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嚴?你什么時候來的?”
肖副總這么冷不丁一轉頭,直嚇的頭發炸起,好半天才喊出了一句。
本來就因為講這個人的怪異變化而搞得自己心里有些發毛,忽然就發現自己講的這個人早就在自己身后看著了,心里的沖擊感可想而知。
尤其是他忽然意識到,陸辛看向自己肩膀的眼神,其實就是一直在看這個人,那種詭異又突然的感覺,更是疊加著沖擊進了腦海。
差點嚇哭了。
一是這個高嚴什么毛病,他如果早就到了,那為什么要一直站在那里聽自己說他的事?
二是自家這位員工,早就看到他看到了,居然一直不提醒自己?
肖副總有種被這兩個人合作折磨的感覺。
“咚,咚,咚,咚……”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那個站在了餐廳門口陰影里的人,慢慢向前走來,走進了這一片燈光里面后,陸辛發現這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人,他長的很帥氣,高鼻大眼,五官立體,衣品也很好,一件黑色T恤,一身銀色西裝,再加一雙皮鞋,就襯得身材挺拔。
長的好看,家世又好,是那種一生下來,就讓人非常羨慕的類型。。
唯一讓人覺得怪異的,是他的臉色特別的蒼白,精神萎蘼,看起來就好像幾天沒睡似的。
他沉默的來到了餐桌旁邊,“吱啦”一聲,拉過了一張椅子,打橫坐了下來。
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把肖副總嚇的心里發毛,差點站了起來逃走。
“從你開始講我壞話的時候,我就到了。”
這個名叫高嚴的男人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紅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喉結滾動,似乎特別的渴。
然后他斜乜著肖副總,臉上似乎掛著冷笑:“原來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不可理喻的?”
“不是,不是,我沒有……”
肖副總下意識的否認著,眼神求救似的向陸辛看了過來。
“剛才我就看他推開門進來,然后站在了餐廳的門邊,不說話,也不離開。”
陸辛向肖副總解釋道:“不過這里本來就是餐廳,進來個人也正常,所以我沒多想。”
“這是多想不多想的問題嗎?”
“正常人看到這么一個人,肯定會覺得古怪吧?”
肖副總心里都快哭了出來,甚至感覺相比起進了餐廳,就一直站在陰影里聽自己說話的高嚴,這位看到了高嚴進來,還一點也不受影響的和自己聊天的員工,更怪異一些吧?
夾在中間,他有種無力的感覺。
只好轉頭看向了高嚴,弱弱的解釋道:“我真的只是擔心你啊。”
“你最近的變化太大了,我甚至感覺不認識你了,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啊……”
“我還是我。”
高嚴冷淡的回答,眼神顯得有些虛弱且病態,又有種執怮的認真:
“最多只是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替你們考慮了,不讓你們那么滿意了而已。”
“就因為我不讓你們滿意了,你就想找人來對付我?”
一邊說,他忽然向陸辛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滿了陰冷的瘋狂與挑釁。
手背上青筋微微浮現,抓住了叉子,用力握緊。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隨時可以跳起來拿刀捅人的瘋子。
陸辛迎著他的目光,友好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啊……不是這樣的……”
肖副總被高嚴的話說的噎了一下,擔憂又苦惱的解釋:“真的,我不是為了找人對付你,實在是,你最近做的事情太過分了,你不僅搶了李平的女朋友,還直接拿刀子捅了他,這真是……我們可是玩了十年的朋友啊,你怎么能這樣不顧情面,做事怎么這么瘋呢……”
陸辛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打量著。
肖副總敢當著他的面前再次說出這些事情,便說明肖副總說的確實是實話?
這個姓高的男人,真的是一個當面揚言搶人女朋友,還一言不和就拿刀捅人的類型?
不得不說,看他現在的造型,能干出這事。
“那又怎么樣?”
在陸辛考慮著這個問題時,高嚴的聲音,忽然猛得提高,脖子處青筋像蛇一樣爬行。
“那個王八蛋當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要沖上來打我,我捅他又怎么樣?”
“就連他那個破公司的業務,都是我給他的,他哪里來的膽子敢罵我,沖我揮拳頭?”
“我知道你平時對他很照顧……”
肖副總也有些著急,煩的眉頭亂皺,道:“可是你當時當面親人家女朋友啊……”
高嚴冷笑:“我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就去追了,這不很正常嗎?”
“什么叫正常?”
肖副總的聲音都下意識提高了些:“你那樣折磨人家……”
“我喜歡折磨自己喜歡的女孩,有什么問題?”
