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9月,顧江年承了蔡辛同人情,且這人情背后的交易顧江年是利用蔡辛同手中的旅游專線成就彼此之間的合作共贏。
顧江年此行出差,短則一周,長達半月。
近些年,國外旅游已成趨勢,紅利當前,任何人都想撈一把,顧江年想撈的紅利遠不只旁觀者眼中的近利,他看中的,是長久利益發展。
首都一行回來之后,顧江年著力于兩件事情,將君華財產外移。
但此舉,遭到了君華老總一致反對更勿論數位股東了。
他輾轉多日,思忖許久,才想起蔡辛同這么號人。
既然財產轉移不行,那便將國外企業利用起來。
顧江年在國外旅游城市買了數塊地皮,準備投資房地產。
而這中間,他需要與蔡辛同達成利益鏈。
將國外房產銷售的項目交給了蔡辛同,這是一場繞道而行的戰役,而顧江年也是在為自己的家庭做退路。
翌日清晨,姜慕晚從夢中醒來,伸手摸了摸身旁,摸到滿手冰涼,睜開眼簾時才響起,顧江年出差了。
十月中旬、氣溫逐漸轉涼,夜間溫度驟然降低讓空氣都濕潤了幾分。
晨起,慕晚起身,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給顧江年去了通電話,那側響了數秒無人接聽,她才伸手掐斷電話,掀開被子進了衛生間。
另一方,夢溪園內,往日里都會晨起替姜臨準備早餐的楊珊這日并未起來,在書房睡了整晚的人進臥室衣帽間拿衣服時,便見楊珊躺在床上,未有起身之意。
姜臨換了身西裝,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對楊珊道:“讓薛原給你訂機票,你去國外照顧司南一段時間。”
言下之意,要將她外放。
本就是躺在床上假寐的人聽聞這話,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猛的掀開被子起身:“去見司南?我這一身傷你讓我怎么說?”
說她被姜臨打了?被家暴了?
還是說她眼睛瞎了?費盡心思嫁的這個男人是個暴力狂?
“與其想想你這一身傷怎么說,不如想想你怎么把織品救回來,”男人的重點跟女人的重點完全不一樣,織品現在是他們手上最后一個賺錢的企業了,若是被姜慕晚一鍋端了,無疑是斷了他們的后路。
男人重利益,女人重感情。
若一直都這樣是最好的。
可偏偏,絕大多數的女人要感情,還有利益,明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她們卻在邊緣使勁兒徘徊,反復跳躍。
妄想得到更多。
而楊珊便是那種人,什么都想要。
可偏生自己又沒有半分能力,駕馭男人的手段是有,但屬于她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在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層出不窮的時代,她的手段,遠不如美貌誘惑力大。
楊珊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她在求穩。在姜臨身上求穩。
可奈何,姜臨遇到了姜慕晚。他平穩的人生終止于此。
而楊珊的這場博弈也有可能輸的一塌糊涂。
極有可能一無所有。
他努力半生,若是如此輸了,此生只怕都會在不甘中度過,姜臨這句輕飄飄的話好似一語點醒夢中人,讓楊珊的對姜臨的恨消散了一分,對姜慕的恨又增長了一分。
沒有姜慕晚之前,她何其風光無限?是姜家夫人,即便是小三上位,帶著老爺子的威嚴與姜家的地位,這些豪門闊太都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喊他一聲姜夫人,可惜如今呢?她像一只落水狗被姜慕晚痛打之后扔到臺面上,讓大家觀賞諷刺。
像極了菜市場里那些賣到夜晚無人賣的菜,被隨便的扔到了一處,可卻沒有扔出這個圈子,來往之人都能瞧見她,風言風語都會伴隨著她,圍繞著她。
那些豪門闊太見了她就會諷刺、挖苦她。
即便是不諷刺挖苦,眼神也是不屑的。
“什么意思?”楊珊坐在床上,頂著一張滿是傷痕的臉望向姜臨。
“姜慕晚策動了織品的幾位股東,現在手中握著織品百分之三十分的股份,眼下正想對付我們,你不防著就罷,且還捧著雙手將機會送到她跟前,楊珊、你是覺得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嗎?”
