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地下方舟”的途中,龍悅紅看了眼和商見曜勾肩搭背的格納瓦,望向副駕位置道:
“組長,等‘救世軍’的人把情報給了我們,是不是就得出發去鐵山市廢墟了?”
他還想多在紅石集待幾天。
一旦離開這里,目標直指鐵山市廢墟,別說房間了,連帳篷都未必有的住!
“不急。”蔣白棉的回答讓龍悅紅松了口氣,“怎么也要等到喂完全康復,他可是我們小組最強戰力。”
被表揚的商見曜立刻扭頭對格納瓦道:
“我現在可以干擾你接收的電磁信號了!”
為了表現出缺點,更像人類,格納瓦沒有像往常那樣正襟危坐,而是學著商見曜,后靠住座椅背部,并把金屬手肘撐在了商見曜的肩膀上。
“這確實是個問題。”格納瓦嗓音低沉地說道,“除了改進聲音采集裝置,我還想提高身上仿生材料的比例,這樣一來,面對能干擾電磁信號的‘心靈走廊’覺醒者時,我‘觸感’受到的影響會降低不少。”
他希望像人類一樣,直接用“皮膚”去衡量環境的溫度、濕度等情況。
而他的核心部件都是受到絕緣保護的。
“回頭我看看公司有沒有相應的研究成果。”蔣白棉覺得格納瓦的思路沒有問題。
可如果面對能扭曲環境信息的“碎鏡”領域覺醒者,這多半不會管用。
商見曜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攤開雙手,微仰腦袋道:
“處處幻夢,何必認真?”
這時,開車的白晨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知道‘幽姑’和‘碎鏡’這兩位執歲的關系怎么樣?”
“等會經過警惕教堂時問一下。”蔣白棉側過身體,含笑望向商見曜,“要是兩位執歲關系很差,你在紅石集做類似的動作說這樣的話語,是要挨打的!”
商見曜笑了:
“首先他們得打得過。”
“不提因為普教會議趕過來的那些‘心靈走廊’層次覺醒者,就算警惕教堂本身,也不是你能對付的,‘幽姑’可是時不時會注視這里。你想像迪馬爾科一樣,被鎮壓在‘地下方舟’,再也出不去?”蔣白棉打擊起商見曜膨脹的自信心。
說笑間,“舊調小組”回到了警惕教堂外面。
除了基因優化效果較差,改造的點位又不涉及肌肉、力量的白晨,其余四名成員各自背上了一個板條箱。
坦白地講,其實以商見曜的感應范圍,他完全可以在地下二層,遙控這臺電能車,一發現有人靠近,立刻做出警告,但蔣白棉覺得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影響商見曜的休息,反正軍用外骨骼裝置、仿生智能盔甲這些東西放在身邊,隨時可以取用,是最好的選擇。
進了刷著大紅、間雜金色的教堂,蔣白棉看見一名未戴面具的男子貼著墻壁,畏畏縮縮地移動著,仿佛在恐懼被人突然襲擊背后。
就在這時,一處通風管道內跳下來一個人,于半空發出了“啊”的聲音。
貼著墻壁前行的男子明顯被嚇到,一邊往側方翻滾,一邊試圖掏槍。
而嚇他的那人剛一落地,就順勢前躍,撲出側門,消失在了大廳內。
“這是干嘛?”龍悅紅一陣疑惑。
商見曜想了兩秒,啪地握右拳擊左掌道:
“這是捉迷藏的進化版:
“嚇人游戲!
“玩的人不僅要躲起來,不能被發現,而且還要抓住機會去嚇其他人。”
雖然他戴著猴子面具,讓人看不到表情,但肢體動作告訴蔣白棉,他很想去玩。
“不是這樣的。”一道刻意壓低的嗓音從幾人上方的通風口傳了出來。
白晨抬頭望去,發現那里藏著一名戴白殼面具的教堂守衛。
那教堂守衛略微探出身體,語速頗快地說道:
“這是恐懼異端的一種儀式,目的是通過突如其來、隨時隨地可能發生的驚嚇,讓信徒一直保持恐懼之心。”
“嚇死了怎么辦?”慈悲為懷的普渡禪師頂替了愛玩愛鬧求新求奇的商見曜。
那教堂守衛用不屑的口吻回答道:
“所以他們是異端。”
真有人被嚇到心臟病發,那自然是去見執歲“幽姑”。
“這樣啊……那他們的大型彌撒是什么樣子的?”蔣白棉好奇追問了一句。
警惕教派的是“捉迷藏”。
通風口處的教堂守衛回憶了下道:
“好像是所有人集中在一棟封閉的建筑里,大家做好偽裝,扮成不同的妖魔鬼怪,盡情地去嚇彼此。”
這位守衛是個灰土人。
“哦……”商見曜的語氣說明他覺得這很有意思。
蔣白棉沒打算給他機會,謝過那名教堂守衛,帶頭就往外面走去。
“你要檢查吉普有沒有損傷嗎?”格納瓦委婉地提醒道。
這不是說他的情商得到了顯著提高,而是他分析認為,直接講“反了反了”會泄露大白付出的代價是什么。
蔣白棉面具底下的嘴角強行翹了起來:
“是啊。”
她再次抬頭,望向剛才那處通風管道:
“你聽說過‘碎鏡’嗎?”