面對著焦急煩惱的肖副總,高嚴卻冷笑了起來,似乎比肖副總還要冷靜:
“再說了,什么叫折磨?”
“表達自己喜歡的方式有很多種,有打的有罵的,有的就是喜歡變著法的折磨對方,呵呵呵,哪怕你跟一個最喜歡的女孩第一次上床,她也是痛的,你有想過就臨時剎車嗎?”
聽著高嚴的話,肖副總
氣得跳了起來,叫道:“你怎么可以這樣毫無壓力的說這些話?”
“你這么變態,問過人家的意見嗎?”
高嚴帶著種漠然的眼神,居高臨下般看著著急的肖副總,表情變得玩味。
“警衛廳過來問的時候,她都說了是自愿的,當時你也在場,現在還需要問我?”
肖副總居然被問的啞口無言了。
在高嚴的眼神里,他有種自己正在被人戲耍的感覺。
眼神偷偷的向陸辛看了過去,卻發現陸辛一直很安靜,只是默默的聽著。
“邏輯很清晰呀……”
高嚴與肖副總的對話,陸辛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出于一種禮貌,他沒有在這兩人對話的時候打斷他們,只是在靜靜的觀察,這位姓高的男人身上,沒有發現異常的精神怪物與精神波動,看起來不像是受到了精神污染的樣子。
而且聽他說話,邏輯似乎也很嚴謹。
很多受到了精神污染的人,自己感覺邏輯嚴謹,但一與別人交流,就會出現問題,便像之前那群受到了科技教會蠱惑,跑去了開心小鎮尋寶的人,他們自己深信開心小鎮有寶貝,所以把這一切當成理所當然,但是外人一與他們溝通,就立刻發現了他們思維的扭曲之處。
明明開心小鎮不可能有寶藏,他們偏認為有。
這就可以從他們的邏輯中,判斷出他們受到了精神污染。
但眼前這個姓高的男人不一樣,他思維縝密,邏輯清晰,一番話搶著說了下來,倒是把肖副總擠兌的啞口無言,這就證明了起碼無法在邏輯思維上,證明他受到了精神污染。
他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壞人。
單純的壞人與受到了精神污染的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對自己來說,這個區別就是,一個單純的壞人,是不歸自己管的。
所以就算很氣,也應該把他交給警察。
被高嚴說的啞口無言的肖副總,這時候也是一臉的懊惱,又氣又急,有種嘴笨的人滿肚子話卻都說不出來的感覺,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大聲道:“你現在怎么變得這么無恥,你怎么可以冠冕堂皇的說這種話,我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我不會看著你變成這樣的……”
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他的情緒已經急到了極點。
“啪!”
但誰也沒想到,本來正帶著冷笑坐在了位子上的高嚴,忽然抓起紅酒瓶砸在了桌子上。
鮮紅色的酒水濺了一地,順著桌板流了一灘,殷紅如血。
高嚴抓著破碎的紅酒瓶站了起來,他身材高大,這一站起來,便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手里鋒利的酒瓶殘頸與濺在了手上的紅酒酒液,讓他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咬著牙,冷聲道:“如果你當我是朋友,你最應該做的就是理解我,而不是跑到了別人面前說我的壞話……”
“既然你又在背后說我,又要找人對付我,那我還把你當個屁的朋友?”
“啊……”
肖副總被高嚴嚇到,頭皮發麻,猛得竄到了陸辛的身后。
隔著一個陸辛,他看著憤怒如野獸的高嚴,直嚇得兩條腿都有點軟了:
“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
高嚴神情病態,有種異常猛烈的陰火:“我只是喜歡上了一個女人,有什么錯?”
“口口聲聲拿我當朋友,結果卻在想著害我……”
“既然你想害我,那我為什么還要留著你?”
說著話時,他已經一點一點的逼近。
肖副總已經嚇得牙關顫抖,發出了喀喀的聲響。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陸辛的身上,求救似的看了過去。
卻發現陸辛也正微微的出神。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高嚴的臉上,看的非常仔細,這個高大得男人咬著牙關,雙頰肌肉繃緊,看起來就是一個人發怒的時候最常見的模樣,可這時候吸引陸辛的,卻是他的眼睛,他死死瞪著肖副總的眼睛里,血紅一片,正有異常繁多的蟲子,一條一條,飛快的游動。
那數量與畫面,立刻讓他感覺……
……興奮了。
……既然受到了污染,那自己就可以管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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