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媒體爆出織品揚逸凡被物價局局長連夜約談之事。
且這新聞占據整個報紙版塊。
如此就罷,連帶著君華董事長顧江年以及梅書記也被媒體用筆墨大肆渲染了一番。
姜慕晚在顧江年窸窣聲醒來,清晰的感知到男人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胳膊從她臂彎間抽出來,盡管動作極其,她還是醒了。
“吵醒你了?”身旁,男人微微撐起身子,眼眸低低,望著睜開眼簾躺在床上的姜慕晚。
伸手撥開她臉面上細碎的發絲,俯身啄了啄人額頭。
換來的是這人及其不耐煩的扯過被子將自己捂住。
姜慕晚的起床氣,顧江年不敢恭維。
也不敢惹。
昨夜鬧的太晚,顧江年省去了早上運動,洗漱好進了衣帽間換衣服,正打著領帶從衣帽間出來時,見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人嘆息了聲,擁著被子坐起來。
“我去海島穿著比基尼摟著小奶狗度假。”
顧江年手中動作一頓,眸色一緊,望著姜慕晚的目光帶著些許不善:“我沒聽清,你在說一遍。”
“我想去海島穿著比基尼摟著小奶狗度假。”
男人打領帶的動作不如剛剛溫柔,推著領帶往上去時,動作極大:“沒睡醒就再睡一覺,夢里什么都有。”
“沒有小奶狗,”姜慕晚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要倒不倒的歪在床上,抱著被子,神態萎靡。
好像沒有小奶狗這件事情多么打擊她似的。
顧江年側眸瞧了眼人,實在是沒眼看,撈起西裝套在身上。
“顧江年,”他準備跨步出去的步伐被身后人給喊住。
“你去哪兒?”
“去公司。”
“把你的專機借我用用,”占著茅坑偶爾還是需要拉個屎的。
顧江年笑了,望著姜慕晚的目光冷冷幽幽,含笑望著人,冷嗤了聲:“用老子的專機送你去海島穿著比基尼摟著小奶狗度假?”
姜慕晚一本正經點了點頭:“是這樣。”
“你怎么不讓老子開著h潛艇送你去見龍王?”
“狗男人,”見人要走,她在喚,且聲調猛的拔高。
“小潑婦,”顧江年回身,望著人咬牙切齒開口。
“蠻蠻長蠻蠻短,蠻蠻要出去玩你不管。”
“你那是要出去玩兒嗎?你那是要綠老子。”
顧江年冷嗤回去,瞅著姜慕晚的目光一副忍了又忍的模樣。
見人要走,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的人撒起了潑:“我不管,你昨晚說我占著茅坑不拉屎,我現在要拉屎了你倒是把茅坑送過來啊!”
“別拉了,你憋著吧!”
“憋死了呢?”
“我給你找塊風水寶地,紙扎的小奶狗小帥哥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死了隨你燥縢,活著你就給老子老實點。”
顧江年不想死在這個大清早,也不準備管身后姜慕晚的叫喚了,抬步準備離開,走了兩步還刻意轉身回來,望著人一字一句惡狠狠開口:“敢爬墻,打斷腿。”
顧江年帶上門出去,跨步準備下樓時,見白貓在屋子里巡邏,走的晃晃悠悠的。
步伐頓住,這人冷眸望著眼前圓滾滾的小東西,伸手拎起貓,轉身開了臥室門將小東西丟了進去。
華眾股票一連幾日都大好。
而姜慕晚更甚是從中賺了一筆,低價購入的股票在她手中翻了幾番。
書房內,她望著電腦走勢圖,伸手,拉開抽屜,從中抽出一張a4紙,拿起桌面上鑲鉆的鋼筆緩緩擰開筆蓋。
伸手,徐徐的、一筆一劃的、圈上了慈善家三個字。
鋼筆的筆尖圍著這三個字繞了一圈又一圈,近乎要將紙戳破。
“看新聞了嗎?”下午,姜慕晚窩在顧公館的是茶室里曬太陽,付婧一通電話過來。
她懶懶的癱在茶室沙發上,淡淡詢問:“什么新聞?”
“君華影視把影后韓晚晴跟影帝宋思慎挖過來了,今天簽約了。”
“宋思慎?”她驚愕。
“對、宋思慎,”付婧此時正看著電視新聞,肯定回答。
“理由?”
