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話間已經欺身壓近,眼里有著濃重的侵略感。
這侵略感越來越近,時蘇吞咽了一下唾沫,正想說點題外話來緩解自己內心里的小緊張,然而景繼寒沒打算給她這個機會,已經覆了過來,手臂撐在她腰側,將她錮在了自己身下。
臥室里光線清亮,時蘇身上剛剛被匆匆蓋上的浴巾根本起不到多少遮蔽作用,這會兒人被困在被子里,更也被籠罩在他身下,在被子外邊露出的脖頸線條有沒,白皙誘.人,濕漉的頭發散在枕頭上,她抬眼,隱約看見頸繼寒深雋的下頜線條,再往下,男人喉結不甚明顯的滾動。
視線又緩緩向上,看見他深邃漆黑的視線里,淬著火,眼瞳底有欲.望翻滾。
江市今年的初雪來的有些早,夜里不知是什么時候忽然就下起了雪,第二天清晨,雪在枝椏上撲倏倏的落下。
外面的天光還未大亮,仍有著黎明朦朧的顏色。
時蘇在被子里翻了個身,久不經情.事,即便剛剛已經被抱進去洗過澡,這會兒也還是渾身酸的很,她裹著被子閉著眼睛在床上不動,昏昏沉沉的只聽見浴室里傳來淅瀝瀝的水聲,等到水聲停止,她在半夢半醒間微微睜開眼,意識漸漸回籠,看見景繼寒走出浴室。
她身上有著和他一樣的沐浴露味道,很好聞,是一種冷調清淡的馨香,大概是冷杉的味道,洗在身上的時候,就連有一點點腫痛的地方都跟著感覺到清涼舒緩了許多。
不過雖然闊別這么久,時蘇卻始終很清楚景繼寒的體力,他要是發現她這么半天還沒睡著,指不定過來又要來欺負她到什么時候。
時蘇趕緊動作“自然”的翻了個身,把腦袋偏向了另一邊,假裝自己是睡著了。
可景繼寒仍是攜著一身冷杉的味道過來,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的同時,將她因為翻身而不小心露在被子外的半截白皙的小腿蓋上,同時環上她的腰,將人攬入懷里。
時蘇想裝睡,干脆就不動,誰知男人先是抱著她,溫柔的在她發際,在她額頭,在她眉眼間,在她鼻尖,一下一下輕如羽毛般的吻過,動作并不重,卻讓她心里發癢,沒辦法安生的裝睡,終于忍不住睜開眼的剎那,景繼寒忽然封住了她的唇,溫柔親吻。
“還裝睡么?”景繼寒含著她的唇,低啞笑問。
時蘇發現自己也是個不爭氣的,沒幾秒就迅速沉浸在這溫柔中,甚至逐漸迷失。
而等待她的,自然不可能是瞬間的天光大亮,而是將她整個人直接抱到身上去的男人,她趴在他身上,低頭與他對視,接著便在這強勢的溫柔里沉.淪,被再度攻城掠地。
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徹底亮了,時蘇在景繼寒懷里隱隱開始掙扎,再繼續下去她怕自己的小命會直接斷送在這真正意義上的“新婚之夜”里。
她又翻身覆在他身上,坐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因為眼中未減的欲.望而看起來格外深雋的男人,時蘇身上都是細汗,一面是累到想要求饒,一面又是因為此刻看起來特別欲的男人而忍不住想要主動親他……
安靜的空氣里,時蘇耳朵發紅,忽然俯身主動吻向他,被男人順勢托住后背一個翻身壓回了床中間——
直到浴室再度傳來水聲,已經是早上九點多。
慧嫂又一次十分懂事的沒有特意過來叫早,連早餐也沒有刻意送過來,只等著他們自己睡醒后去前廳用餐。
前廳里,早餐時間剛過,綿綿也已經被喂飽了,正在向外張望,不知道紀寒爸爸和媽咪怎么到現在還沒起床來吃飯,慧奶奶都已經將早餐收走了。
景老爺子今天的精神氣兒格外的足,叫立叔準備了筆墨,說什么都要教綿綿寫毛筆字。
“這事兒我可想了太多年了,想著一旦哪天有了曾孫,等孩子大了,就親自教曾孫下圍棋,教曾孫寫毛筆字,這些可都是我太爺爺教我的,中華文化博大精神,要從小多熏陶孩子,長大以后更可以端端正正的做人,做個比她爸爸更優秀的人。”老爺子邊在那邊絮叨,邊把綿綿牽過去,教她認識毛筆。
景老太太昨夜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客房休息,壓根兒沒回二十幾年前睡過的主臥,這會兒精神狀態也不錯,滿頭白發盤的整齊,戴著金絲邊花鏡,看起來更是個特別優雅端莊的老人家,會在一旁邊喝茶邊看向綿綿。
“都什么年代了,孩子這么小,不教點適合她的東西,凈亂教,我們綿綿是女孩兒,又不是男孩子,你少拿當初教育繼寒和小舟那樣的方式來對待我的小曾孫女兒,現在的孩子都提倡快樂無壓力的長大,只有你這種迂腐的老頑固才會教孩子這些。”景老太太邊說邊白了景老爺子一眼,明顯是看不下去。
“誰迂腐?誰頑固?別人家孩子想讓我教,我還懶得教呢。”景老爺子哼了聲:“我那倆孫子可都是在我拐杖下長大的,你看他們哪個不是端端正正的?”
景老太太當時就將茶杯放下了,聲音涼颼颼的:“你敢對綿綿用拐杖試試?”
老爺子低頭看看正拿著毛筆好奇的來回比劃著的小丫頭,當時就眉眼溫柔了下來,忍著想要把孩子再抱起來親一親的沖動,哼了一聲沒多說,卻明顯是不僅他自己不舍得對小綿綿過于嚴厲,其他人誰要是敢碰他曾孫女一下,他非得拼上老命找人干一架不可。
“老爺子,這有您的快遞。”立叔從外邊進來,將一份文件快遞放下。
“快遞?我哪來的快遞?”景老爺子摸了摸綿綿的小腦袋,讓孩子自己先在這里拿著筆玩兒,走過去接過那份文件快遞,打開看見里邊一份景繼寒和時綿綿的親子鑒定檢測證明。
看見檢測結果那里顯示綿綿的確是景繼寒的親生女兒,景老爺子眉眼間都擋不住喜悅,卻又當即虎起臉來一本正經似的說:“不用這東西我也認得出自己的曾孫女兒,怎么還特意寄到景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