“她姜慕晚到底想干什么?”楊珊話語聲處在暴怒邊緣。
姜臨有理由相信,倘若此時姜慕晚站在她跟前,她一定會伸手撕了她。
“老爺子進去了,司南出國了,華眾也是她的了,她到底還想干什么?”姜慕晚這是想把他們一個一個都逼死,讓他們身無分文無安身之處。
說一句狼子野心也不為過。
織品拿到手對她而言沒有半分好處,只會白白的損失錢財罷了,可她偏偏要來參合一腳,安的什么心?
寧愿賺不到一分錢,寧愿損失錢財,也不讓他們好過?
她是瘋了不成?還是錢多的沒處花了,非得在他們身上砸兩把來惡心他們,誠心讓他們不好過?
“想讓姜家的人都死光,再不濟,也會效仿顧江年,將我們踩在腳底下踐踏,讓我們仰著她的鼻息生存,”若是姜慕晚一,姜臨還想不到這一點,可自打姜慕晚跟顧江年在一起之后,姜臨心里的這種想法越發的肯定了,她想效仿顧江年,成為c市的第二個另類。
這個自幼被宋家養大的孩子,不顧什么仁義道德,將名聲全都扔到了一邊,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們不好過。
一個姜慕晚他們對付起來尚且還有些吃力,現如今加了一個顧江年,這夫妻二人在整個c市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論手段,論陰謀詭計,鮮少有人能與之匹敵。
“效仿顧江年?”楊珊坐在床上,喃喃自語,整個人像是三魂被抽走了七魄,失了心智。
顧家的那幾位叔伯現在可謂是極慘的,雖說在君華仍舊有一官半職,雖說依舊是姓顧,可顧將年的家產、企業,與他們而言沒有半分關系,相反的在整個C市,倘若是談及顧家叔伯幾位、c市無論是富商還是政客都會象征性的上去踩一腳,像是為了巴結顧江年一般。
顧家的幾位叔伯,現如今在C市可謂是如同過街的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輩子深陷在泥潭當中想爬也爬不出去,一旦他們伸出去一只手就會被人狠狠的一腳踩進去,永遠都只能在掙扎的邊緣徘徊著。這輩子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顧江年的手下。
何其悲哀,何其凄慘,楊珊一想到自己往后要過這種日子,就渾身起了一層惡寒。
不不不、她死也不想過這種日子。
死也不想在姜慕晚的手底下人不人鬼不鬼的。
姜慕晚休想把她踩在手底下狠狠的踐踏,她不會如她所愿的,即便是要死那也要一起死。
即便要下地獄那也是要一起下地獄,她不會如顧江年的叔伯那般躺在她的手下,任她踩踏。
“她休想,”楊珊近乎咬牙切齒開口。
姜臨漫不經心的將領帶打好,望著楊珊,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姜慕晚把老爺子送進去本是可以消停一段時間的,即便她收了織品幾位股東,短時間內也不敢有動作,最起碼在有動作之前也會細心規劃一番,可你偏偏不識相。”
楊珊這種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你去哪兒?”見人要出門,楊珊急忙開口問道。
“去織品。”
楊珊覺得他們跟姜慕晚已經站在了對立面,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對立面。
“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她罷手的?”
“癡心妄想,”姜臨扔出了四個字。
他已經徹底摸清了姜慕晚的性子,她反殺回來開始就沒有停下來的一天、停下來的那一天就是姜家人全部死光的那一天。
姜慕晚要的是他們的命。
是把屬于他們的一切一點點的奪走。
“難道我們要這么等著被她踩踏嗎?”就這么不做任何舉動的躺在家里等著姜慕晚來打他們來踩踏他們嗎?
被動挨打?
