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年及其記仇,心眼兒堪比針尖。
說起今日“秀色可餐”一事,那得憶起多年之后。
婚后某日,顧太太在冬日生了場病,胃口不佳,蘭英費勁口舌幾經規勸無果,正唉聲嘆氣時接到顧先生電話,遂將此事告知。
不久、事務繁忙的顧先生趕回來了,將癱在床上的人拎起來,且讓蘭英端了清粥過來,坐在對面正兒八經的瞅著她,只道:“不是說我秀色可餐嗎?吃。”
這且后話,暫時不論。
這世間,有膽小如鼠之人,亦有膽大包天之人。
而這天下,這二種人,各撐其半。
豪門世家的人聚到一起即便是聊生意,也會搞出些許雅事來。
比如這日,當會場上響起著名的探戈舞曲時,有舞伴的帶著舞伴入了場中央,沒舞伴的也在尋著舞伴。
姜家慕晚如此天姿國色,自是少不了被眾多男士邀請。
有人眾星環繞亦有人無人問津。
于是、妒忌之心攀附而起。
“真真是個狐媚子,跟她媽一樣。”
這日,當姜慕晚尚在眾位男士中做選擇時,一聲冷不丁的輕嗤聲從身旁響起,且這聲響不小,讓一干人等都聽見了。
姜慕晚此人,及其護短,說她如何都無所謂,但說她親媽不行、
于是、眾人只見姜慕晚手腕翻轉一杯紅酒潑在了身旁婦人身上。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尖叫聲響起。
一時間,圍在身旁的男士均是目瞪口呆,大抵是怕惹禍上身,皆是往后生生退了兩步。
給這二人讓出了撕逼的場地。
“你干什么?”女人尖銳的咆哮聲在宴會廳響起。
縱使會場中間絲竹之音高漲,也沒能壓住這破爛嗓子這一吼聲。
“你說我干嘛?”相比于前者的咆哮,后者的冷厲倒顯得平靜很多。
“你爹媽沒教你說旁人壞話的時候得躲著點兒?我一沒招你二沒惹你,你上來便是罵人,還反過頭來問我怎么了?你吃了屎還問我自己怎么是臭的?”
許是那群演奏者未曾過多賣力,這邊的動靜,到底是沒能掩蓋住。
本是在舞池中起舞的眾人均是停下步伐,伸長了脖頸朝這邊望來。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罵你了?姜家就這么教你的嗎?上來就血口噴人。”
“罵沒罵我你心里沒點逼數?敢做不敢當算什么英雄好漢?別在我跟前玩兒什么宮斗的戲碼,圍在我邊兒上的人這么多我獨獨潑你,難不成是因你長的比我好看?”
“你------你-------,”女子被氣的渾身發抖,半晌都沒說出一句利索話來。
“話都說不利索,罵人你倒是一把好手,這是哪家的太太?丟人都丟到別人家來了。”
今日的宴會,是恒信的場子。
眼前有人發生不愉快,身為當家人的余江說什么也是要過去打個圓場的。
可將行兩步,便被人喚住了。
這人是誰?
顧江年是也。
“怎?”
“不想見識見識姜家小姐的厲害之處?”顧江年用僅有兩人聽見的聲響低聲淺問。
“你見過?”余江問。
聞言,顧江年笑了,何止是見過。
這個潑婦,罵起人來可是一等一的厲害。
實則、顧江年想,若是姜慕晚今日輸了,也是極好的。
在這五月天陰雨霏霏時穿的如此涼快,也合該著讓人長長記性了。
那如柳枝般的腰,礙眼的很。
“我倒是要讓大家給評評理了,你血口噴人還有理了?你說我罵你,拿出證據來啊!”言罷,婦人帶著陰戾的視線緩緩掃過站在姜慕晚身后的眾人。
這群人,若說有段位的還當真沒有。
整個c市,能讓她畏懼的年輕人,也不過那三五人。
而圍在姜慕晚身旁的,不過都是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罷了。
“證據?”姜慕晚冷嗤了聲。
瞧著眼前這人,而后緩緩邁步過去,紅色絲綢裙擺緩緩晃動著。她不緊不慢的走著。
明明未做什么,可站在跟前的夫人卻連連倒退,似害怕,似壓抑。
走近,慕晚俯身,言笑晏晏的在她耳邊說了什么。
眾人未曾聽見,只見這位闊太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嘩啦一聲、姜慕晚的手臂帶倒了桌子上的酒杯。
一時間、砰砰作響。
這人不惱,反笑道:“動手?”
話語微揚,帶著冷意,
隨即、眾人之間她從手包里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且還開了免提。大大方方的將手機放在高臺上。
眾人不解,直至那側官方的聲響傳來喂、您好,這里是110,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
有人動手斗毆
嘩啦!!!!!!!!!!會場中一片嘩然。
你若說闊太有腦子,她能說出讓你拿出證據之類的話語。
可你若說她沒腦子,她能疾步過來搶過桌面上的手機掛了電話。
如姜老爺子所言,豪門之中,得要臉。
吵歸吵,鬧歸鬧,斗歸斗,但若是鬧出門了,那性質便不同了。
“明明是你污言穢語在先,你還反咬我一口?”
聞言,姜慕晚笑了,雙手緩緩交疊在胸前,抱臂,好整以暇望著眼前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道:“說我污言穢語,你有證據嗎?”
“誰聽見了?”她話語高昂,望向身旁眾人。
姜慕晚等了片刻,見無人回應,笑了笑:“你說我污言穢語,無人聽見,可你動手推我,眾人皆知。”
霎時,宴會廳吵雜一片。
眾人交頭接耳。
似是未曾想到姜家慕晚還有這一手。
實在是令人驚訝。
而不遠處的顧江年,唇畔微揚,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余江。
只見這人牽了牽唇角,淡淡道了句:“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何止,”男人端起杯子往唇邊送了送,掩住唇角的笑意。
今日這一出,眾人皆知,那個時常出現在c市頭版頭條上的女子不僅長的美,還異常有個性。
今日的姜慕晚無疑是在用行動告知眾人。
玫瑰、是帶刺的。
越美,身上的刺,便越是尖銳。
后來,有人問姜慕晚,那日同這人說什么了,她道:“我瞧你這張臉如那八月干旱時的田地布滿溝壑,不難瞧出,你老公已經很久沒s你了,欲求不滿也不至于出來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