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已經住到景繼寒的公寓里來了。
時蘇躺在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大床上,看了眼時間。
快零點了,不知道會不會打擾他休息,但看著他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那句晚安……
從晚上在悅之東來酒店,再到小區里遇到那兩個醉漢,她又收拾了那么久的東西,說實話,即使她真的困極了,但心里其實還是因為這些事情影響,總覺得不踏實。
可偏偏這兩個字,頃刻間給她一種十足的安撫力量。
莫名的讓她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她點開微信的輸入框,回了句:[晚安。(月亮)]
配上一個小月亮的表情,她才滿意的正要放下手機。
但忽然動作一頓,再又看了一眼。
景繼寒的微信頭像還是初始的那種白色背景灰色無臉半身小人,他這微信不像是新注冊的,難道一直都沒用過?
該不會是連頭像都不會換吧?
再對比一下自己被時綿綿換上的粉色公主的頭像,景繼寒這種冷漠到仿佛不近人情的頭像此刻莫名有種別樣可愛的感覺。
時蘇挑了挑眉,嗯,看在他沒讓她露宿街頭的份上,她大發慈悲教教他。
景繼寒在書房中,正在與遠在美國華盛頓FBI聯邦調查局的刑偵教授秦知風遠程視頻,討論近期因為美國警方失手傷人造成的游.行亂像對華盛頓以及全球范圍的金融起落影響。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屏幕上顯示時蘇的名字。
他抬手對視頻對面的秦知風做了個暫停的動作,拿起手機看了眼。
先是看見時蘇難得回了句晚安,再接下來,時蘇連續發了幾張截圖,打開來看,是她在網上查來的修改微信頭像的教程,被她細心的截成幾個部分,一張圖一張圖的發了過來。
時蘇那邊還在繼續截圖發來,最后把要怎么在網上找合適的頭像的教程都給他發過來了。
最后,她說:[好啦,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
看見被她細心截出來的那幾張所謂的換頭像教程圖,景繼寒輕哂。
視頻對面,秦知風拿起手邊的清咖啜了一口,瞥向視屏里的景繼寒。
看見這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冷血動物此刻竟然對著手機露出隱約的一絲柔和的神情。
秦知風冷漠鋒利的眉宇不由的上挑,緩聲散漫的調侃道:“手機上是有什么好東西?值得你深更半夜一個人坐在書房里發笑?”
景繼寒放下手機,聲音很淡的反問了句:“怎么開始喝清咖?戒煙了?”
秦知風同時將咖啡杯放在桌上,隔著屏幕看著視頻對面難得眉眼間有了幾絲人情味兒的男人。
不過景繼寒也僅限于剛剛看手機時才有那么一絲人情味兒,該不近人情時依舊那么該死的不近人情,緩緩淡淡的一句話,如一把利箭直接扎心。
為什么忽然戒煙,為了誰而忽然戒煙?
怎么忽然有時間跨國連線,甚至閑到能在家里喝清咖度日。
秦知風沒理會他這話里的反諷,兩人此刻也不是為了閑聊,話不過幾句,很快扭轉回之前的話題。
翌日清早,時蘇翻了個身,以前她家里的床也很舒服,但是現在的這張床更加柔軟,軟到不可思議,一覺睡到天亮,舒服到一夜無夢。
要不是今天還要趕去片場,她恨不得在這張床上再躺上一整天,再或者躺到天荒地老。
戀戀不舍的爬起來去洗漱,在洗頭的時候忽然想到時綿綿還在幼兒園住,現在她如果要搬離之前住的地方,幼兒園也要換。
趕去片場的路上,時蘇在車里一直在查凱星公館附近的幼兒園。
市中心位置的幼兒園價格都不便宜,公立幼兒園還好一些,但是晚上不允許孩子留宿在幼兒園里,附近只有兩個私立幼兒園,價格貴到離譜,基本等同于貴族幼兒園。
如果時蘇最近不是那么忙的話,綿綿也就不用隔三差五的在幼兒園住,可現在她經常有夜戲,沒辦法趕回去,琴姨又在老家還沒回來……
時蘇給琴姨打了個電話,問她大概還要多久能回江市,琴姨知道自己請了太久的假,也不太好意思,說盡快,半個月之內一定回來。
這半個月總不能讓綿綿繼續在原來的幼兒園,畢竟溫柯提醒過,那附近有可疑的人經常走動。
離開原來住處的最主要目的,也是為了保護時綿綿的生活不受到這些亂七八糟媒體的影響。
剛到片場,君姐頂著一雙黑眼圈把她堵在了保姆車里——
“談好的代言就這么沒了,我的心血啊!我的錢啊!”君姐坐在車里,伸手去掐時蘇的脖子用力晃了晃:“你知道昨晚上我離開悅之東來酒店之前發生什么了嗎?那個KC的孟總不知道是從哪里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回包間后就一直在喝酒,一邊喝還一邊哭,情緒特別激動,我趁他們不注意才溜出來,但是這家的代言肯定是沒了!”
時蘇趕緊把自己的脖子從君姐手里解救了出來,抬起手揉了揉被她捏痛了的喉嚨,咳了一聲后說:“他好端端的受什么打擊?”
君姐哭喪著臉:“不知道,反正看起來特絕望,但是他再絕望能有我絕望嗎?你的第一個代言title啊!就這么從手中溜走了!”
時蘇目前的代言費用并不高,君姐看重的是代言人的這個頭銜,雖然只是面膜這么一條線的代言而己,但對時蘇目前的商務資源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開頭,結果居然就這樣扼殺在了搖籃里。
君姐不僅早上看見她的時候哭。
下午的時候更是忽然抱著手機在保姆車里嚎出了聲。
“KC這幫人是真的狗!”君姐罵道:“上午才給我打電話說取消合作,下午一點就公布讓夏亦琳代言他們家的新面膜和面霜!海報都發了,明顯是早就拍好的物料!居然那么早就讓夏亦琳去拍過了宣傳海報,那前幾天還找我們干什么?故意溜我們呢?”
時蘇抬睫,看了一眼君姐說的那張海報。
海報里的夏亦琳的微仰起臉的姿勢明顯就是先拍好的面膜廣告,等同于KC的確一開始打算定下來的人就是夏亦琳。
“太狗了!”君姐氣炸了:“簡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