨便挑了一張牌,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色子:“你先來吧。”
刀疤哦了一聲,開始懶洋洋的搖色子。
李聞提醒他說:“咱們可是在賭命,雖然賭本比較大,不容易分勝負,但是你每一次輸牌,都距離黃泉路更近了一步。”
刀疤頓時很緊張的點了點頭,認真地搖了起來。
李聞很滿意的笑了:就喜歡這種對賭博認真的人,一看就是老賭鬼了。
成功的唬住了刀疤之后,李聞的意識進入了自己的一絲魂魄上面。
這一絲魂魄封閉了五感,靜悄悄的趴在大能人身上。
李聞不知道周圍世界發生了什么,但是他的本能告訴自己,剛才那種被高手環繞的壓迫感已經消失了。
因此李聞作出推斷來,大能人應該已經離開那個大圓盤了。
于是李聞試著睜開了眼睛。
反正他已經把氣息模擬成了大能人的,只要那些九級大能不認真探查,應該發現不了。
等李聞睜開眼睛向周圍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跳,自己竟然被關起來了。被一個大玻璃罩子囚禁起來了。
“這怎么回事?”李聞有點慌。
難道被人發現了?怎么被發現的?沒道理啊。
如果是被九級大能發現了,不應該順手殺了嗎?為什么要關在玻璃罩子里?
李聞正急的團團轉的時候,他身后忽然有一個聲音,幽幽的說:“你從哪來的?”
李聞嚇了一跳,他回頭一看,發現是身后蹲著另一個魂魄。
正是大能人。
李聞驚訝不已:“你怎么也被關起來了?”
大能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然呢?我一直都被關著。”
李聞茫然了:“一直都被關著?剛才你不還在創造生命嗎?”
大能人呵呵笑了一聲:“什么創造生命,不過是表演罷了,我哪有創造生命的本事?”
李聞有點無語。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覺一切都對不上號呢?
他問大能人:“是誰把你關起來的?”
大能人淡淡的說:“當然是我的主人了。”
李聞好奇的問:“你的主人是誰?”
大能人看了李聞一眼:“你沒有主人嗎?”
李聞搖了搖頭。
大能人一副很同情的樣子。
李聞感覺跟這個家伙不在一個頻道上,而且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也不像是什么有本事的人。
剛才創造生命時候的那種灑脫自信,全都不見了。
李聞耐著性子和大能人聊了很久,最后漸漸弄明白了他的身份。
這個大能人,好像腦部受過重創,記憶力不太好。
他從記事之初,就被關在這個玻璃罩子里。每隔幾天,就會被主人放出來,到外面去表演一番。
表演的就是如何創造生命了。
這個大能人的生活中,好像就這么兩件事:呆在玻璃罩子里、表演。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他倒也不覺得無聊,因為這輩子沒經歷過別的事。
李聞問大能人:“今天表演的時候,是不是故意少切割了一些魂魄?”
大能人嗯了一聲:“那個小鬼挺可憐的,我想讓他活下來。”
李聞很感慨的點了點頭:“人之初性本善啊。”
大能人嘆了口氣:“可惜,他還是沒有活下來。”
李聞也沉默了。
大能人問他:“你又是怎么進來的?”
李聞含含糊糊的說:“我誤打誤撞進來的。”
大能人也沒有多問,好像對李聞不太關心似的。
李聞對大能人說:“你知道怎么出去嗎?”
大能人嘿嘿笑了一聲:“這話就問的奇怪了,我如果知道這么出去,主人早就換籠子了。”
李聞也笑了:“有道理。”
他對大能人說:“等你主人到了,記得叫我一聲。”
大能人哦了一聲,就繼續閉上眼睛了。
而李聞模擬了他的氣息,附在了他的身上。
李聞不著急,反正這只是一絲殘魂罷了,就算損失了也沒什么。
更何況,大能人不可能永遠被關在這里,總有出去的時候。他一旦被放出來,李聞就可以趁機離開了。
李聞的意識,回到了刀疤的空間。
刀疤已經連贏了六七把了。
李聞很警惕的看著他:“你是不是出千了?”
刀疤勃然大怒:“放屁,你這是在侮辱我。”
李聞干笑了一聲:“開個玩笑,何必生氣呢?”
刀疤很惱火地說:“有開這種玩笑的嗎?”
李聞擺了擺手:“行行行,算我錯了好嗎?”
刀疤不依不饒,一邊搖色子一邊說:“錯了就是錯了,什么叫算你錯了。”
李聞:“……”
兩個人又玩了幾局,李聞開始的時候贏了六七八。但是很快又輸了三四把。
兩個人開始拉鋸戰。
玩了兩個小時,刀疤也就贏了李聞三四張牌。
李聞已經無賴的快睡著了。
刀疤也很崩潰:“這樣玩下去,不用賭命了,我們比誰先老死好了。”
李聞用胳膊支著腦袋,沒精打采的說:“咱們兩個都是魂魄,不會老死的,這就是我這個游戲的精妙之處了。”
這時候,李聞感覺自己那一絲魂魄受到了擾動。
他的意識回到了那一絲魂魄當中。至于主體魂魄,只保留了一點神智,能看牌就夠了。
李聞的一絲魂魄睜開眼睛,然后看到了大能人的主人。
大能人的主人,和大能人長得一模一樣。
李聞已經徹底茫然了。
他看著大能人的主人:“你是誰?”
