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刺客呢?”無塵子看向白仲,樂乘被他重傷沒個三五年是休想恢復了,而且以樂乘的年齡,這么重的上,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了。
“啊?”白仲呆了呆,這才想起來他的主要職責是抓捕另一個刺秦的刺客,但是無塵子和樂乘的打斗吸引了他們全部人的目光,反而忘了去追趙武。
“啥也不是!”無塵子白了他一眼,自己和曉夢的注意力都在樂乘身上,因此沒有注意到趙武的動向,加上東君的心理陰影才讓趙武給逃了。
“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讓你盯著黑白玄翦么?”無塵子看向了焰靈姬,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知道他們在狼孟縣。
“我拿什么盯著他,黑白玄翦重鑄以后,他就跑了,然后就不知道過哪去了。”焰靈姬無語的說道,黑白玄翦怎么也是刺客出身,想躲過她的追蹤簡直不要太簡單。
無塵子點了點頭,黑白玄翦這是想自己去面對合道的危險,所以故意躲開了焰靈姬等人。
“先回大營看看糧草是否安全吧!”無塵子說道,收回了三劍,率先走回了大營。
整個大營滿目瘡痍,這種自殺式沖鋒還是很恐怖的,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燒著的火焰,秦軍士兵們也正在清理著戰后殘局。熱血
“糧草你藏到哪去了?”無塵子看向白仲,這是秦軍糧倉是沒有錯的,但是樂乘他們的自殺式沖鋒居然什么都沒有燒到,真不知道白仲把糧草藏到哪里去了。
“在地下!”白仲說道,他們設計樂乘,怎么可能沒想到會有猛火油這種東西,因此糧倉都是空的,所有的糧草都儲存在了每一個糧倉的地下。
白仲帶著眾人走進其中最大的一個糧倉,掀開隔火布,露出了一片木質地板,將地板掀開,一個向下的臺階出現在眾人眼前,順著臺階向下,才發現一摞摞的糧草整齊的疊放在這個狹小的地窖之中。
“啟稟將軍,糧草清點完畢,顆粒無失!”一名督糧官捧著竹簡前來,將竹簡交給了白仲過目。
“什么情況?”無塵子看著顫動的地面皺了皺眉難道是地震了,急忙帶著眾人退出了地窖。
“有騎兵靠近!”白仲皺了皺眉,想不出這時候怎么會有騎兵出現,而且從地面的震動來看至少是三千整編的騎兵隊伍!
“防御!”白仲急忙下令道,于是所有士兵也沒有再收拾殘局,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弓箭上弦盯著營寨外的黑暗,等待著這支動向不明的騎兵的出現。
“你從大軍中調動騎兵了?”白仲看著無塵子問道。
無塵子搖了搖頭,他只是然后王翦暫緩攻擊,而也是讓王翦抽調部分兵力回援抓樂乘,但是王翦派來什么人他就不知道了。
“魍魎,去!”無塵子看了六劍奴一眼說道,讓魍魎少年去查看是哪來的騎兵。
“諾!”魍魎少年點了點頭,從營寨中飛出,幾個閃躍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能守得住么?”無塵子看向白仲問道,三千騎兵的沖鋒,對這個剛剛被樂乘四面沖破過的營寨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確定!”白仲搖了搖頭,騎兵也是有很大區別的,如果是趙國的武陵鐵騎,就算沒有被樂乘破壞過,也是守不住,但是如果是齊國的騎兵,再多一倍他都不懼。
“希望不是趙國的武陵鐵騎吧!”白仲說道。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亂立旗幟!通常你越不想什么,來的就是什么!”韓檀看著白仲說道。
“報”魍魎少年回來了,直接看向無塵說道:“來的是三千鐵騎,打著三面旗幟,兩面是趙,一面是武陵。”
“你這嘴!”無塵子看著白仲,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越不希望什么就來什么。
“不應該啊,武陵鐵騎歷來都是李牧的親軍,怎么會打著趙字旗?”白仲皺了皺眉,武陵鐵騎的將領中可沒有趙國王室子弟,全都是李牧從邊關帶回來的,而這其中并沒有趙姓的。
“武陵鐵騎這么強的么?”韓檀問道,他只知道武陵鐵騎號稱天下第一的騎兵,但是又多強他就不知道了。
