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一年走向末尾。
往年的十二月,不管是商界還是政界,都正是繁忙之時。
可2009年的這個12月與往常不同,他除了繁忙之外還有些許勁爆的事情,將整個首都的上層圈子都炸開了花。
2009年十二月一日清晨六點,這個城市便蘇醒了。
比往常要早上許多。
最先蘇醒的是報社,是新聞媒體的工作人員,再后來是打工族,延后,是稍顯遲鈍的上層圈子。
他們的思緒好像被人摁在手中的囚鳥,意識回籠的稍有些慢了。
完全趕不上首都這群人吃瓜的進度,當姜慕晚與顧江年已婚的消息在大街小巷傳開時。
這群人才剛剛起床。
平凡人把這件事情當做一件花邊新聞來看,或許這件花邊新聞還不如某某明星與某某明星私會來的勁爆。
更不如網絡上那些丈夫出軌并且家暴妻子的戲碼來的更令人引人注目。
而只有這群上層社會圈子里的人知曉這件事情的勁爆程度,無異于一顆原子彈的引發。
更不亞于當初宋蓉與宋譽溪的科研成果一舉問世。
不輸給改朝換代,更不輸江山霸主的雄起。
此時,一座秀麗迷人的大觀園內。
橫跨三個時期不同風格的住宅樓隱藏在樹林之間,傭人們在這晨間忙碌穿梭于此,庭院里的警衛正密切游走于院落之中。
管家端著托盤正往樓上去,驚聞身后有極其匆忙的腳步聲奔波而來。
管家端著托盤往旁邊去了一步,給這人讓出了道。
直至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才知道這是閣下的秘書楚兵。
能讓人在這冬日寒涼清晨蒙蒙亮的天氣里奔波而來,就證明是有大事發生。
楚兵伸手敲了敲與臥室相連的書房大門,里頭語氣低沉的道了句進。
他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儀表,穩了穩情緒,推門進去。
“閣下,”楚兵微微彎身,恭敬喚道。
“顧先生與宋小姐今晨天未亮時在社交媒體上宣布了二人已婚之事,此時、媒體們都炸開鍋了。”
楚兵怎也沒想到,會被這二人將了一軍。
昨夜總統閣下大發仁慈,放了他們一馬,可今日,她們卻自爆。
將整個事件推向高潮,打到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人根本不知道這讓人在想什么。
整個過程快很準,事先一點苗頭都沒有。
這也是為何在這個冬日寒涼的清晨楚兵這么著急上火的原因。
上位者聽聞這消息時,驚訝了一下。
抬眸望向楚兵,后者邁步過來打開了社交媒體,將二人的消息調了出來。
指引這位上位者去看。
一時間整個書房的氣息變得逼仄而低沉,沉靜感壓的他難以喘息。
良久,正當楚兵以為這眼前這人要大發雷霆時,他只是極淡的道了如此一句話:“不愧是老師教出來的孩子,主動受死好過被人被動凌遲,還真是一模一樣。”
想起自己多年前在宋家受到老先生庇佑時,他也曾教過自己這么一手。
如今這叫什么?
楚兵沒領悟到閣下這話中的深意,愣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過了許多秒之后,他將詫異的目光從閣下身上收回來,收回來時竟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如此膽量敢光明正大的打量這位上位者。
“那我們?”楚兵小心翼翼詢問。
對于別的事情他或許可以拿定主意,但是關于宋家事關于這位上位者的恩師,他不知道此時該如何選擇。
說白了,楚兵就是不敢去賭,不敢去賭宋家在這位上位者心里的份量。
“看看席家那邊什么動作,”這人抿了抿唇,做出了一個不算正常決定。
最起碼在楚兵看來,閣下的這個決定并不算正常。
此時,若想做點什么也一定是推波助瀾,讓風向擴大,借用顧江年的手將宋家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拉下來。
可他沒有。
而是選擇,透過顧江年與姜慕晚的這場婚姻去看席家是何態度。
“明白,”楚兵雖說有疑惑,但上位者的心思他猜不透。
也無法猜。
楚兵離去,且不久,不過是三五分鐘的時間這人去而又復返。
“君華起訴GB了,”言外之意,顧江年把席修澤給起訴了。
一時之間楚兵突然有點佩服這個來自C市的商人了。在天家與席家之間,他選擇了宋家。
兩邊都不沾染,一時間叫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如果說宣布跟姜慕晚結婚是站在席家那邊,可此時他起訴席修澤這件事情無異于是站在天家這一邊的;一來一去,他立在中間,巋然不動,亂的是首都這些人的心。
亂的是這些看客的心。
起訴席修澤無疑是想跟席家撇清關系。
而此時,宣布與姜慕晚的婚事,又是為何?
昨夜的宴會廳上,還有人說起顧江年與席修澤是同學之事,更有人提及顧江年是GB股東一事,原以為這人是席家的座上客。
可次日清晨,他反手就把席修澤起訴了。
又有人猜測他是閣下的宴上賓,不曾想,這人轉眼就宣布與姜慕晚結婚一事。
首都人人知曉,宋老是閣下的恩師。
可這位恩師在將自己學生扶上正道時,并未站隊。
一時間,唱戲的人還清醒著,看好戲的人愣住了。
摸不透這戲臺子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思想。
首都人人驚愕于宋家的這波操。
此時,首都驚愕聲四起:“宋蠻蠻瘋了?找了個商人。”
“放著首都大把的青年才俊不要去c市找了個商人?宋家如何想的?”
