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十一月一日。
喧鬧過后是平靜。
慕晚晨間被人吻醒。
睜眼就見顧先生站在床邊,低眸笑望她,眼眸神情:“中午陪我用餐?”
“有空歸家?”
尚且還睡意朦朧的顧太太輕聲問他。
語調是難得的溫柔。
慕晚在產子過后,脾氣有所收斂。
對顧江年的柔情更甚了一分。
她在男人的溫情中臣服,被周遭的一切事物包含在里面。
整個人像是掉進了一個溫柔的圈套里。
以至于在這種環境的熏陶之下。
她也有了一顆溫柔的心。
“我忙,蠻蠻有空。”
顧先生致力于杜絕產后抑郁癥。
對顧太太的關懷,近乎無微不至。
十一月十日,小家伙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四十天。
顧江年接到蕭言禮電話。
那人在電話那頭,告知喜事將近。
顧江年聽聞消息時,沉默了及其漫長的一段時間。
他抽了兩根煙之后。
才幾乎感嘆的道出一句:“恭喜。”
蕭言禮笑了笑,笑聲透過電話傳到顧江年的耳里:“謝謝。”
“好友之間,不該說這二字。”
蕭言禮沉默了。
一陣無言。
這夜、顧先生及其感慨。
夜間睡覺時同蠻蠻聊起此事。
蠻蠻亦是沉默。
轉而,顧江年進浴室洗漱。
結束出來,他摟著蠻蠻,獻上了深深的一吻。
這一吻。
很漫長。
漫長到讓蠻蠻想起了在c市,二人分別月余那次。
顧江年并非不心疼妻子之人。
只是好友今日的這通電話讓他內心感觸良多。
恍惚之間,覺得自己何其幸福。
愛而不得才是人間常態。
他何其有幸,可以遇到蠻蠻。
慕晚知道也心中感慨。
除了回應他,再無其他。
產后四十天,夫妻二人同房時,慕晚隱有不適。
顧先生竭盡全力討好。
寸寸安撫。
及其賣力。
在夫妻情事之間,盡量讓自家愛人舒服。
可這日,以失敗告終。
終止在蠻蠻的喊疼聲中。
十一月二十日。
宋思知登頂z國最年輕科學家。
由總統頒獎授予勛章。
這日,宋家舉家出席。
總統府會議大廳里,頒獎儀式全國直播。
總統府工作人員介紹宋思知時,慕晚眼眶微紅。
心中忍不住輕顫。
心里直道。
守的云開見月明。
十一月二十日,授獎結束。
二十一日清晨,宋老爺子帶著全家人去了陵園墓地,給老一輩燒香,顧江年抱著寒止同行。
老爺子蹲在父輩的墳前,燒紙燃香,語氣微微凄涼:“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想說,只是不知該說些什么,若祖宗保佑,愿宋家后輩不在從事科研吧!”
“老祖宗都說紅不過三代,我們宋家為國建功立業已有四代之久,往后、換別人來吧!”
老爺子頗為感慨。
昨日,宋思知在臺上領獎,老爺子站在臺下偷偷抹眼淚。
只道人生不易。
賣國者飛蝗騰達,建功立業者屢受琢磨。
十一月二十二日,良辰吉日。
老爺子不在遮遮掩掩,更不在低調。
國家授予勛章,全國直播都來了。
宋家這日,借著宋思知科研成果取得成功的苗頭,大辦宴會。
一來,告知世人宋家喜添新丁。
二來、有揚眉吐氣之意。
宴會場上,蕭言禮與鄔越安都是宴上客。
這是姜慕晚與顧江年第一次牽手出現在宋家的轉場。
夫妻二人游走于宴會廳時,獲得眾人無數祝福。
一句句恭喜喜得麟兒從大家的唇瓣之間冒出來。
一聲聲恭喜后繼有人從某些人口中揶揄出來。
這日,蕭言禮來了。
帶來了他的未婚妻。
小家碧玉型的一個女孩子。
遠遠看去,單純如小白兔。
據說是父母之命。
但勝在小姑娘問頭體貼,而蕭言禮也極為尊重人家。
訂婚極快。
婚禮在即。
鄔越安乍一見此景時。
只覺得心臟被什么揪住了似的。
她望著蕭言禮,渾身顫抖。
那種悲憫感從內心深處爬出來。
鄔越安想起了梅瓊。
及其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梅瓊。
一瞬間,那種乍痛感從心理攀援而起。
她望著蕭言禮低首淺笑,詢問女子需要些什么時。
有那么一瞬間的窒息感。
蕭言禮的未婚妻并非涉世未深。
她感受到了來自鄔越安濃烈的視線。
輕輕扯了扯蕭言禮的衣衫。
以視線詢問他。
而后且道:“去看看嗎?”
