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天大的誤會?!
時蘇朝著警局里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翻了個白眼,捏著手機貼在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大姐,他是來保釋別人!又不是保釋我!跟我有什么關系啊?今天晚上我打架的時候周河也在!”
君姐那邊詭異的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說:“奧,可是我已經到家了,車剛停進車庫里,既然景總在警局,你順便讓他把你保出來不就得了?我非要折騰我再去一次?”
時蘇:“???”
“我都三十多歲了,你以為我還像你一樣年輕?我現在這個年紀睡眠真的很重要你知不知道?我還沒結婚,我也要嫁人,我也要生孩子,我需要一個健康的睡眠時間!無干擾的那種,懂?!還有,時蘇,我必須再給你重申一遍,我不是你經紀人,我是你合伙人!有事你找林晨去!”
“再說了,又不是沒人去,反正有人在,景總把你保出來那不就是個順手的事兒?他一個大男人不至于小心眼到連這種忙都不能順手幫,實在不行你賣個萌,求個情。”
時蘇面無表情的直接將電話掛了。
周河去而復返,一臉含笑著問:“你朋友是不方便過來?”
時蘇閉了閉眼,斂著表情回答:“沒有,她快到了。”
周河咳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時蘇小姐,警局里剛才挺安靜的,你電話里的聲音也不小,我們聽到了。”
時蘇赫然轉過眼看了周河一眼,再又越過眼前的周河,看向佇立于警局門前的那個男人的身影。
她迅速收回視線:“不用,我在警局里住一晚,明早再叫她們過來接我。”
“都已經這么晚了,而且這里也沒地方睡,警局里都是男的,你躺在椅子上休息也不好。”周河笑呵呵的:“要不讓景總幫你……”
“不用!”時蘇答的斬釘截鐵:“我等會兒再打個電話就有人來了,君姐只是口頭上跟我耍嘴皮,不會真的不管我,你走吧。”
說著,時蘇像是想證明君姐絕對沒有那么不靠譜似的,索性又給君姐撥去了電話,順便按了免提,要讓周河聽見君姐已經庫開車準備來接自己準備前來懺悔的虔誠態度。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冷漠機械的女音響徹警局大廳。
時蘇:“……”
周河:“……”
今天的景繼寒剛從景家回來,沒有穿襯衫西裝,而是一套純白色的休閑運動款式的白T恤和白色長褲,在夜里走出警局的時候,通身的白色,在路燈下都格外的引人矚目。
雖然很好看。
但看見男人拿出電子車匙打開車門的時候,時蘇在他車邊還是停頓下腳步。
她說:“謝謝把我保釋出來,這里距離我住的地方挺近的,我走路回去就可以。”
景繼寒只看了她一眼,便已經開了車門,目色淡沉平靜,嗓音里蘊著與他無關陌生人般的疏離,又隱有諷意:“你是嫌今晚還不夠亂?”
周河已經上了車,并且自覺的坐到了后邊的坐位,將副駕駛位讓了出來,同時從車里探出腦袋來說:“是啊時蘇小姐,現在這都幾點了,離家再近也肯定還有些距離,你一個人在外邊走實在不安全,而且你的帽子和口罩也在剛才打架的時候掉了,你打算就這么毫無遮蔽的走回家去?這樣會出事吧?”
時蘇這才想起自己現在臉上沒什么遮蔽,好在現在這個時間應該不會那么巧的被跟拍,但是在路上走一會兒也很容易被路過的人認出來。
她下意識趕緊把耳邊散開的長發又向臉頰兩邊撥了撥,怕萬一有什么人在附近路過,眼神又向周圍看了看,然后又看向在車里探著腦袋一臉誠懇邀請自己上車的周河,然后,轉眼看向站在夜色中清貴冷漠的男人。
反正今晚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也沒什么好矯情折騰的,麻煩了人一次,就麻煩到底算了。
她正要打開后邊的車門,周河卻靠在車窗上沒有要讓她坐過去的意思。
時蘇只好拉開前邊的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真是巧了,前半夜景洛舟開這車時,把她奚落了一頓,她也沒上車,結果到了后半夜,竟然還是坐了上來。
景繼寒上車后,周河畢竟還是在公司里被景總給冷待慣了,不敢多聊,只在車子開動后禮貌的問了句:“景老身體怎么樣了?沒事吧?”
“老毛病。”景繼寒依舊平靜清冷,更也沒看沉默的坐在旁邊的時蘇。
直到開出警局,男人那把冷然的嗓音才又響起:“住哪?”
明顯是在問時蘇。
時蘇一邊隨手給自己扣上安全帶一邊說:“把我放在萬星大廈樓下就行,我先回工作室一趟。”
正好剛才周河的車也扔在那附近,周河也可以順便過去取車。
景繼寒沒再出聲,時蘇也就安靜的坐著,低頭拿起手機在微信里翻了翻,忽然問了一句:“保釋金多少錢?是不是一千?我……”
她剛想說我轉給你,聲音忽然又被自己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年半前她就把他微信刪除拉黑了,怎么轉?
不僅是他的,包括他身邊所有的人,周河陸昭還有景洛舟的微信,她都刪了,任何聯系都沒有。
她放下手機,正色的看向車窗外,說了句:“明天讓君姐幫忙轉到你公司帳上去。”
男人沒說話,沒說要還是不要。
周河卻是坐后邊笑著說了句:“時蘇小姐別開玩笑了,不管怎么樣大家也都是老熟人,一千塊還要打到公司帳上去,你這也劃分的太明確了……”
時蘇順口答:“畢竟是我惹了事,責任應該由自己承擔。”
她頓了頓忽然又說:“哦對,還有周河的那份,他是因為我才被扣留到警局的,他的那份我也叫君姐一起轉過去。”
景繼寒本來目視前方開車,忽然在路口紅燈處停下,轉眸掃了她一眼。
那一眼波瀾不驚更也清漠的沒什么溫度。
周河剛要說不用了不用了,忽然聽見景繼寒淡漠的聲音:“隨你。”
周河不僅沒說得出話,甚至頃刻間本能的覺得小腿肚子一哆嗦,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