“這你得問宋思慎,”她悠悠開口,顯然也不知道。
這日下午,宋思慎被姜慕晚堵在了酒店房間,將推門進去,便見他的整個團隊都在,冷冷幽幽的視線掃過眾人。
以駱漾為首,眾人見姜慕晚,紛紛起身,客客氣氣的喊了聲姐。
姜慕晚面色陰沉點了點頭,而后將打量的視線落在宋思慎身上。
“你們先出去,我跟他聊兩句。”
眾人將走,宋思慎便見手中的杯子擱在茶幾上,率先開口:“三七開,五年合約,絕對資源匹配,君華出違約金,姐、我有不簽君華的道理嗎?”
姜慕晚來時醞釀了許久的話在此刻都止住了。
望著宋思慎的目光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條件,及其誘人。
像是顧江年的手筆,他是個有手段的商人,也是個肯給錢的老板。
“韓晚晴也來了,”宋思慎望著她,再道:“舉目全國上下,沒有人能同時請得起我們,也沒有人能同時掏得起這筆數額龐大的違約金,再者,如果有跟韓晚晴同時進一部電影的機會,我的身價還會往上翻幾番。”
宋思慎是個藝人,也是個極有腦子的藝人。
君華在他這里是快跳板,一塊鍍金的跳板。
五年合約,此后他的名望與身價升上去了,也可以成為資本家。
姜慕晚知道,但凡是下定論的事情,多說無異。
宋思慎有自己的想法。
他連帶自己的團隊都來了君華,想必顧江年是斥巨資的。
君華影視這番動作極大,顧江年將影視版塊劃進來時,君華的人就做好了要奮戰的準備。
“你自己看著辦,”她開口,僅此一句話。
外界以為君華簽下宋思慎是因為他的影響力,因為他是影帝。
但實則,有所出入。
宋思慎,是顧江年欽點的人,沒有要求,一定要不遺余力將人挖到君華來。
不惜一切代價。
許久之后,宋家接走姜慕晚,顧江年得知妻子被帶回首都,未曾追趕,也未曾發聲。
只是、用及其殘忍的手段平靜的將宋思慎送進了監獄,且鬧得風風火火,一副要死大家一起來的架勢。
與宋家做抗衡。
這夜,顧江年晚歸。
且未告知姜慕晚。
臨近七點尚未見人,姜慕晚難得的給人去了通電話。
那側,顧江年正從君華影視的酒局上脫身,接到妻子電話,稍有些高興。
含笑喊了聲:“蠻蠻。”
“回來了嗎?”
“正準備,”顧江年跨步前行,回應姜慕晚時,連帶著腳步都急切了幾分。
“餓了,”她窩在書房的椅子上悠悠開口。
電腦上放著的是達斯高層發過來的郵件。
“晚上沒吃?”男人拉車門的手頓住,轉身回眸望了眼身后,“我在瀾庭酒樓,給你捎點吃的?”
“想吃面。”
“我做的?”
“我做也行。”
姜慕晚的這聲我做也行,讓顧江年莫名的后脊一涼。
顧江年將進顧公館,便見姜慕晚穿著一身松松垮垮的棉質家居服抱著貓從二樓下來,像是刻意來迎接他的。
伸手將手中外套遞給傭人,話語聲徐徐響起:“晚上沒吃?”
這聲詢問,讓傭人后背一涼,思及來此初夜看到的事,急忙開口解釋:“太太說先生會給帶晚餐回來,讓我們別準備。”
“恩、”男人抿唇,恩了聲。
顧江年長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尊貴優雅,又極有魅力,小姑娘們見了臉紅心跳的,這聲低低沉沉的恩傳來,讓候在一旁的傭人微微垂了垂首,將紅彤彤的臉埋了下去。
“過來,”他抬手,招呼姜慕晚。
來者仍舊是不急不緩的,顧江年見人磨磨唧唧的自己跨步前去,牽著人直接進了廚房。
“想吃什么?”
“面啊!”她悠悠開口。
“什么面?”顧江年問。
“都行,反正你也不讓我吃狗肉面,”姜慕晚嘀嘀咕咕的跟著顧江年進廚房。
男人回眸睨了她一眼,這一眼,睨的姜慕晚的脖子縮了縮。
顧江年站在冰箱前解開袖子上精致且價值不菲的袖扣,曲起指尖將袖子緩緩卷起來,露出精壯的小臂。
就如此動作,看的姜慕晚面上稍有些薄熱。
她雖然不是腐女,但不得不說,顧江年這個狗男人的身材極佳。
“為什么會想到把宋思慎挖過來?”嘩嘩流水聲中,姜慕晚拉了把椅子盤腿坐在上面。
“他能為我帶來利益,”顧江年伸手關了水龍頭,將水池里洗干凈的小番茄撈起來,瀝干水,端著給姜慕晚。
她接過顧江年遞過來的番茄,捧在掌心:“去挖掘一個新人,不是能為你帶來更多利益?”