蕭言禮一愕。
有些情緒在心底攀援起來。
鄔越安是他的青春。
但此時,青春不復存在了。
當過往被埋藏起來的時候,他不愿意輕易的把它翻開,鄔越安站在遠處靜靜的望著他時,蕭言禮有那么一瞬間是不敢或者是不愿意靠近的。
可過往既然已經成了過往,就該坦然面對。
于是。
他走近了。
舉杯示意。
但無言語。
兩個成年人之間面對此時此景時,所有的話語好像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慕晚看見此景。
從顧江年的手中抱走了孩子。
而后者,端著杯子向這二人走去。
這日晚間。
蕭言禮的未婚妻在衛生間門口見到了鄔越安。
兩個女人之間且還是兩個聰明的女人之間面對彼此時沒有過多的言語。
鄔越安開口道謝。
蕭言禮的未婚妻客客氣氣的道了一句:“謝謝。”
這句謝謝到底包含了哪些?
不好明說。
興許是謝謝鄔越安錯過了蕭言禮,才讓她有機可乘。
席間,有人詢問顧江年。
“是否準備在要二胎,湊個好字。”
顧江年含笑點頭:“不敢貪心,如此已是甚好。”
寒止來到人世間的第五十二日,得顧江年賜予小名:滿滿
人生如此,極其滿意
這日夜間。
閣下下榻宋家宴會。
也算是及其給面子。
而整個首都能有如此待遇的,近乎沒有。
這份殊榮,宋家并不愿意要。
但至此,只能接受。
顧江年朋友眾多,
夜間飲酒過量,歸家已是醉醺醺。
慕晚抱著孩子在客廳來回渡步逗弄小家伙時。
醉醺醺的顧先生突然跨步過來將妻兒摟進懷里。
他眉眼彎彎,盛不住的愛意從眼眸中流淌出來。
“蠻蠻。”
“恩?”
她原以為顧江年會說些什么,可這人只是喊了她一聲之后,再無多余言語。
小家伙伸手扯著爸爸的領帶。
咿咿呀呀的,似是及其開心。
這日夜間。
男人情、欲難耐,二人又試了一次。
幸好。
成功了。
這日的顧先生勝過往常的每一次,及其溫柔。
又及其漫長。
他的溫言軟語,讓姜慕晚沉醉其中。
無法自拔。
十二月、蕭言禮婚禮日期定下。
元旦在c市舉行婚禮。
這日夜間。
顧先生在書房忙著處理文件。
慕晚抱著孩子在書房里逗弄著。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跟慕晚聊著天。
活潑愛鬧。
慕晚再好的精力也鬧不過他。
十二月一日。
顧江年出差洛杉磯。
臨出門前,抱著慕晚不松手。
嘆氣聲接連不斷。
他不愿。
但也無可奈何。
于是,這并不算漫長的出差光景成了顧先生人生中的煎熬之一。
十二月四日。
慕晚正抱著滿滿在客廳來回渡步。
接到商場合作商電話。
那人笑問姜慕晚,是否知曉昨日夜間之事。
慕晚含笑搖頭,表示不知。
商場合作商繪聲繪色地將昨夜之事描述出來。
顧江年昨夜就回來。
只是夜間應酬,脫不開身。
君華進軍互聯網產業且還被顧江年做出來了,已經讓極多數的人眼紅,有人眼紅,只是看看、念叨兩句,而有些人眼紅卻會使出手段來給你使絆子。
讓你陷入沼澤之地。
昨夜,顧江年商友飯局。
席間有人眼紅顧江年開辟互聯網新天地。
出了個陰奸手段。
首都人人皆知,商界新貴顧江年跟宋家之女宋蠻蠻已是夫妻,且恩愛纏綿。
剛剛喜得麟兒。
酒過三巡。
富商帶了個女孩子進來,
且這女孩子,與宋蠻蠻長的有那么幾分相似。
著一件宋蠻蠻參加宋家宴會時所穿的淡藍色旗袍。
梳著同樣的發型。
醉意朦朧的顧江年一看,恍惚以為是自家愛人。
向著人走去時,身后與姜慕晚熟識的商界好友似是起了不忍之心,喊了一句顧董。
顧江年的思緒猛然之間回籠,轉身望向坐在桌子上的富商。
剛想發怒。
被當做替身的女孩子猛地朝他撲過來。
似是早就安排好的戲碼,就此上演。
且還是撕心裂肺的上演。
這事兒,最終鬧到了警局。
鬧進去時才發現,小姑娘年滿十六,未滿十八。
顧先生這要是攤上事兒了,必定是大事兒。
未成年受國家法律保護。
好巧不巧,首都近期不太平。
