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蘇懵懵的,但是聽清了他的話。
劇組因為偶爾占用公共環境,或是租借場地,經常會被環境管理局和相關部門到現場去抽查,雖然大部分都只是走個過場,拿上兩包煙就走了,但偶爾也會抽查到演員身上,看看證件。
未免不必要的麻煩,時蘇的身份證件經常放在包里,但平時又確實很少用到,所以藏在包最里邊的夾層中。
時蘇趕緊低下頭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然后從里邊拿出自己的證件來,笑嘻嘻的說:“帶著吶……”
她用手指在里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拿出來,夾在指間得意炫耀似的晃了晃:“那,你看……想查我?我什么都有……哈……”
話沒說完,人已經又往前栽倒。
景繼寒將栽倒進自己懷里的女人抱住,低頭,在她被風吹涼的額頭上吻了吻,像是在誘哄小孩子一般的溫淡的輕聲說:“在你面前,從來都沒有那么多的城墻壘壘,哪怕曾經你以為有,我也從沒打算讓你和綿綿受任何委屈,只是你沒給我這個機會。時隔兩年,我再問你一次,時蘇,要不要嫁給我?”
“什么綿綿……什么架……葡萄架?”時蘇迷迷瞪瞪的在他懷里抬起頭來,忽然瞇著眼睛,一臉兇似的抬手指著他,瞪他:“你要……去摘我們家葡萄?以前,我和綿綿在美國,后院真的有個葡萄架,綿綿還往上邊爬過……那小胳膊小腿的,差點摔著……嚇死我……也經常有小偷去偷摘葡萄……你……我警告你……不需摘……”
舉起來的手指被男人握住,捏在掌心里。
“嫁不嫁?”他將她冰涼的手放進自己大衣里,俯首在她耳邊輕問。。
“唔……”時蘇想要站直了身體好打個嗝,但人在他懷里掙脫不出去,手也被他帶著貼在他大衣里,手心隔著襯衫貼著他身體,暖烘烘的。
她在他懷里拱了拱,干脆閉著眼睛放任自己不動了,舒舒服服的將臉在他胸前蹭了蹭,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忽然笑嘿嘿的說:“嫁。”
男人雅人深致的眉宇一動,陡然直接將人攔腰抱起,顯然是嫌她現在搖搖晃晃的腳程太慢,徑自將人抱進了前方的門里。
每一次宿醉醒來都頭疼,這次也不例外。
但時蘇睡的很好,充足的睡眠和舒適的睡覺環境能讓人緩解不少頭痛感。
窗外已是天色大亮,臥室窗簾緊閉,一片寂靜昏暗,難得好眠。
時蘇睡到上午八點多,才終于被體內的生物鐘強迫喚醒,睜眼的一瞬,還以為是在自己家里,更以為天還沒亮,伸手向旁邊摸了一把,要把綿綿摟過來,結果手邊是空的。
她怔了一瞬,這才猛然在被窗簾遮擋出的昏暗里看清了這間臥室。
她怎么會在凱星公館三十二層?
“噌”的一下坐起身,手在床邊摸了幾下終于摸到自己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再又趕緊翻身下床,徑直打開臥室門走出去。
沒看見景繼寒。
但空氣里隱約飄散著食物的香味兒。
時蘇疑惑著的向廚房方向看了眼。
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景繼寒難道沒去公司?
結果走過去還真的看見本該出現在公司里的景總此刻在廚房里,身上是一套舒適寬松的灰色家居衫,正站在流理臺前有條不紊的準備早餐。
這畫面和諧自然的讓時蘇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兩年前。
“我昨晚喝了多少?”她邊開口問,邊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睡的有些亂的頭發。
她記得昨天晚上去燒烤店的事,但后來喝著喝著,從哪里開始記憶就開始斷片兒。
男人將煎好的雞蛋裝盤,淡然回道:“你以為憑你的酒量,能喝多少?”
時蘇:“……”
她胃里現在也沒什么不舒服的,估計喝的也不太多。
但是醉歸醉,昨天在購物中心的時候被景繼寒抵在更衣室門里的那一幕她可還記的清清楚楚。
時蘇抬起手在自己鼻尖下邊蹭了蹭,眼神不再看向廚房里挺括頎長的男人,轉身走開,卻聽見男人的聲音傳來:“去洗漱。”
時蘇剛想應一聲,但又總覺得哪里好像不太對勁。
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疑惑了一下干脆沒再多想,打算去洗漱之后直接走,她今天的戲雖然在晚上,白天不用去,但是之前約好了下午去朋友的雜志拍個電子宣傳封面,上午要回工作室看看新廣告的資料。
回臥室后,她才順開了窗簾,窗外的陽光落進來,初冬時節難得的好天氣。
時蘇看了看窗外,再又看了看自己睡過的床,腦海里隱隱約約閃過些什么場景,好像是在城央大路上……去了什么地方……但是又連貫不起來……
直到她洗漱過后,又順便洗了個頭發,昨晚估計她醉的厲害,回來就直接躺床上睡下了,沒來得及洗澡,好在酒味兒不太重,等會兒回工作室的休息間簡單洗一下就好。
拾掇完自己后,時蘇拿起手機和包準備直接走。
結果剛走出臥室,轉眼就看見男人已經將準備好的早餐拿出來,放在餐桌上的同時,以眼神示意她過去坐:“吃了早餐再走。”
“我下午和晚上都有事,上午得先回工作室看資料,順便開個會。”時蘇努力不被那些早餐誘惑,表情肅然的看了眼時間:“時間可能不太夠,所以就不……”
“先過來把早餐吃了,等會兒我送你,時間來得及。”
餐桌上飄來的味道太香,時蘇一時間沒搞清楚景繼寒這毫無違和感的語氣究竟是怎么個情況,只看了眼那兩份早餐,猶疑著走回去坐下。
剛拿起餐具正要吃,眼神忽然瞥見旁邊兩個小紅本。
之前她要走,所站的角度和位置正好被餐盤擋住了視線。
時蘇腦子里當場“轟”的一下,那些不太連貫的記憶場景瞬間相連。
看清上邊“結婚證”三個字,時蘇手里的筷子差點掉下去,一臉茫然的看著那三個字,好半天沒敢伸手去碰。
直到景繼寒將熱好的牛奶端出來,玻璃杯被放在她面前,時蘇才猛地抬起眼看向他。
男人從容淡泊的眼神毫不回避的看向她幾乎要跳出瞳孔的眼珠:“不是趕時間?發什么呆?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