姜臨想,不會。
他這輩子,只會在宋家人手上吃一次虧,吃了第一次就絕不會再吃第一次,姜慕晚如果想像當年宋老爺子一樣摁著他的頭下跪道歉,絕不可能。
彼時年少毫無還手之力,尚且還有大局要顧、那么現如今,不會了。
一如楊珊所言要死大家一起來。
姜慕晚不會罷手,她們也不會認輸。
這日、姜臨離開姜家時進了趟書房,在書房的抽屜隔間里抽出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女子氣質溫柔笑顏如花。如一朵開的正艷的牡丹,端莊大氣溫雅嫻熟,乍一眼望去渾身的氣質令人蟄伏,恨不得跪在她腳邊對其俯首稱臣。
身旁一男子,風華正茂姿態卓然渾身散發著一種是王者獨有的自信,臉面揚起溫潤淺笑,淺笑中偏有那么幾分包容世間萬物的淡薄。
二人肩挨著肩,乍一眼望去,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無論是氣質身高長相,二人都像極了一對天作之合的佳人。
數張照片,皆是合照。
女主角是宋蓉,可男主角不是自己。
姜臨看著手中的照片,靜默了數秒,而后微微閉了閉眼伸手將照片放回抽屜里,渾身陰霾緩緩向上攀爬,整個人都被陰郁氣息籠罩著。
靜默了數秒才從書房離開。
姜臨離開時楊珊有些話沒有問完、便追了出來,追到書房門口,便見他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了幾張照片,凝眸深望著,那滿臉隱忍又痛心容顏似是一記悶錘狠狠的砸在楊珊的心頭,讓她一時間難以喘息。
她認識姜臨幾十年,最初在他身邊做秘書時,時常聽見他提起他妻子宋蓉,說起宋蓉這人總是滿面溫柔,那是一種不常見的情緒,即便在后來她們結婚,她也從未在他臉面上見過這種情緒。
自與宋蓉離婚之后,姜臨再也未曾提及宋蓉,好似宋蓉這個人只是人生旅程中的一個過客,走了便是走了,絲毫不值得留戀。
可楊珊知道,這是一個假象。
宋蓉那樣的女人,太過優秀,她身上溫柔的氣質與以及旁人所沒有的典雅端莊,無疑讓男人們蟄伏。
宋蓉身上的氣質,越是成年男性便會越深深迷戀,一旦陷進去便不可自拔。
姜臨從表面上看似是抽身出來的,可實際上他對那個女人仍舊有所懷念,如果不是哦宋蓉工作上的原因,如果不是姜家老太太太過強勢,如果不是自己對他使用了一些手段………
楊珊站在書桌前,指尖放在抽屜邊緣,似是想伸手拉開抽屜看看里面有什么。
可內心有一道聲響告訴她不要看。
腦海中似是有兩個小人正在天人交戰。
她伸手輕輕的將抽屜拉開了一點點,可這一點點的空隙停了許久許久。
久到讓她內心的掙扎多了幾番,最終、楊珊伸手將抽屜關上了,她沒有那個勇氣去看抽屜里面放了些什么,如果抽屜里的東西是有關于他跟宋蓉的過往,她不能保證她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她的人生已經停在這里了,再去糾結那些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沒有什么意義,她現在要做的是想著如何去對付姜慕晚,如何從姜慕晚手中把織品解救出來,然后如何去毀了她。
不毀了姜慕晚,她跟姜臨沒有好日子不說,姜司南的人生或許也會在此畫上句號,即便是為了姜司南,她也不該就此認輸。
這日,楊珊戴上口罩和帽子出了門。
且出門時,提了一個大包。
姜慕晚這一次來勢洶洶,即便不弄死織品,也會把織品弄到手底下來。
讓他們俯首稱臣。
這日清晨,有關于姜臨在公司對姜薇大打出手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風聲雨聲,齊齊而來。
姜慕晚洗漱完換好衣衫出來,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恰好響起。
她邁步前去接起。
那側,顧江年的聲線溫溫傳來:“蠻蠻。”
一聲輕輕軟軟的輕喚傳來,帶著幾分日常。
“起了?”男人又問。
“恩、”姜慕晚輕聲回答:“怎么沒接電話?在忙?”
