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知是真的下了狠手。
沒下狠手,席修澤怎么會渾身是血?
沒下狠手,這人怎么會不省人事了?
顧江年看著照片,沒了言語。
“宋老師真牛逼,把人往死里打這是。”
蕭言禮對宋思知的膜拜又多了一分。
那可真是實打實的膜拜,就差五體投地了。
而宋思知呢?
回家之后開始瘋狂洗頭洗澡,洗發水一遍一遍的往頭上摸,沐浴露一遍一遍的往身上去。
一邊洗一邊罵,整個觀瀾別墅都回蕩在她的謾罵聲中
,而且,宋思知罵人的本事及其的高,足足兩個小時,不重樣。
“她怎么了?”
剛在外參加完活動回來的宋思慎不明所以,聽著宋思知得咆哮聲詢問姜慕晚。
姜慕晚張了張嘴,想說什么,然后,又嘆一口氣:“一言難盡。”
罵的人不累,聽的人累了。
“老子要拿針縫上席修澤的嘴,讓他這輩子都不能拿嘴噴屎,”宋思知的咆哮聲直沖云霄。
姜慕晚坐在她臥室的床尾聽著宋思知瘋狂的咆哮聲。
姜慕晚:…………第二瓶了。
“你差不多行了,等下洗禿頭了。”
“那老子要把席修澤腦袋上的頭發一根根的揪下來,拿去植發。”
宋思慎:…………有這么一言難盡?
“這個狗東西,有本事別落到我手上,不然,老子一定要把他的每一個器官都給分解開來,拿去喂豬,喂狗,喂老鼠。”
“然后再把他的皮囊丟到化糞池里去喂蛆,啊…………宋蠻蠻,沒洗發水了!!!!!!”
就宋思知此時的心理狀態,不弄死他都是輕的了。
惹誰不好,惹宋思知?
這不是不要命了嗎?
“你少廢話,拿給我,洗干凈了老子就去醫院捅那個狗日的。”
姜慕晚:………………
姜慕晚覺得席修澤很危險。
這緊鑼密鼓一通電話接著一通電話的時候顧江年已經很久沒感受到了,不曾想到,再次感受到是因為宋思知。
“還沒有,蠻蠻。”
姜慕晚想,顧江年要是不回來,她怕是拉不住宋思知啊!
“你回來了嗎?”
十點,顧太太的電話又過去了。
這要是真鬧出什么事兒來,只怕是得涼。
依著宋思知這個性子,被席修澤擺了這么一道,說什么都是不會算了的。
而此時呢?
宋思知此時滿身怒火。
“你得回來一趟。”
搞不好可能真的會去醫院拿著手術捅席修澤。
此時讓他走。
當真是走不開。
顧江年也是頗為為難。
顧先生正在發布會現場。
臺上,曹巖正在做產品介紹。
數十分鐘之后,身為君華老總的他得上臺發言。
顧先生回不去,只能給姜慕晚出謀劃策。
姜慕晚想了想,也算是個法子。
趕緊掛了電話。
隱隱約約覺得宋思知是個問題。
但又實在是沒辦法,走不開。
“你讓外公過來。”
“你不把頭發吹干?”
姜慕晚試圖拖延時間。
“這不重要。”
給老爺子打電話。
只是這電話還沒出去。
宋思知披散著一頭濕漉漉且來不及吹干的頭發出來了。
試圖尋找各種讓宋思知善罷甘休的理由和借口。
而宋思知,好巧不巧的從她的話里聽出了什么苗頭。
宋思知將短袖套在身上,側眸望著挺著肚子站在身后的姜慕晚:“你是不是我親姐妹?”
宋思知一邊往衣柜前去一邊開始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將睡衣脫下來換上干凈的衣物。
“席修澤指不定已經不在醫院了。”
姜慕晚開始規勸她。
姜慕晚突然從宋思知的詢問當中琢磨出了點什么意思,趕緊把話鋒一轉。
以免宋思知想多了,把事情鬧得越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你最好是別因為向著那個狗東西才跟我說這些好話,不然我一會兒要多捅他十幾刀才甘心。”
“是啊!”