“建一座房子,首先要有牢固的地基,再者要有頂梁柱,之后才是添磚加瓦。”
君華是地基,宋思慎等資深的演員是頂梁柱,而那些新人是磚瓦,顧江年的這個解釋可謂是及其通俗易懂了。
顧江年薄笑了聲:“怎么?還沒開始就準備替他鋪路了?”
姜慕晚哼了哼:“誰說的?日常詢問好嗎?”
顧江年忍俊不禁,心中明了,急哄哄的喊他回來也不是真餓了。
“得虧你問的是我,要是問了曹巖,估摸著能給人嚇哭。”
“我有那么嚇人?”
“你不嚇人,”顧江年將池子里的青菜撈起來,轉身丟進鍋里:“但你的這聲詢問足以成為他們前行路上的絆腳石。”
“別想在我這里謀求便利,”他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瞧了眼盤腿坐在椅子上望著自己的姜慕晚;“宋思慎要真那么沒本事,估計在我這兒也呆不長、。”
姜慕晚丟了顆番茄進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往下咽,。
“宋家為什么會讓宋思慎進娛樂圈?”
“有什么為什么?宋家人包容性很強。”
顧江年輕笑了聲:“你這聲包容性很強我可不敢茍同。”
“換句話來說,宋家人只是對內有包容心。”
姜慕晚嚼著番茄的動作慢了下來:“怎么說?”
“出軌偷吃這種事情在商場上屢見不鮮,多的是男人干,原配基本上端著只要你不把人給我搞回來我都可以忍的態度,而你母親,眼里揉不得沙子。”
“從宋老爺子給你弄出的賀希孟還有君華酒店見到的人來看,他始終貫徹著自己的原則,宋家若真是個包容性很強的家庭,最基本和最應該做的是不對晚輩的婚姻有所干涉,所以你這話,不敢茍同。”
顧江年端著兩碗面過來,放在桌面上,招呼姜慕晚:“去拿筷子。”
她起身,從消毒柜里拿出筷子,望著跟前的面,疑惑道:“你不是應酬,沒吃?”
“酒倒是喝了不少,”再者、應酬場上吃的也不叫飯。
“每年有那么多醉酒猝死的新聞,我什么時候才能親眼見見?”姜慕晚嘆息著搖頭,拉開椅子坐下去。
顧江年坐在對面眸色清冷的望著她,輕哼道:“想讓老子猝死?”
“我可沒說,”她開口反駁,伸手挑起碗里的面。
悠悠的姿態有幾分驕縱之意。
要是有尾巴,這人的尾巴肯定是一甩一甩的,快樂的不行。
婚后數月,莫說是顧江年了,就連帶著蘭英都發現了,自家太太越來越嬌氣了。
特別是在自家先生跟前。
瞧著她那搖頭晃腦偷著樂兒的模樣,顧江年沒好氣的笑出了聲。
動筷子將碗里的牛肉都挑到了姜慕晚碗里,那人吸拉著面條,含糊不清開口:“要菠菜。”
顧江年皺眉望著她:“咽下去在開口。”
雖說宋家門庭在顧家之上,可顧江年的方方面面卻又優于姜慕晚。
這現象,說來也奇怪。
顧江年伸手將碗里的菠菜都挑給她,本是平平整整的一碗面,堆成了小山尖兒。
姜慕晚望著跟前的面,陷入了沉思。
“你今天這么乖,不該是為了宋思慎,趁我心情好,麻溜兒說,”姜慕晚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有求與你你是爸爸,沒事兒你就是狗男人。
顧江年對這人的手段,可謂是摸得個透徹。
也深知這人是個什么鳥性。
“我說了你會答應?”
“視情況而定。”
“什么情況可行什么情況不可行?”姜慕晚睜著亮晶晶的眸子問道。
顧江年聞言,冷笑了聲,捏著筷靠著椅背,笑望著姜慕晚,那深意滿滿的目光落在人的臉面上帶著幾分高深莫測。
“你先說,”男人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開口。
“專機借我用用?”姜慕晚小心翼翼開腔,望著顧江年,一副賊心不死的模樣。
“喜歡小奶狗?”