“恩、開了個早餐會,”所謂早餐會就是吃早餐的間隙,一群老總坐在一塊一邊吃一邊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
時間緊促,輪流安排工作。
“昨晚睡的怎樣?”男人問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有沒有想我。
姜慕晚睡得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自己昨天晚上沒睡好,躺在床上,總覺得身邊缺了點什么,手心里癢的厲害。
“不好,”姜慕晚如實回答,她的這聲不好出來,顧江年竟然覺得自己還有那么些許的暗暗高興。
只是這高興沒有維持太長時間,慕晚又來了一句:“昨夜沒關窗,聽了一晚上凄慘的貓叫聲。”
初秋的貓,叫起來跟小孩兒哭似的,頗有些滲人,若非知曉顧公館人多,也知曉夜間有警衛接連巡邏,定然會嚇得不輕。
顧江年:……………所以不是想他?
“那只貓叫?”顧江年悠悠詢問,這句詢問里含著那么些許吊兒郎當的腔調,姜慕晚若是細細的聽,細細的琢磨,必然能聽清楚這其中的深意,可這人,今兒早上許是沒睡好,腦子不太清醒,愣是沒聽出來。
“我哪兒知道?”
“哦”男人恍然大悟似的來了這么一句,又道:“是蠻蠻這只小野貓嗎?”
姜慕晚:………..狗男人,大清早的隔著電話跟她撩.騷。
姜慕晚拿著手機一邊向著臥室外而去,將一拉開門,似是被什么驚嚇住了,一聲驚叫聲從嗓間出來,落下去的腳在半空轉了個彎,一下沒踩穩,整個人撞到了墻壁上。
“蠻蠻————怎么了?”顧江年聽聞驚叫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現在極怕姜慕晚出事。
每每出差,總覺得內心不安。
總覺得不看著她不行。
“天啦!狗男人!!!!,”姜慕晚看清楚門口放著的是什么時發出了一聲比剛剛還令人擔憂的驚嘆,且這聲驚嘆讓顧江年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
知姜慕晚者莫若顧江年。
顧江年的想法剛剛落地。只聽姜慕晚驚呼了一聲,且這一聲兒里還帶著那么幾分高興:“你被綠了。”
顧先生:.............莫生氣,人生就想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
顧江年靜默了兩秒,咬牙切齒道:“姜慕晚,你給老子說人話。”
“天啦!”顧江年的話將落地,聞聲而來的蘭英見眼前景象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蘭英素來穩重,不會輕易做出什么失格的舉動,今日見到眼前的景象都不免的倒抽一口涼氣,實在是驚嚇住了。
而這聲驚呼,讓顧江年眉頭僅僅蹙在了一起,眼眸中多了幾分疑惑與好奇。
姜慕晚說昨夜聽了一晚上的貓叫聲。
這這貓叫聲來自于院外。
不是家里的兩只貓發出來了。
“發生什么了?”顧江年穩住心神問道。
“臥室門口躺了幾只剛出生的小貓,渾身濕漉漉的,有點可憐、還有點————”姜慕晚看著躺在地上扭動著的幾只小貓、話語斷了一秒,緊接著道:“惡心。”
幾只小貓像是剛剛生出來,渾身濕噠噠黏糊糊的,還帶著血跡。
在這大清早看見,確實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小貓?
顧公館里的兩只貓都早已做了絕育,怎會有小貓?
即便是不做絕育也生不出來,都是公的,上哪兒去整小貓?
“怎么會有小貓?”有小貓就算了,還在臥室門口?
怎么來的?
莫不是園子里的野貓溜上來在她們臥室門口生了一窩貓仔?生完就跑了?
“不知道呀!看起來還是橘色的,不黑不白的,顧江年,你這是喜當爹啊!”
家里的兩只貓一黑一白,而今日臥室門口出現兩只小貓還是橘色的,這不是被綠了是什么?
不僅被綠,還喜當爹啊!
顧先生在那側沉默了一陣,沉著臉在給自己做心里建樹,心想著,隔得遠、不能跟小潑婦一般見識。
“怎么辦?”姜慕晚看了眼蘭英,問道。
后者一臉為難的搖了搖頭,兩只小貓看起來剛出生的樣子,要是不管,只怕是會死。
可若是管,顧公館里已經有兩只了,在養兩只,豈不成貓窩了?
