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貴重了,謝謝媽。”時蘇當即主動改了口,再又轉眼看向景瀚海:“謝謝爸。”
景夫人與景瀚海都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得己的當眾點了點頭,算是認下了。
在場的皆是聰明人,無論是看客還是主角,無論來時的目的如何,但至少所有人都在這種場合之下選擇了最恰當的方式。
唯有景姒雪手指在包上捏的越來越白。
她不能在這里多說一個字,在父母不得不做出選擇的剎那,有些迷茫的看向景繼寒。
景繼寒的眼神應該是沒有太多溫度的,可他眼里此刻裝著的是時蘇,那里有著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溫度。
——原來景繼寒不是冰,不是遙不可及的神祇。
他也可以有溫度。
景夫人這會兒又低頭看看綿綿,到底還是沒忍住,伸手撫了撫綿綿的頭發,孩子柔軟的頭發就在手心里,讓人內心也本能的跟著柔軟。
何況哪怕是第一次見,但血緣的牽絆也本就不是能輕易說得輕道得明的東西。
“綿綿喜歡什么禮物?爺爺奶奶帶回來的行李箱里有很多東西,等會兒和奶奶一起回房間,你自己挑,好不好?”景夫人眼神難得溫和下來,微笑著看著眼前機靈的小丫頭。
綿綿抬起眼看向時蘇和景繼寒,小小聲的問:“爸爸媽媽,綿綿可以跟著爺爺奶奶去嗎?”
時蘇低頭說:“可以,但是要等家宴結束之后,先讓爺爺奶奶回房間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晚些時候再去。”
綿綿又看向景繼寒,接到爸爸淡淡頷首時的目光,這才笑嘻嘻的扭頭說:“奶奶,那我聽爸爸媽媽的,晚一點再去!”
“這孩子才多大,一直都這么聽話嗎?小綿綿,跟奶奶不用這么見外。”景夫人又摸了摸綿綿的小臉,靠的越近越喜歡,有點控制不住的想要將她抱過來親一親。
但綿綿的眼神這時忽然看向景姒雪的方向,不由的往后縮了一下,躲在爸爸媽媽兩人之間,沒有上前給奶奶抱。
景夫人察覺到孩子的情緒轉變,陡然轉過眼,看向勉強維持平靜表情,但又快要維持不住的景姒雪,頓了兩秒后,起身說:“也好,先回房收拾東西,我們再盡快過來,這么多親朋好友都在,也不能不顧著。”
她轉身走回景姒雪身邊去,給了她一記眼神,景姒雪紅著眼睛別開臉沒說話,安靜的跟著景夫人離開正廳。
景瀚海又看看那討人喜歡的小綿綿,片刻后,目光只與景繼寒相對了半秒,便轉身走了。
哪怕只是半秒,也足以看出自己親兒子在對時蘇身上的認定與堅持,事情推進到現在這一步,也不同沒有預想過,畢竟老爺子和老太太都站在時蘇那邊。
這場無聲的仗,在他們從英國歸來之前,便早已定下了勝負。
趁著他們回房間去修整,景老太太趁空過來,湊到時蘇身邊輕聲說:“這鐲子你收了便收了,不用想著退回去,本來就該是你的,她要是不給你,我都得催她送給你。”
時蘇還真的想著剛才應該是景夫人實在落不下面子才不得不將鐲子給她,確實打算之后找機會還給景夫人。
沒想到景老太太居然看出來了。
“但這實在太貴重了。”不是夸張,而是時蘇在周遭許多人艷羨的目光下都能猜得出來這鐲子得有多不普通。
“不至于,也就一億多的滿綠而己,別說一個,就算是一百個繼寒也送得起。”景老太太邊說邊順便將綿綿又給牽走了。
時蘇:“……”
你們有錢人都這么聊天的嗎?
回頭見綿綿被牽走了,才知道老太太來安撫自己是假,要順便把綿綿帶走才是真。
果然那邊景老爺子見孩子又被老太太帶去了那邊,趕緊又要找機會去搶孩子,兩個老的就沒打算消停。
“喲,這么熱鬧?”景洛舟剛進了前院,還沒進正廳里,遠遠的就瞄見正被老爺子和老太太牽在中間的綿綿。
綿綿因為太爺爺和太奶奶嘴上不停的小聲爭吵而茫然的睜大了眼睛看他倆,忽然聽見前方的聲音,下意識的扭頭去看,還保持剛才睜大眼睛的表情。
景洛舟盯著那孩子,走了過去,連進門找他哥打聲招呼都還沒去,直接在綿綿面前站定,挑著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怎么回來的這么晚?”景老爺子不滿的瞥他一眼。
“忙唄,一個江景如畫還不夠,你這兩年明里暗里的給我塞了多少事情過來?忙到現在能趕回來已經不錯了,下午我人都沒在江市,特意繞過高速回來的。”景洛舟說著同時看向景老太太:“您老這是打算回來住了?不走了?”
景老太太翻白眼:“誰說不走了?等這邊事情結了,我帶著綿綿一塊兒走。”
老爺子當時就不樂意了:“你帶綿綿一塊兒走?你敢把孩子帶走試試?”
兩個老的站近了就吵,景洛舟見怪不怪的低頭去跟綿綿大眼瞪小眼。
綿綿仰頭看著眼前高高大大的人,將眼睛睜的更大:“啊呀!”
景洛舟高嗤了聲:“小東西?你呀什么?”
“你和我爸爸一樣高哎!”因為他站的有些近,綿綿仰頭仰的都有些吃力。
景洛舟蹲下了身,盡量保持與小朋友平視的距離,仔細打量了她幾眼:“小東西,知道我是誰嗎?”
綿綿盯著他,忽然訝異的說:“你和我爸爸也有一點點像哎,難道你是我爸爸的兒子嗎?”
景洛舟:“…………”
剛好景繼寒攬著時蘇的腰走過來,聽見綿綿小朋友的迷之發言,時蘇當場噗嗤一聲樂出來。
景繼寒倒是沒樂,反而十分嫌棄:“我可沒這么混賬的兒子。”
景洛舟站起身,單手抄在褲袋,白了他們兩人一眼,再低頭對綿綿說:“記住了,我是你二叔!這天底下沒有比我更帥更優秀的二叔了,懂?”
綿綿一臉迷惑:“啊……”
“嘖,不過話說回來,長的確實是真像。”景洛舟一臉不太適應的喜當叔的神情,打量著綿綿的小臉,伸手忽然在她小臉蛋兒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下:“你就是個閨女,萬一以后不小心再造出個兒子來,估計更得跟景繼寒小時候那小魔王似的臉一樣兒一樣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