姜慕晚點頭。
“你憑什么覺得那些小奶狗會看的上一個結了婚且還欠一屁股債的已婚婦女?”
“你還不如把勾搭小奶狗的心思花到我身上來,心情好了,指不定能劃掉你欠債人的身份。”
姜慕晚突然覺得碗里的面不香了,擱下筷子,正兒八經的望著顧江年:“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就順著話兒走了,我現在要是把錢還上了,我倆明兒能不能去民政局換證?”
顧江年:...........
男人冷嗤了聲,笑出了聲:“我說你是個白眼狼都委屈白眼狼了,過河拆橋也不帶你這么明目張膽的。”
“你今兒想一天就想出這么點兒東西來?你這不是鉆牛角尖兒啊姜慕晚,你這是鉆到牛窩里去了霸占了人家的家,怎么?好好的人不當要向著畜生出發去了?”
又是小奶狗又是離婚的,這小潑婦是覺得自己活太久了?
沒眼見力的東西。
顧江年心氣不順,伸手端起姜慕晚跟前的碗,將才動筷子的面都倒進了垃圾桶里,當著姜慕晚的面,將無情無義演繹的淋漓盡致。
那旋風一樣的動作讓姜慕晚呆住了。
直道瓷碗哐當一聲落在桌面上這人才猛的回神。
“你干什么?”
“保持饑餓,保持清醒,清醒著腦子給老子好好想想,”顧江年冷聲甩出這么一句。
“你這是虐待。”
顧江年沉著臉,語氣頗有些肅沉之感:“小奶狗,沒有,離婚、你做夢。”
“你框我?”
“您能過河拆橋還不許我哐你了?”
一頓飯,吃的顧江年肝火直冒。
心情如同過山車似的。
客廳里,守夜傭人第一次見如此情況,嚇得不行,給蘭英去了通電話,她急忙過來時便見顧江年陰寒這一張臉跨步往樓上而去。
而姜慕晚站在餐桌前望著被倒掉的面微微出神。
她好像踩到了泥潭里。
這場各取所需的婚姻或許并不如她想的那般單純。
顧江年這個狗男人或許一開始就只是找個借口將她坑進這場婚姻里,思及此,姜慕晚心底狠狠一顫。
伸手撥開蘭英往外而去。
“太太,”蘭英在身后緊追不舍。
姜慕晚內心深處有道嗓音在叫囂著,讓她離開。
而她確實也如此做了。
只是將將行至客廳,一道遒勁有力的臂彎落在她腰間,將她連脫帶抱的往二樓主臥而去。
“狗男人,你放開我,我日你大爺,你特么天天這不讓那不讓,你就是個騙子,騙婚騙色,老娘詛咒你墳頭長草四季常青,”姜慕晚掙扎著。
叫囂著。
嚎罵著。
試圖從顧江年的臂彎中掙脫。
顧江年這夜,氣的不輕。
連脫帶抱的將人提溜上二樓,聽著姜慕晚的叫叫嚷嚷聲心里怒火更是膨脹,擒著姜慕晚的手臂立在樓梯間上,半虛半實的將人往樓梯下推。
“先生、”蘭英在樓下見此,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一聲驚呼沒有思考,奪口而出。
“來、罵、接著罵、”相比于姜慕晚的暴躁,顧江年要冷靜許多,只是這冷靜,是陰沉沉的。
姜慕晚在男人低沉的語氣中回過神來,回眸望了眼身后,她正處在樓梯口被顧江年拉著,這人要是放手了,她摔下,不死不殘也得傷筋動骨。
“不罵了,”她伸手抓著顧江年的襯衫,秒慫。
“不罵了?”顧江年問,面色依舊寒涼。
姜慕晚抽了抽鼻子,點了點頭,重復了一遍:“不罵了。”
“道歉,”顧江年咬牙切齒開腔。
姜慕晚抽抽搭搭開腔,拉著顧江年襯衫的爪子又緊了一分,昂貴的衣物在她手間皺褶一片:“對不起。”
“日我大爺?”
姜慕晚搖頭,可憐兮兮:“不日。”
“祝我墳頭長草?”他再問。
姜慕晚慫兮兮搖了搖頭。
“能換個地方說話不?”姜慕晚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看臺唱戲的本事一等一的絕,明知道自己此時處境不利,先開口服個輸在說。
“把老子氣死了,你當孤兒?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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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顯得我這人太咸魚了,還是條粘鍋的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