“要不、送到寵物店去吧!”姜慕晚拿著手機,象征性的問了一句,這話、明擺著是問顧江年的。
而后者呢?所思所想跟這二人差不多都相同,家里竟然已經養了兩只貓了,再來兩只那真得成貓窩了。
“找找貓媽媽,找的到就送給它,找不到就送寵物店,”顧江年道。
這日、姜慕晚本也沒想出門,只因即便是去了公司也是被姜臨的那堆破事兒煩著,給邵從去了通電話,告知了聲。
后者知曉。
這日,顧江年大抵是心中實在是不安,又覺得姜慕晚不是個老實的,給余瑟去了通電話,大意是自己不在家,怕姜慕晚一個人在家無聊,又道十月正在變天,晚上刮風下雨的,怕她害怕,讓余瑟去顧公館小住幾日,陪陪姜慕晚。
余瑟應允。
身為長輩也是盡心盡力的在為晚輩的家庭做貢獻。
余瑟來時,恰見姜慕晚撐著遮陽傘從院子里進來,見她來,跟只小蝴蝶似的小跑過來,
“去哪兒了這是?”余瑟笑瞇瞇的望著慕晚問道。
“去園子里找貓去了,”慕晚將手中的傘往余瑟頭上偏了偏應道。
“找貓?”余瑟疑惑。
蘭英在一旁將今天早上的事情簡短的同余瑟說了說。
且告知余瑟,這兩只貓還真是一只橘貓叼著,避開了了守夜傭人鉆進屋子里,放在主臥門口的。
又道:“若是找不到貓媽媽,怕還是得送寵物店。”
“不可,”余瑟想也沒想,喝了蘭英一聲:“送子上門,這是好兆頭,自家養著,顧公館要是養不下我帶回夢溪園。”
養不下?
不不不。
這偌大的顧公館怎么會養不下兩只貓呢?只是家里已經有兩只了,再養兩只實在是累贅。
吵鬧起來也煩人的緊。
余瑟這一生呵斥,讓姜慕晚也愣了愣,愣了好幾秒沒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之后才知曉余瑟說的是什么,送子上門,這不是在暗示她跟顧江年嗎?
姜慕晚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將鍋甩給了顧江年。
余瑟聽這話,不大高興。
進屋看了兩只被包在毛巾里嗷嗷待哺的小貓之后心中起了不忍之意。
姜慕晚想這大抵是信佛和不信佛人的區別,余瑟仁慈。
而她和顧江年看起來像極了冷漠無情見死不救的劊子手。
余瑟轉身,拿著手機給顧江年去了通電話,沒什么好語氣,開口就是呵斥:“這諾大的顧公館還容不下兩只貓了?”
顧江年正在開會的人,看見自家母親來電,原以為姜慕晚出了什么事情,接電話速度極快,卻不想將迎來的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罵得他好生委屈。
“哪里容不下了?”男人起身,避開了一眾老總,問道。
余瑟也不愿跟著人爭執,大抵是自己生的兒子,知道他是個什么東西,顧江年這張嘴,歪門邪理眾多,她不見得能說贏。
“佛家講究緣分,講究前世今生,送子上門,這極好的兆頭,你怎還想著送去寵物店?兩只小貓若是放在顧公館任一角落便罷了,可偏生出現在你臥室門口,顧韞章,你別給我犯混,兩只貓得養著,還得不能出差錯的好好養著。”
佛家講究這些,顧江年知曉。
他本是覺得兩只小貓而已。
無聲大事。
可余瑟這一口一個送子上門,難免讓這人心動了幾分,且還心中有那么些許念頭一閃而過。
也起了幾分希冀:“聽母親的,我在開會,您跟蠻蠻說一聲。”
簡短的交流就此結束。
這份好兆頭,被余瑟留在了顧公館。
顧江年應允,余瑟又轉頭去跟姜慕晚做思想工作。
后者倒也沒多說什么,應允了。
這日,姜臨去了織品,見了楊逸凡,二人就姜慕晚對付織品一事聊了許久。
楊逸凡說不頭疼是假的,織品能起家,本就是靠姜臨跟楊珊二人,現如今又因楊珊跟姜臨而迎來了災難。
這叫什么?這叫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他當年承了楊珊的恩情,現如今便要被楊珊所拖累。
事業做的再好,也是白瞎。
一旦姜慕晚聯合顧江年來收拾它,織品即便有天大本事也跑不掉。