“是你為什么向著席修澤?”
姜慕晚:…………..“我是怕你鬧出事兒。”
“你知道就好。”
宋思知將牛仔褲套在身上,一頭濕漉漉的頭發來不及吹干,她隨手薅了根橡皮筋就扎起來了。
怒氣沖沖的準備出門。
宋思知這話,近乎說的咬牙切齒。
那惡狠狠的模樣讓姜慕晚很是心顫。
“我永遠是你親姐妹。”
約莫著是因為自己挺著大肚子,行動有些不方便,即便宋思知的步伐不是很快,姜慕晚也有那么些跟不上。
“宋思知,你干嘛呢?”
宋思慎剛端著杯水從廚房出來,就見宋思知怒氣沖沖的在前。
“宋思知。”
“宋思知。”
姜慕晚在身后緊跟著。
宋思慎這一喊,驚動了不少人。
“你跟著我干嘛?”
宋思知一回頭,見姜慕晚,整個人的脾氣都上來了。
姜慕晚亦步亦趨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欄桿的跟在身后。
那模樣,怎么看怎么嚇人。
10點多的光景,家里的大人本該是睡覺了的。
“我沖動不是應該的嗎?”
“你在別人身上沖動就算了,在席修澤在身上可千萬別沖動。”
“畢竟席家在首都是個人物,你把他捅了,估計我們家也差不多要涼了。”
沒好氣的沖著人吼了這么一聲。
姜慕晚呢?
仍舊是扶著樓梯小心翼翼的下樓:“我怕你沖動。”
“小不忍則亂大謀,來日方長。”
呵、宋思知冷笑了聲:“我一個醫生你跟我說來日方長?我見多了憧憬明天死在今天的人,不行
—本宮做不到。”
“那我咽下這口氣?”
宋思知明顯不愿意,不僅不愿意,還很不服氣。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老子今天一定要弄死席修澤的氣場。
只是,這通電話無人接聽。
她片刻不停的又給蕭言禮打電話,告訴他宋思知正在向著醫院來。
趕緊帶著人離開。
姜慕晚還想說什么。
宋思知就已經給風風火火的出去了。
她趕緊拿著手機給顧江年打電話。
他只能說一句宋思知真牛逼了,上趕著來結束別人的性命。
那一定要弄死席修澤的模樣讓人生畏。
蕭言禮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是給顧江年打電話喊救命,可沒想到顧江年的電話十打十不接。
蕭言禮一陣錯愕:“宋總,你們這欺人太甚啊!人都打昏迷我還怎么帶著人離開?”
“現在只是昏迷,在不離開,席修澤怕是要涼了。”
蕭言禮:………………
在往后極長的一段時間里,宋思知對席修澤耿耿于懷,見到人的時候就想去捅他。
而蕭言禮呢?
這且后話,暫且不談。
毫不意外的,宋思知怒氣沖沖的沖到醫院時,撲了個空。
蕭言禮將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本事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在宋思知沖到醫院的前幾分鐘帶著人離開了。
從發布會現場剛下來的人就直奔回家,留下曹巖一人獨擋一面,面對那些記者就差抓耳撓腮了。
面對記者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記者上來就問有關于顧江年的問題。
曹巖雙手合十跟一眾記者就差阿彌陀佛了。
晚間十二點將過。
顧先生回家。
且還是急哄哄的。
曹巖及其詼諧的將自己從尷尬的處境中解救出來、
弄的一眾記者哈哈大笑。
“各位心情好放過我,顧董素來公私分明,鮮少在公司談論私事,你們問的我確實是不知道。”
“要不,你們問問我的私生活?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問什么都可以,聊夫妻關系,聊孩子教育,我都能跟你們聊一手。”
“還沒回來。”
“沒回來?干什么去了?”
顧江年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手機給蕭言禮打電話。
“還沒睡?”
“宋思知呢?”