那人很坦誠:“我叫吳能。你又是誰?”
李聞說:“我叫錢迷。”
吳能哦了一聲。
李聞指了指旁邊的大能人:“這個又是誰?”
吳能說:“他是我創造出來的魂魄。”
李聞的腦子嗡的一聲。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真正的大能人,應該是這個吳能。
吳能早就明白了創造魂魄的方法,但是他沒有交給九級區的厲鬼。而是自己偷偷創造了另一個自己,用很扯淡的辦法,表演創造魂魄。
他什么意思?
他什么目的?
李聞一臉驚訝的看著吳能。
吳能上下打量了李聞一會:“你是生面孔,而且魂魄很弱,不是九級區的人吧?”
李聞嗯了一聲:“我是偷偷溜進來的。”
吳能笑了:“很巧,我是被囚禁在這里的。四舍五入,我們算是難友了。”
李聞問吳能:“你既然明白怎么創造魂魄,為什么不交給九級區的大能?你交出去之后,他們有可能放了你。”
吳能呵呵笑了一聲:“你應該明白,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吧?”
“外面的那些九級大能,有好人嗎?當初鬧災的時候,天地巨變,好人能在那場災難中搶占先機嗎?”
“我只要把辦法傳授給他們,他們立刻會殺了我,免得我泄露秘密。然后他們用我的辦法制造魂魄,攻占人間。”
“也許將來活人還要給我安上一個罪名,說我是制造出魔鬼來的大罪人。”
李聞無奈的笑了:“你考慮的還真是周全。不過,如果僅僅是為了保命,你為什么還要自己制造一個魂魄作為替身?萬一被發現了不就糟了嗎?不如你自己親自出去表演。反正那種表演沒什么技術含量。”
吳能搖了搖頭:“我的時間太寶貴了,我懶的和那些笨蛋胡扯。”
說到這里,吳能問李聞:“你想不想出來?”
李聞點了點頭:“當然。”
吳能按了一個開關,玻璃罩子上面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裂縫。
李聞出來了。而那個假的大能人,老老實實的呆在里面,沒有一點要逃跑的心思。
吳能又把裂縫關上了。
李聞和吳能面對面站著,距離他不足半米。
李聞好奇的問:“你不怕我是壞人嗎?為什么這么輕而易舉的把我放出來?我感覺你好像沒有警惕我。”
吳能哈哈大笑:“你是壞人又怎么樣?你的魂魄已經弱到了極點,只要我想,隨時可以讓你魂飛魄散。”
李聞哦了一聲:“這倒也是。”
吳能指著周圍說:“這是我做實驗的地方,為了保證我對魂魄的研究順利進行。那些九級大能在這里設置了一道一道的屏障。”
“他們探查不到這里,魂魄也絕對跑不出去,所以,我也不用擔心你逃跑,泄漏我的秘密。”
李聞恭維了幾句。
他在周圍轉了轉,看到了幾個大書架,書架上面全都是古籍。
李聞好奇的問:“這就是你制造魂魄的靈感來源嗎?”
吳能幽幽的說:“這是我表演的靈感來源。”
“在那些九級大能當中,有那么幾個復古癖。這幾個人覺得,古人的智慧,一定比今人的好。我創造不出魂魄來,但是古人一定行。”
“明清的古人不行,那么唐宋的古人一定可以。唐宋的古人不行,那么秦漢的一定行。秦漢的不行,夏商周的一定行。”
“總之,我們的智慧是一代不如一代。當初從大樹上跳下來的猴子,是最聰明的,變成猿人就降低了一個檔次,學會了說話種田之后,就更降了一個檔次。這不是瞎扯淡嗎?照這個理論推理下去,我們直接跟著草履蟲學習創造生命好了。”
李聞干咳了一聲:“這我就要批評你幾句了。”
吳能問:“怎么說?”
李聞說:“那幾位大能相信古人,是自有道理的。他們認為,人不是猴子變得,人是神創造的。盤古女媧,昊天上帝。”
“越是古老的人,越接近神,他們身上就帶有神性。所以……創造生命,向古人追溯,從他們看來,可能也沒錯。”
吳能微微一愣:“你這么說,好像挺有道理啊。不過……我們真的是神造的嗎?”
李聞說:“咱們都死后為鬼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吳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這話也有道理。這么說,以后這些書我還真得看看了。據說是那些大能挖了不少古墓找來的古本珍本,挺難得的。”
厲鬼盜墓?這都什么奇怪的組合?
李聞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對吳能說:“你既然已經創造出魂魄來了,也就沒必要看書了。”
吳能說:“魂魄雖然創造出來了,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李聞好奇的問:“什么問題?”
吳能說:“每個魂魄身上,都有獨特的氣息,應該怎么改變氣息呢?”
吳能忽然回過頭來,沖李聞呵呵一笑:“這個問題,我覺得你可以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