楊逸凡好似看見了織品的未來。
那慘不忍睹的未來。
“我想跟姜慕晚求和,”楊逸凡望著坐在跟前的姜臨開口道。
他想跟姜慕晚求和,這樣最起碼還能保住織品,如果不求和與之對著干,到頭來織品會敗落不說,她們也會一無所有。
跟姜慕晚求和,最起碼,還能保住織品。
抱住這個自己一心創立下來的企業。
用商場的專業術語來說,并購。
這樣不管怎么來說,還能把企業保下來。
“如果她不同意呢?”姜臨沒有反駁楊逸凡的這個想法。
而是極其平靜的詢問。
盡管他知道姜慕晚不會答應楊逸凡的巧合,即便是答應了也會是有所要求。
“那就另想辦法,”無論如何,他們沒有其他捷徑了,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姜慕晚這是把他們逼上了斷頭山。
姜臨這日走后,楊逸凡的秘書忍不住在身旁吐槽了兩句:“早知姜董會這么趕盡殺絕,咱們當初也不該
“好了,”后面的話,楊逸凡不想聽。
聽了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沒有半分作用。
這日下午三點整,揚逸凡電話撥給姜慕晚。
此時、付婧正在顧公館,本是來送文件的,卻對那兩只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奶貓起了興趣,看著余瑟拿著小奶瓶給兩只貓喂羊奶,覺得新鮮,留了好一會兒。
姜慕晚手機響起,且響了半晌都不見她接的架勢,
付婧側眸瞧了眼:“怎么了?”
“楊逸凡,”姜慕晚告知。
付婧聞言,坐直了身子,正兒八經的望著她。
姜慕晚倒也沒有避諱,當著余瑟的面直接說出了楊逸凡的名字,而余瑟想必也是聽說過這么號人的:“楊逸凡?楊珊的侄兒?”
慕晚恩了聲。
“楊逸凡倒是個有能力的,人品也尚佳,與楊珊不像是一家人,”余瑟許久之前與楊逸凡有錯交情,且這交情說起來還有幾分緣分,起因是早年間余瑟與何池去醫院看病,因著那幾年顧江年事業起步,及其繁忙,老人家起了不想打擾兒子的心思,自行去了醫院,,,排隊時,碰上插隊的,何池與人起了爭執。
且余瑟和何池二人都不善與人爭吵,特別是碰上這些市井夫人時,即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楊逸凡當時也是排隊者之一,見眼前情況,挺身相處幫她呵斥了那位婦人一般,替他們接了圍。
是以余瑟對這人,還有那么幾分好感。
“母親認識?”姜慕晚好奇詢問。
何池端著水果過來,聽聞楊逸凡的名字,言簡意賅的將前程過往回憶了一番,姜慕晚聽著,有了幾分晃神。
不曾想到余瑟跟揚逸凡還有這么一段淵源。
那若有所思的模樣落在付婧眼中,叫這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我去接個電話,”姜慕晚望著余瑟點了點頭,拿起手機去了茶室。
而付婧知曉姜慕晚或許因為余瑟的這句話對楊逸凡這個人有了那么一絲改觀,或許對他趕盡殺絕的那份心思消散了這么一分,
這無關其他,只因她將余瑟當成了自己親媽對待。
也覺得自己為人子女的確實應該去償還這一份恩情。
不管這份恩情大小。
這是下午三點姜慕晚接到楊逸凡的電話,二人寒暄了幾句,寥寥數語便將地點約定在顧公館。
二人言語之中都有一番見面聊的架勢。
“是怎么了嗎?”客廳里,余瑟見姜慕晚拿著手機離開,詢問付婧。
后者笑了笑,沒有具體告知,只道:“工作上有些交集。”
有些話,不是她能說的,從她口中說出來跟從姜慕晚口中說出來完全是兩種意思。
余瑟聞言,點了點頭,又俯身去看兩只小貓,似是及其擔憂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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