“天啦!簡直難以置信。”
“她真的是瘋了。”
“若將眼光擦亮一點,宋家二女不定多年后是國母級別的人物。”
首都傳聞,宋家二女靠天吃飯。
這一言論的來源少不了宋老爺子與現任總統閣下的情義。
早年間這位上位者行路坎坷,人生路程并不如意,若非宋老爺子扶了一把,將人收之麾下,盡心盡力的培養著,庇佑著,將人從學生一路攙扶到了高位。
也不會有這句話的由來。
在首都其他的豪門貴女眼中,宋蠻蠻與宋思知二人可謂是有得天獨厚的先決條件,可這人此時卻將這個先決條件給糟蹋了。
多少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卻被她棄之如敝履。
怎能不叫眾人感到驚訝?
怎能不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怎能不叫人難以接受?
首都人人都覺得姜慕晚瘋了。
即便是沒瘋,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這日清晨天蒙蒙亮,君華與達斯均是被媒體圍住了。
還有媒體堵在大院門口。
這個城市,何止是一個熱鬧非凡可以形容的了的。
外人極盡瘋狂,而當事人卻及其沉默,這日清晨,姜慕晚睡到上午7點準時醒。
醒來時,顧江年已不在身旁,披了件晨跑下樓,便聽聞一樓健身房有跑步機的響動傳來,只見這人正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
身上T恤早已被汗濕。
姜慕晚站在門口看了會兒。
正在跑步的男人,似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回眸望著人一眼。
伸手按了按,將跑步機的速度降了下來。
姜慕晚見此,行過去,伸手撈起蘭英一早就放在一旁的毛巾遞給人。
男人及其自然的伸手接過,一邊擦汗,一邊問道:“怎不多睡會兒?”
“醒了就起來了,”姜慕晚溫溫回應。
顧江年將臉面上的汗擦干,下了跑步機同人道:“你今天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睡。”
“不出門是嗎?”姜慕晚猜到了這人的意思。
外面狂風暴雨平地起,指不定公司門口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了,搞不好君華酒店也被人圍住了。
想必這人一早就開始做準備了,不然昨天晚上也不會讓司機直接將她送到別墅來。
顧江年這人啊!總能給人意外的驚喜。
“你想出門?”顧先生走了兩步,聽聞姜慕晚這么問又回頭望向人家。
“倒也不是,”她答。
顧先生視線收回,一邊往二樓去一邊叮囑姜慕晚道:“換身衣服,吃完早餐,我們去機場接貓。”
顧公館成了貓窩,總該分擔一下。
不然五六只貓成天在顧公館里跑酷蹦迪,貓毛滿天,也不是個事兒。
“接貓?幾只?”姜慕晚想到了什么。
“兩只,”接了兩只還剩下四只,這也是個煩心事兒。
“宋思知也想要來著,”姜慕晚想起宋思知不日前提過一嘴。
恰好今日順著這個時機言語了出來。
而顧江年呢,步伐微頓,聽聞宋思知也要,點了點頭:“可以。”
而后、不待姜慕晚了回應什么,又道了一句:“讓她掏錢買。”
姜慕晚:…………
這二人是杠上了?
過不去了?
“她沒錢,”姜慕晚想起宋思知那苦哈哈的樣子。
“她窮她有理?”顧先生輕飄飄的反問了這么一句。
姜慕晚:………….
晨間的餐桌上,姜慕晚在時隔多日時吃到了一頓帶著人間煙火氣的早餐,只覺得人生不易。
將近月余的酒店早餐吃的她都想吐了。
若非顧江年時不時下廚改善一下伙食,只怕早就憋不住了。
以至于這日清晨,光是清粥,她都喝了兩碗。
活像個餓死鬼投胎。
看的顧江年望著人,良久才涼嗖嗖的來一句:“看來這段時間是委屈你了。”
顧太太呢?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種事情在此時是萬萬不能干的,畢竟日后萬一有什么再需要顧江年的地方呢?
“眼前風景好,胃口也好了,”這話、顧江年聽著,頗為耳熟。
與他以前所說的那句秀色可餐頗為相近。
“再添一碗?”男人倒也不計較,反倒是極為細心的問了這么一句。
可這細心的有點讓人不敢接話。
姜慕晚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
晨間八點,顧先生換了輛及其低調的黑色大眾,親自驅車載著姜慕晚去了機場。
本無意將貓弄過來,但又思及姜慕晚喜歡那些。
以及這人近日來時不時的情緒崩潰,為了安撫人,他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路上,姜慕晚望著顧江年又問:“真的不給宋思知兩只嗎?”
“不給,”男人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
“為何?”她不明所以。
“四只貓,除去我們原先養的兩只,還有一大一小,大貓養不熟,那只小貓成了老太太重點看護對象,宋思知拿哪只都不合適。”
顧江年一番解釋下來,姜慕晚想了想,似是也有道理。
點了點頭,便也沒再說什么。
二人驅車路過達斯時,姜慕晚遠遠的便見到了堵在門口的記者。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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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八結束、明天中午見,不熬夜的一天,實在是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