顧先生以往回家關心的都是老婆孩子,而今日回家竟然關心起了宋思知。
一手拿著手機。
“韞章。”
“你們在哪兒?”
姜慕晚見人掏出手機,從床頭爬到了床尾,正兒八經乖乖巧巧的跪在床尾的長榻上,眼巴巴的望著顧先生。
顧江年呢?
拉了拉褲腿坐在她伸手,一手落在她腰上隨意的撫摸著。
蕭言禮說著幾個字時,頗為無奈。
“宋思知真特么狠,”蕭言禮又一次感嘆。
跪在床上的姜慕晚微微動了動。
“在我家。”
“席修澤怎樣了?”
“還昏著呢!”
“你這
—顧先生極其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呢!”
“乖寶,自己爬回去,睡覺。”
“你呢?”
“我洗個澡就來,聽話。”
側眸親了親顧太太的面頰。
“困了?”
“嗯,”顧太太懶洋洋的回應。
翌日。
席修澤從昏睡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熟悉的屋頂。
興許是昨夜睡覺時,蕭言禮并未把窗簾拉上,席修澤一睜眼時窗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讓他有些覺得刺眼。
姜慕晚仍舊是心心念念的記掛著宋思知。
爬回去,臨睡覺之前還不忘拿起手機給宋思知打了一通電話。
仍舊是無人接聽。
“醒了?”
蕭言禮聽到聲音,從客廳在走進來站在臥室門口望著席修澤。
“你打我了?”
條件反射性似的,他抬手擋在自己的眼簾處。
可這抬起的手臂剛剛落在自己臉上時,刺痛感傳來。
讓他一個歷經風霜的大老爺們兒疼的哀嚎了聲。
蕭言禮見他如此,實在是沒忍住,問了嘴:“你是真不記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了?”
席修澤只覺得自己渾身哪兒哪兒都疼,實在是沒那么心情跟蕭言禮去打啞謎:“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行不行?”
“你昨晚調戲宋思知了。”
蕭言禮:………………“我倒是想來著,可也沒這個機會啊。”
“說點人話。”
席修澤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是一陣哀嚎。
宋思知掄將酒瓶子砸的啊兄弟。
你身上的上那可都是宋思知一瓶一瓶掄出來的。
但這個殘忍的事情蕭言禮實在是不忍心告訴席修澤。
“臥槽!!!!!”
席修澤沒忍住一個驚嘆,隨即又猛地開口反駁:“你給老子放屁。”
蕭言禮:……………“不然你以為你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隱隱約約的有那么幾分信了他話里的意思。
“你說實話。”
蕭言禮:“我說的就是實話。”
太殘忍了,一個大老爺們硬生生的被一個女人拿著酒瓶子掄進了醫院,確實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兄弟。說出去了,丟的不只是他一個人的臉。
蕭言禮嘆了口氣,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席修澤見蕭言禮不說話。
席修澤:……………老子要去殺了她。
蕭言禮呢?
他秉承著有戲不看王八蛋的精神理念往旁邊去了一步:“去吧!去殺了她。”
席修澤:…………他還是不太能接受。
“所以我身上的傷真的是被宋思知打的?”
“不僅被她打了,還打進了醫院。”
“去公司?”
“去看看席修澤。”
“我跟你一起去。”
也不知道你倆到底誰先弄死誰呢?
清晨醒來,姜慕晚隨手一摸沒有摸到身邊的人,睜開眼睛看了眼,恰好見顧江年穿戴整齊,從衛生間出來。
“你去了很多事情我們都不好解決。”
姜慕晚自然知曉男人們解決事情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但這不是不放心嗎?
顧江年一愣:“你接著睡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不。”
“蠻蠻聽話。”
在歷經一晚上之后怒火并沒有消散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跟著他的車直接進了蕭言禮所在的小區,且還上了樓。
顧江年剛到,尚未來得及說什么。
無奈,她點了點頭。
令顧江年沒想到的是。
昨夜沒歸家的宋思知。
身后的門鈴響起。
蕭言禮起身去開門,將一拉開,一句臥槽代替所有言語。
他望著宋思知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