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拉我,我要問問景總是什么時候把我家藝人拐去結婚的……”晨姐在車里做勢掙扎,人卻根本沒沒向外走。
初九做勢跟她互相推搡著手,嘻鬧了半天卻誰也不敢真的下車去問。
時蘇剛走到車邊,忽然就聽見一聲“媽咪!”。
車窗同時落下,綿綿整個身子幾乎要從副駕駛位的窗子里爬出來撲向時蘇懷里,景繼寒眼疾手快將小丫頭從車窗上抱了回去:“坐好,車窗上危險。”
綿綿笑嘻嘻的坐在景繼寒懷里向還杵在車外的時蘇招著小手:“媽咪快上車呀!我都在車里玩了好久啦!”
時蘇看出來了,確實已經玩很久了。
正常情況下綿綿不可能跑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去坐,為了小朋友的安全,景繼寒肯定是讓她坐在后邊,但這會兒小丫頭明顯是趁著停車而在車里無聊到已經左爬右爬的,哪里都坐了個遍,這會兒更是直接坐在景繼寒的懷里不下來了,小臉上皆是興奮和雀躍。
景繼寒忙著把小家伙護在懷里,手撫上綿綿的小腦瓜,倒是一時抽不開身下車,轉眼見時蘇還杵在那,給她遞了個眼神,意思是叫她上車。
遠處,化妝間附近的幾輛車逐一開走,車內的那幾位女演員注意到時蘇所站的位置,本來還打算仔細看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結果遠遠的就看見車窗里現身的男人。
女演員頃刻膽戰心驚懊悔非常,趕緊叫司機將車開走,一刻沒敢多停留。
時蘇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坐進去,想要順手把綿綿抱回來,免得耽誤景繼寒開車,結果剛給自己系好安全帶,還沒伸手過去,聽見時綿綿正抱著景繼寒的脖頸說:“爸爸,我們究竟要去哪里呀?”
時蘇猛過轉過眼:“綿綿你……”
剛才還在叫紀寒爸爸,現在直接就爸爸了?
“媽咪,紀寒叔叔說他就是我爸爸呀。”綿綿小手緊抱著景繼寒沒放開,乖乖的坐在他懷里,扭著小臉看時蘇:“而且爸爸說以后都可以一直叫爸爸,永遠都是爸爸,就是我爸爸呀……”
時蘇:???
她有些微妙的不可置信。
就算是她和景繼寒的關系的確是已經合情合法,可時綿綿居然可以改口這么迅速,這么從善如流的嗎?
這聲爸爸喊的毫無違和感,搞得時蘇心里一直亂跳個不停,總感覺景繼寒借勢認閨女的這個速度快到讓人猝不及防,可又好像并沒有任何不對。
“我看要不然還是等景爺爺那關過了之后再說?”
雖然人家“父女兩人”進入狀況的速度真的很快,她這樣說好像有點煞風景。
但她總覺得點心虛,這忽然公開的一切,景老爺子那邊估計白天時就已經知道了,還不知道老爺子那邊現在究竟什么看法。
景繼寒看著懷里的綿綿,低聲道:“綿綿先去后邊坐好,等我們到了地方,下車后爸爸再抱你,嗯?”
“好噠!爸爸親親!”綿綿邊說邊在景繼寒下巴用力親了一口,然后乖乖的從他懷里退了出來。
綿綿本來是想順勢到時蘇這邊跟媽咪親昵一會兒,但是見媽咪這會兒正用“你們實在是親的很離譜”的眼神看向她,不由的嘿嘿一笑,趕緊鉆到后邊去,自己爬到安全帶下邊的兒童座椅上,老老實實的不再亂動。
時蘇剛還因為他們兩人旁若無人過于自然的父女親昵而無語凝噎,這會兒回頭才看見景繼寒車里居然忽然多了個兒童座椅。
她又向后看了看:“什么時候安裝的兒童座椅?”
這么一輛通體高級流暢的賓利車里忽然多了個可可愛愛的座椅,尤其時綿綿好像還坐的很舒服的樣子,時蘇發現自己對景繼寒向來果斷的執行力居然僅僅是一知半解。
景繼寒看向時蘇那一臉狀況外的神情,疏朗的眉宇微動:“來片場接你之前。”
早在當初,時蘇就很清楚景繼寒對綿綿的關心和喜歡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們一大一小之間的感情。
他對綿綿的愛護,又往往都會比她更多了一分及時的理性與責任感,對綿綿的乘車安全都考慮的這么周到。
比如當初他就不允許綿綿吃太多巧克力。
比如現在,在他的車里忽然出現的兒童座椅。
怎么就一夜之間仿佛被景繼寒徹底拉回了他的方寸之內,包括綿綿。
可他又好像順理成章的,更也雷厲風行的,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迅速果決的讓她總覺得好像自己錯過了什么消息似的。
“我們要去哪里?”時蘇的目光從綿綿的身上移開,看向駕駛位上的男人。
景繼寒:“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男人語氣溫和的掩蓋了他平日里所有的清貴冷漠,更也笑意沉穩從容的好像她們母女就應該這樣在他的車上,與他同進同出。
引擎發動,黑色賓利駛離片場。
片場所在的位置離市區依然很遠,也不知道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時蘇沒有再多問,只發現綿綿居然精神狀態很好,一點都不困,看來小丫頭在來接她之前,的確在他辦公室已經睡了飽飽的一覺。
但時蘇卻有點困意,剛閉了一會兒眼睛,忽然感覺身上被蓋來一件外衣。
她睜開眼,低頭看見是景繼寒的風衣外套,衣服上有著好聞的獨屬于他的清冽味道。
她剛要再閉上眼睛小睡一會兒,忽然眼皮再次掀開,陡然低下眼仔細看向這件風衣外套上的袖口。
看清了那對暗銀色的袖扣時,她恍惚了一下,轉眼看向專注開車的男人。
感覺到時蘇的視線,景繼寒目視前方未變,不急不緩道:“至少還要半小時車程,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時蘇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心下卻是灌滿了太多的不敢置信。
所以那次她在《影殺》開機宴上喝多了,吐了他一身的時候,低頭看見的那對袖扣,果然也是這對,而非她眼花繚亂看錯了。
居然一直都戴著這對袖扣嗎?
時蘇將身上的風衣外套向自己懷里緊緊的攏了攏,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半張臉都遮住,卻是睡不著了。
車開半程,本來不困的綿綿在后邊又有了點睡意,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在打盹兒。
本該睡著的時蘇卻在副駕駛位上不時的偷偷將眼神向這邊瞟過來,隔一會兒就偷看一看,再隔一會兒又偷看一眼。
景繼寒掌控著方向盤,開口是從容又似漫不經心的一句:“想看就光明正大看,我不介意。”
時蘇迅速將半遮著臉的外套向上一提,把整張臉都埋在他衣服里,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似的裝死,嘴角卻忍不住向上彎了又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