某些人干的骯臟事兒正好被爆在陽光底下。
而此時,顧江年即便是有通天本事,也該配合警局的調查。
不能貿貿然行動。
而姜慕晚知曉此事時,已是第二日一大早。
初聞消息,姜慕晚震驚。
而后是氣憤。
將兒子交給宋蓉。
轉身上樓換衣服。
直奔警局。
與姜慕晚交好的富商提醒道:“事情不算復雜,但小姑娘一心想弄出點什么,受人指使已是昭然若揭,怕的是她有把柄在對方手中壓著。”
姜慕晚點了點頭:“我懂。”
產后兩月整。
慕晚首出江湖。
帶著宋思知與宋思慎,羅畢,徐放邵從等人直接殺到了富商家中。
一行十六人人人一輛車將富商的別墅堵得水泄不通。
宋家二女在首都的名聲不是一日兩日就起來的。
慕晚直奔家中。
與富商交談了數句之后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心中郁火難耐。
望著富商笑了笑。
看著他從樓上走下來且如花似玉的女兒,笑的一臉陰狠:“李總的女兒,十八了吧!”
富商渾身一驚。
他從姜慕晚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威脅,那是一種直奔他門面的殺氣。
姜慕晚下了狠心。
不與人鬧。
但也絕不放過人。
“我丈夫但凡是有一點意外,我會把李總的女兒變成那個小姑娘的。”
“李小姐要小心了。”
慕晚并不愿意將大人的事情加注在一個小孩子身上,但此時對方不仁,不能怪她不義。
商場上如果要比手段的話,每個人的手段都是不一樣的。
十二月五日,有人刻意爆出顧江年的事情。
被姜慕晚多方壓住。
此情此景無疑是有人想讓顧江年出來轉移視線。
但————怎可行?
宋家,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十二月七日,顧先生仍舊在接受調查。
事情并不算順利。
小姑娘一口咬定顧江年對她實施過暴行。
而確實也檢查出小姑娘受過虐待。
但這人是誰————就不好說了。
寒止出生六十五日整。
慕晚動手,沾了血氣。
本不愿。
但無可奈何。
她對富商的姑娘動了手。
且手段及其殘忍。
富商發了瘋似的沖到姜慕晚跟前。
讓慕晚放人。
她含笑望著人:“我男人,不是你能動的。”
“有人從背后推你時,你就該掂量掂量,宋家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她很狂妄。
及其嚇人。
手段也及其殘忍。
十二月七日,顧先生從警局回家。
為期三天,時間不算漫長。
但也算是遭了罪。
歸家。
余瑟不讓他碰孩子,艾草洗澡,扔衣物,等等事情一系列做完,才準許。
元旦前夕,小家伙夜間高燒不退。
家里亂了套。
慕晚與顧先生二人記得團團轉。
好在宋蓉等人比較有經驗。
穩住了二人慌亂的心。
生病的小家伙焉兒了吧唧的。
扒著顧先生不松手。
誰都不要,只要顧江年。
顧江年吃飯是抱著他,看文件時抱著他,就連上廁所也離不得。
每每夜間。
慕晚能見顧江年抱著孩子在臥室里來回回渡步輕輕哄著。
自打小家伙生病,顧先生的襯衫衣領再也沒有撫平過。
慕晚時常笑話他。
但每每笑話只會被人摁著親一頓。
這日夜間,慕晚醒來,望著昏暗中的顧江年,百感交集的喊了聲:“韞章。”
顧先生回眸平靜的看了她一眼。
慕晚道:“很想親親你。”
顧先生及其溫柔的笑了笑。
抱著兒子,邁步至床沿,伸手將躺在床上的人撈起來,俯身印上一吻。
“會不會很辛苦?”
她摟著男人的腰肢問道。
顧先生失聲淺笑,溫軟盡顯:“蠻蠻,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有你,有兒子。”
------題外話------
顧先生:人生如此,及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