“武陵鐵騎是趙國從所有騎兵中抽選出來的,寧缺毋濫,每一個武陵鐵騎都是特殊訓練的,陷馬坑、鹿角障這些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存在的,武陵鐵騎的訓練中就有連續躲避十次障礙才算合格,而且武陵鐵騎都能夠做到騎射不失。”白仲說道,說實話秦國也想得到武陵鐵騎的訓練方式,但是一直沒有拿到。
無塵子點了點頭,他在雁門關是見過李牧的武陵鐵騎的,也刷新了他對騎兵的看法,真正的騎兵就應該是武陵鐵騎那樣,是障礙如無物,陷馬坑、鹿角都是一躍而過,輕松躲避,還能在高速的移動中躲避掉飛矢進行還擊。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真的武陵鐵騎?”無塵子看著魍魎少年問道,如果真的是武陵鐵騎,就算他們這里高手眾多,也只能選擇暫避鋒芒。
魍魎少年點了點頭,雖然是夜幕之中窺視,但是那明晃晃的武陵鐵騎的旗幟還是一眼能看得清楚,所以他才跑回來這么快,遇上整編的武陵鐵騎還不跑的都是傻子。
“也不對啊,如果真的是武陵鐵騎,應該早就到了才對。”白仲皺眉道,武陵鐵騎不僅善于進攻,同樣速度是飛快的,走的是兵家的侵略如火的火勢,怎么會慢了魍魎少年這個兩條腿的這么多。
“你的烏鴉嘴!”無塵子白了白仲一眼,說什么來什么,白仲的話音剛落,一隊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放!”白仲轉身的下達了命令,整個秦軍大營中齊射,朝奔馳的騎兵飛射而去。
“嗡!”第一批箭羽飛出不到片刻,再次有一波箭雨連綿不絕的飛射而出。
“百戰穿甲兵?”無塵子看向營地中間的那一百老兵,雖然在射速上比不上射雕手,但是力道上卻是遠勝射雕手的,尤其是一架架青銅弩機射出的箭矢也比普通箭矢要粗重許多。
“不太對勁啊!”白仲皺了皺眉說道。
不用白仲說,無塵子也發現了這些武陵鐵騎的不對勁,大營外的陷馬坑和鹿角,這些武陵鐵騎居然一個都沒能躲開,全都是一股腦的撞了上去。
“殺!”白仲也顧不上其他,趁你病要你命,騎兵失去了速度就是個活靶子,此時不動手等騎兵跑起來那才是大麻煩。
大軍趙國大軍之中,趙盤也是呆住了,不是說武陵鐵騎無懼陷馬坑、鹿角,攻營拔寨如飲水的么,怎么連秦軍大營都沒靠近就損失大半。
“撤!”趙盤立馬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帶著沒有亂成一團的部曲策馬退走。
“將軍,前方有打殺聲傳來!”秦軍大營不遠處一直黑色的大軍也出現在了大地之上。
“不好,看來趙軍真的派出大軍前來截斷糧草!”王賁看著喊殺聲傳來的地方,瞬間明白是趙國派出大軍前來截斷糧草了。
“雁形陣!”王賁直接下達命令,本來還是兩人并行的大軍立馬變換,形成了一只大雁一樣的陣形,徐徐前行,但是速度卻是沒有一絲下降。
趙盤帶著殘存的大軍卻是一頭撞上了王賁的大軍,因為雙方都是騎著馬,所以等到相互發現對方時都在了對方的射程之中。
“???”王賁和趙盤都能清晰的看到對方的樣子,都是一頭霧水,尤其是王賁,夜行軍還敢策馬疾馳的不管是武陵鐵騎還是任何一支騎兵都不敢這么做。
“風!”王賁也不是優柔寡斷之輩,立即下達命令,三千百戰穿甲兵立即下馬,借著戰馬為掩護,弩箭平射,朝疾馳而來的騎兵射去。
“武陵鐵騎?”王賁也終于是看到趙盤身后的大旗,瞬間背脊生寒,在野外遇上武陵鐵騎對所有兵種來說簡直是夢魘,難怪敢在夜晚還這么急行軍,原來真的是遇上了武陵鐵騎。這下要涼。
趙盤也是呆住了,秦國王家的百戰穿甲兵他怎么可能不認識,在闕與城下也經常能看到百戰穿甲兵的特制甲胄,那特殊的長槍和青銅破甲弩機太有辨識度了。
“殺!”趙盤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下令沖鋒,離得太近了,想回轉也來不及了,而且身后也還有著秦軍,只有沖散這支百戰穿甲兵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百戰穿甲兵的一輪平射之后,趙軍就已經到了面前,于是長槍搭在了厚重的大盾上,槍尾杵在了地上,形成了一面墻墻豎立在了趙軍逃跑的路上。
王賁看著越來越近的騎兵,目光看著最前排的槍兵們,他們這次出來也是急行軍,并沒有帶上專門的挑馬槍,因此對于這面槍墻能攔下武陵鐵騎根本沒有報任何希望,以武陵鐵騎的騎術,恐怕能輕松的越過這面槍墻吧。
“準備!”王賁抽出了長劍,密切注視著趙國騎兵的動向,只要武陵鐵騎敢躍馬,他就敢下令豎起長槍朝上方直刺,但是這樣的結果就是下方的槍兵也都會被戰馬砸死,但是現在卻是沒有辦法。
“砰砰砰”趙盤的騎兵直接撞到槍兵的長槍之上,根本沒有躍馬而過的樣子。
“???”王賁呆住了,這真的是武陵鐵騎?居然直挺挺的撞上槍兵的長槍,這是輕兵死士營吧?
