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熱度輾轉延續到了周末,四海娛樂召開記者會。
當天時蘇正在準備過幾天要進新劇組的行李,雖然《蜜糖摩天輪》這劇的取景大部分也會選在江市,但還會有一些其他的取景需要去Z城拍攝。
江市和Z城之間坐高鐵大概要四十五分鐘,走高速開車大概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雖然不遠,但有些夜景戲份還是沒辦法趕得回來,全組在Z城都會集中安頓在一家酒店里,她至少得帶一個行李箱過去。
四海娛樂記者會酒店內,時夫人許亞茹看著自己的女兒正坐在化妝間里,化著精致的妝容卻明顯的雙眼無神。
時云音連續幾天都無法聯系到易城,他只同意今天在記者會上公然見面,私下連接她電話的時間都不給。
尤其這種已經對外公布的記者會,時云音再怎么不想來,她有影后的尊榮與驕傲,更有時家的榮耀與光環,哪怕今天來面對的是一個即將把自己踢出去的四海娛樂,一個即將解除婚約的男人,她也不得不來。
許亞茹走出酒店,打電話通過了好多渠道終于拿到了時蘇經紀人的電話,直接致電過去:“我要見時蘇。”
時蘇接到君姐的電話時,正好也去了工作室,不需要君姐傳達,直接隔著電話聽見許亞茹的聲音。
半小時后,白色奧迪停在四海娛樂記者會酒店附近的一家高檔咖啡廳門前。
咖啡廳的店員掛著職業性的微笑相迎,只見車上走下來的女人穿著合身的休閑運動服,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臉,但遠遠的也能感覺得出來是個美女。
直到她走進去,店員瞥見她手臂間的那條加厚的外套,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現在的美女服裝搭配都這么隨性嗎?運動服加上毛呢外套?還帶著帽子和口罩?
可偏偏這么隨意的搭配又給人一種格外隨性的美感,說不出來的好看。
時蘇直接上了二樓的包間,二樓的店員上前來迎接問她是否有預定。
“我來見許亞茹。”
這家咖啡廳是時夫人許亞茹與一位朋友合開的,倒是不指望賺什么錢,無非是這些無所事事的豪門太太給自己簡單投資一些大大小小的生意,看起來像是很有正事,實際上只是在為自己的名下多挪過來一些財產罷了。
被店員帶到里面最僻靜的一處包間時,剛剛煮好的咖啡香氣已經縈繞而出。
許亞茹坐在里面,閑著沒事的還在拿著手磨咖啡機在折騰那些頂級的咖啡豆。
時蘇二話不說走進去,“啪”的果斷將門一關,摘下帽子口罩,外套也隨意的往旁邊一放,慵懶又隨意的坐下,同時將手中的一份文件袋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許亞茹因時蘇這先發制人的態度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那份牛皮紙文件袋:“這什么?”
時蘇說:“自己看。”
許亞茹愣了下,伸手拿了過來,打開文件袋后看見里面有一疊厚厚的紙質文件,拿出來看見的第一張,就是她自從二十幾年前嫁入時家到現在,多年來在時家的公司挪用出來的公款,和在時家的私有賬目中挪用出來的數十筆房產款項,每一條的挪用時間和賬目都分明到了極致。
“你什么意思?”
“看不清楚么?這些只是備份文件的一部分,時夫人今天特意叫我出來,無非以為我還是當初任你欺凌宰割的小姑娘,你想跟我談條件,讓我放過時云音一馬,尤其當年替舞的那件事,關乎她未來的所有榮譽和演藝生涯。”
時蘇沒什么表情地繼續道:“當然,還包括易城,即使他現在比五年前看清了許多,但難免還是會有許多事被蒙在鼓里,現在他只是想與你們劃清界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所有真相都暴露于人前,他會怎么做?”
許亞茹臉色難看,看她的眼神都跟著變了變:“這些東西你是怎么拿到的?你調查我?”
時蘇冷淡地:“你以為我當年在時家默默無聲的忍了那么多年,一點東西都沒掌握在手里?或者,時夫人還想看什么?比如你當年在外出軌開過的那些房間?還是你挪用過的你那些情.人的財務資產清單?又或者,時云音究竟是不是時棱康的女兒,究竟是與我同父異母,還是異父異母?或是……五年前,小旅館的那場大火……”
許亞茹忽然失控,抓起手邊的手磨咖啡機便狠狠的向時蘇頭上砸了過去。
時蘇微微別開臉,東西砸到了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
許亞茹臉色發白,不敢置信的盯著她:“你敢調查我!你這個怪物!我就知道當初你經常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舞蹈室里,不愛說話,不和人交流,問你什么都不說,你就是個心理有問題的怪物!”
時蘇目色不變:“面對一個害死我媽媽的女人,和你那個不知道在哪偷.情懷上的女兒,我當初也只是個孩子,我能做什么?你以為把時棱康的親女兒燒死,在時家的戶口上除名,自己這時夫人的位置就能坐的安穩?”
許亞茹狠狠一怔,眼神驚然的看著她。
停頓許久后,她才一臉防備的問:“所以你當初為什么答應幫云音跳舞?在那種時候你明明早已經生出了反抗的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五年前你看我的眼神早已經不再像小時候那么看似乖巧!”
時蘇面不改色:“千夫所指的嫁禍,我有拒絕的資格么?何況替舞的人是我,只要我活著一天,我都是能毀滅時云音演藝生涯的最強有力的證據,我當然不會錯過這種能成為你們生命里一顆定時炸彈的機會。”
十月底的天氣,陰晴難定,外面才放晴沒一會兒,轉而又陰的發冷。
咖啡廷里的空調暖風倒是溫度適中,空氣中有著濃濃的咖啡味道。
許亞茹看著手中的那疊文件,再又瞪向時蘇:“你……還有什么……”
時蘇聲音輕飄飄的,像笑,又不像是笑:“很多啊,多到足以讓你們母女夜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