“一位執歲。”躲在里面的教堂守衛做出了回答。
他的態度既不親切,也不憎恨。
一小時的娛樂放松時間后,“舊調小組”幾名成員各自回了房間。
蔣白棉躺到床上,看了眼對面已呼呼大睡的商見曜,抬手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
她這幾天一直都在抽空于“起源之海”內遨游,希望能盡快遇到第二座恐懼島嶼。
好一陣后,閃爍著微光的海天交接處,出現了座荒山般的島嶼。
蔣白棉頓時有點激動,加快了打水的頻率。
她沒試圖具現交通工具來輔助自己,因為那更消耗她的精神。
終于,蔣白棉抵達了樹木凋敝、一片荒蕪的目的地,輕巧翻了上去。
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她繞了一圈,發現島內荒山上有一個很大的洞穴。
蔣白棉小心謹慎地走了進去,突然感覺洞中的平整廣場有點眼熟。
她飛快環顧了一圈,逐漸明白了熟悉感來自哪里:
這和“盤古生物”的地下停車場一模一樣,只是除了柱子,一輛車都沒有。
蔣白棉心中一動,往記憶中通向地下大樓的電梯走去。
然后,她迷路了。
這和她在山洞外面時的情況不一樣,那個時候,她能肉眼看見各個標志物,往著對應地點走就是了,不會迷失方向。
蔣白棉不得不花費了一定時間重新定位當前位置,畫出正確的路線圖。
靠著路線圖,她費了不少力氣,終于抵達了電梯區。
她摁了647層,隨著相應電梯往下,似乎真的回到了“盤古生物”。
可等她找到屬于“舊調小組”的14號房間,推門而入后,卻發現里面空空蕩蕩,除了桌椅板凳,沒有一道人影。
蔣白棉沉默了片刻,找去正確的電梯區,一路往下。
349層,c區。
蔣白棉按圖索驥,走到了代表自己家的12號房間前。
透過窗戶,她看見里面空無一人,茶幾都仿佛積上了灰塵。
整個樓層安靜得可怕,仿佛已經被廢棄許久。
蔣白棉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坐到了自己最喜歡的那個位置。
坐了一會兒,她感覺精神消耗得差不多了,身影飛快變得透明。
回到現實,蔣白棉睜開眼睛,定定望向被黑暗籠罩的天花板。
她的耳畔是商見曜綿長的呼吸聲,感應里隔壁有兩團代表人類的意識和生物電信號。
蔣白棉緩慢吐了口氣,身體和大腦都慢慢放松了下來。
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舊調小組”剛吃完早飯,充好電池,就看見烏爾里希這位方舟管理委員會的臨時會長出現于這個樓層。
“鎮衛隊隊長譚杰托我送一些資料過來。”烏爾里希用管家而非警惕教派成員的禮節撫胸鞠躬道。
“‘救世軍’整理好的情報?”蔣白棉有點詫異,“這才一個晚上。”
要知道,徐大同和黎守義告別他們時,天色已差不多暗了下來,而受限于能源的匱乏,絕大部分人晚上都睡得很早。
有的時候,不是他們不想熬夜工作,而是沒那個條件。
“不愧是‘救世軍’。”商見曜一臉贊賞地感慨道,“說干就干,非常拼命!”
烏爾里希未做回答,因為他不了解情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只是把手里的資料遞給了蔣白棉。
蔣白棉隨意翻了下,發現主要是自身已經掌握的那些鐵山市廢墟相關的情報。
很快,她翻到了最后一頁。
這一頁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林碎疑似與第八研究院有關。”
這……蔣白棉的目光驟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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