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姑娘忽然就急了:“用不著你裝腔作勢假好心!我們自己會走!”
時蘇仿佛沒跟她們計較,只看向那個仍然對著自己的鏡頭:“另外,如果徐丹姐能看到這個視頻,希望你能繼續堅守不說謊的原則,將我與佟媛媛對話的場景全部闡述明白,我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說了一句話,這樣一個不明不白的對話,總要有一個前因。”
說完后,又看了眼那幾個明明憋著氣還想再罵些什么,但卻似乎已經找不到理由來罵的小姑娘。
她看著這些因為愛一個而凝聚在一起,卻偏偏用走偏了的方式去維護一個人的粉絲小群體,看著她們還顯稚嫩輕狂的臉:“追星不是錯,但要追對人,一個好的偶像,可以成為你們人生路上的明燈,而不是把你們變成兇悍暴戾的罵街者。”
幾個小姑娘全員沉默,拿著相機的那個小姑娘也已經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君姐已經打電話叫了警察過來,讓警察把人帶到派出所去,好聯系她們的家人。
眼見已經有警察來了,舉著相機的那小姑娘忽然問:“時蘇,你為什么不怕我們?”
時蘇淡淡的站在那,目光平靜,身影端正筆直。
“清者自清這四個字雖然沒什么力度,但我的確行得正坐得直,不心虛,當然也就不怕。”
小姑娘們互相對視著看了幾眼,都不說話了。
保安和趕過來的警察一起將那幾個小姑娘送上警車,為免她們嚇著,時蘇特意交代君姐看住她們,一定聯系到她們父母才可以,也別把她們單獨扔在派出所,免得她們害怕。
坐在警車里的幾個小姑娘看了看在車外一直交代的時蘇,面面相覷。
有人小聲問:“剛才時蘇說的話都錄下來了?我們還要……發到微博上去嗎?”
拿著相機的那個小姑娘眼神有些暗淡,仿佛有什么心里一直喜歡的光熄滅了,但卻又似乎有另一道光照了進來。
她先是沒說話,之后看向車外的時蘇,堅定的低聲說:“發。”
“可是她的那些話,沒有一句對媛媛有好處……”
“我在此宣布脫粉佟媛媛,出圖的站子永久關閉,退出后援會。視頻對她有沒有好處,跟我沒關系。”
“……你相信時蘇的那些話?”
“不是相信,而是我們的確沒有證據。”
“可是所有人都那么說啊……”
這話一出,幾個小姑娘再又互相對視了一下,忽然就眼睛紅了,有什么東西在心里變的越來越清楚,車里變的格外的安靜。
警車帶著那幫小姑娘和君姐離開,時蘇轉身回醫院。
轉身的一瞬,目光意外的直接對上了景繼寒,先是身形頓了頓,接著面不改色的走了過去。
“你怎么下來了?”
景繼寒聲音像是秋日涼風中的一記鳴鐘,沉靜卻也利落:“不下來,怎么能欣賞到你頂著手腕上的傷口站在風里的當眾演講?”
時蘇目光定格在男人的臉上:“所以看在我受傷的份上,能不能把你凱星公館的房子租給我?”
他淡淡睨她一眼,轉身走回醫院正門,撂下一句:“上樓,手腕重新消毒包扎。”
時蘇沒開車過來,君姐又送那幫小姑娘去了警局。
市中心醫院離凱星公館有些遠,時蘇最近的情形也不方面打車,免得被人認出來。
陸昭開了景繼寒的那輛賓利過來,就停在醫院樓下。
回去的路上,時蘇坐在景繼寒的車里,陸昭在駕駛位一路上規規矩矩的安靜無話,時蘇低頭給初九回微信。
時蘇:[我沒事,半路被人跟拍,發生了一些小摩擦,已經處理干凈了。]
時蘇:[君姐的車被人裝了定位追蹤器,以后我們所有人的車都要每天按時檢查,免得再發生這種狀況。]
時蘇:[一點皮外傷,不用擔心。]
回了微信后,時蘇動了動自己因為包扎而不太靈活的手腕,幸好傷的不是手指,不然連微信都沒法回,手機也沒法用。
她手腕僵硬的將手機放到一旁,然后再又動作僵硬抬起手來,試著活動一下因為剛才低頭回微信而酸了的脖子和胳膊。
“是直接回凱星公館嗎?”時蘇問。
景繼寒語調平淡“嗯”了一聲。
“綿綿忽然被送回家去,估計在家里著急著呢,幸好琴姨回來了,能幫我照看她,不然今天又得分身乏術。”時蘇邊說邊將眼神從景繼寒的臉上移開,望向窗外。
想了想之后,她忽然又轉眼看與自己坐在車后座,沉靜著閉目養神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綿綿和他接觸的太久了,是她的視線哪里發生了類似的偏差,莫名奇妙的感覺綿綿眉眼間的一些神態樣貌總是像極了景繼寒。
難道是之前他在她家里住的那段時間,綿綿總是粘著他,潛移默化的學會他一些神態表情?
可明明這男人平時基本沒什么表情的……
所以究竟是哪里像?
她忽然又拿起手機,因為手腕不能彎曲,所以動作很僵的舉著手機拍下剛剛路過的幾個位置不錯的小區,想回頭在網上查查這些小區的月租金有多少,也了解一下這附近其他公寓小區的安保狀況。
哪知城央大路這地方平時雖然車流很多,但車速基本都很慢,此刻忽然從前方路口鉆出一輛出租車,那輛車像是剎車失靈,直闖紅燈。
陸昭迅速一腳急踩剎車——
時蘇扭著身體拍照,怵然的急剎車讓人毫無防備,被慣性帶著向后栽倒,一個天旋地轉,險些摔下去,景繼寒長臂伸來,將她攬了過去。
她卻直接仰面躺到了景繼寒的腿上。
無聲的車內,時蘇僵僵的枕在男人腿上,與他四目相對。
這樣清奇的從下向上看的角度,景繼寒的臉居然還是那么好看。
這男人渾身上下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清雋味,明明很好看,但不像娛樂圈里那些所謂顏值天花板的男明星那樣的格外過度的精致,眉眼間習慣的淡冷此刻倒是沒剩多少,只就這樣沉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