“風!”王賁收回了豎槍搏命的命令,后方的手再次發動弩機朝趙軍中兵射去。
“秦國百戰穿甲兵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趙盤現在腦中是一片漿糊,他現在還不知道他帶領的是假的武陵鐵騎他就是真的傻了,但是假武陵鐵騎卻遇上了真的百戰穿甲兵,簡直是在送死,可是為什么在這里會有這么一支百戰穿甲兵?
來不及多想,趙盤就已經被士卒裹挾著沖向百戰穿甲兵的陣營之中,死士營都是死刑犯和奴隸構成,而戰場殺敵是他們解除死刑和奴隸身份的唯一方式,因此對敵時也都是不要命的,一時間居然能壓得百戰穿甲兵后退不少。
“是個猛將!”王賁看著一身將領裝束的趙盤帶領著士卒朝中軍壓來,忍不住贊嘆,敢沖入整編的百戰穿甲兵大陣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變!”王賁長劍一指,整個百戰穿甲兵大陣發生了變化,形成了一個個小圈,將趙軍團團圍住分割開來。
“騎兵沖陣,是這么沖的么?”重傷的樂乘站在遠處的山丘上看著趙盤的大軍入浪花一般沖向王賁的百戰穿甲兵,然后又像浪花一樣消失在了大軍之中,氣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但是趙盤必須救走,還有大用。
“斗轉星移!陰陽家的高手?”王賁察覺到了星辰的異樣,目光看向了被圍在軍中的趙盤,之間星光指引下,趙盤的身影居然伴隨著星光的消散而消散。
“射!”王賁目光看向了樂乘所在的山丘,彎弓搭箭,指引著手們方向,三連箭羽洗地覆蓋向樂乘所在的山丘。
“秦國百戰穿甲兵果然名不虛傳!”樂乘一手拎著趙盤,一手回身掃開密密麻麻飛射而來的箭羽,但是箭太多了,終究是無法全部擋下,趙盤和他身上都多了幾支箭矢,但終究還是逃出了箭羽覆蓋的范圍。
“這真的是武陵鐵騎?”王賁看著一地的趙軍尸體,終于是松了口氣,太刺激了,野外遇上武陵鐵騎,還將之全殲,這個牛他回到大軍中可以吹上好幾年了。
“這真的是武陵鐵騎?”秦軍糧倉大營中,無塵子和白仲也是互相大眼對小眼,不敢相信憑著這個殘破的營寨能擋住三千整編的武陵鐵騎。當然趙盤的撤退他們也不敢去追,野外追逐武陵鐵騎,有幾條命夠死。
“管他是什么,反正我是差點被嚇死!我去換身衣服!”白仲虛脫的說道。
眾人這才發現白仲的背后早已經濕透,坐著的臺階上也是一片水印。
“他不會是被嚇尿了吧?”韓檀笑著說道。
無塵子掃了他一眼,真是不知者無畏,等你真的見到武陵鐵騎的時候你才知道白仲還能站著指揮大軍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至于嚇尿那也是不可能的,不過被嚇出一身汗是少不了的,至少看到武陵鐵騎的旗幟的時候他也好不到哪去,連本該他來指揮大軍的職責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