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剛從美國回來,直接到了三亞,全程跟上了景繼寒的行程,這兩天難得給周河放了幾天的假。
“景總,靳氏集團的人在江市沒等到您,特地派了人過來。”
自從靳氏集團在日前逐漸被打壓至今,靳遠山心梗入院到現在人還在醫院里躺著,越看股市越上火,病情反反復復,想親自面見景繼寒卻始終得不到半點機會,一來是自己身體現在吃不消,二來也是景繼寒根本沒時間或者沒打算見他。
派人跟了幾天,難得在三亞等到景繼寒一場會議結束的機會想去說上幾句,要將靳遠山的誠意去表示一下,然而仍然沒給見面的機會。
被派來的人終于還是坐不住了,想方設法的聯系到景總身邊的特助和秘書,請求一見。
連續兩天,景繼寒沒給予理會,直到第三天,江市那邊傳來靳遠山兒子出車禍斷了一雙腿的消息,亦在傳出靳遠山急火攻心再次被推進了重癥ICU,他才給了靳氏集團的人一次見面的機會。
三亞某會展中心議事區。
男人坐在高檔皮面沙發里,挺直修長的腿包裹在黑色西褲下,整個人透著令人心生寒意的冷漠氣場,男人只是坐在那里,這若大的空間里便仿佛有著冷森到讓人不敢輕易走近和胡亂發言的的緊促感,使人倍覺顫栗。
“景總好,我姓趙,是靳總的行政助理,靳總派我來……”
景繼寒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時間,淡淡道:“我沒有多余的時間耽誤在你身上,長話短說。”
那位姓趙的助理被這周遭過于安靜的環境搞的心底有些發虛,前兩天始終沒能見到景繼寒本人,今天江市那邊剛傳來靳總兒子出事的消息,這邊居然放行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巧合還是聿景集團在背后做了什么,但這么大的議事區中,只有景繼寒和他那但面無表情的陸助理在場,加上前兩天的消磨,足夠讓一個人的心智被摧殘到失去原有的冷靜。
“景總……”趙助理有些不太確定目前自己身處的狀況,不知是否會面臨與靳總兒子一樣的危險處境,便有些局促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文件出來:“這是靳總的誠意,讓我親自拿來給您看一眼。”
陸昭走過去,接過那疊文件,掃了一眼過后才轉身拿過去。
景繼寒看了一眼那上邊的內容,沒有抬手去接,甚至懶得再看第二眼,示意陸昭拿走。
他淡漠而波瀾不驚的開腔:“靳氏在江市也算是與影視界走的很近的企業之一,兼并著房產與互聯網兩大當紅產業,與聿景集團向來有所沖突,但大家各分自己杯中的那一道羹,互不干擾。如果景某想與貴公司相爭,不過是戰略方案上很細微的改變,不需費神,本就是囊中之物,何需你們以這種割讓子公司的方式來投誠?”
趙助理臉色一變,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從景繼寒忽然對靳氏集團出手后,許多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像聿景集團這樣的存在,下邊這些在行業中有所競爭的公司不過只是池中魚蝦罷了,想放過的自然會放過,大家各自并存于世,但若聿景集團打算出手,那便是連一個出兵的借口都不需要有,讓你消失就是讓你消失。
如果江市那邊沒有傳來靳總兒子出事的情況的話,趙助理還能將本來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但現在眼見景繼寒明顯是半點顏面都不打算給靳氏留。
趙助理又謹慎的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陸昭后,一臉心驚的說:“景總,您也知道我們靳總只是前兩年被那些小明星糾纏已久,后來雖然來往不多,但因為當年那部劇的關系,后來在有過合作的幾部劇里都或多或少的吃了些虧,所以才與景太太之間有些誤會,但這也都是圈子里常常發生的摩擦,其實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這種事情都能讓您選擇撕破臉的話,會不會……以后在商界里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這次來見您之前,其實靳總還說過,只要景總您能放過明年年初江市世貿中心的那塊地……”
不等趙助理說完,景繼寒向后坐靠在沙發里,不緊不慢的淡淡道:“世貿中心的那塊地是靳氏未來五年內的目標核心區域,的確是塊翻身盈利的好地方,這魚都已經到了龍門前,能不能跳得過去,就看這一下了。”
趙助理聽見這句,當即表情一緊,眼里已經藏不住那絲慌亂。
他猜到了景繼寒的下一句,瞬間面無人色,心生絕望。
景繼寒聲音淡漠:“太晚了,那塊地的招標文件已經被建設局蓋了章,上邊的批示是由聿景集團承建,靳遠山的龍門就在眼前,可惜了,終究是跳不過去。”
景繼寒乘車回酒店,看見時蘇上午發過的朋友圈。
照片里的兩支玫瑰嬌艷欲滴,在暖陽窗下翻著明艷的色彩。
他沒有回復也沒有點贊,將手機收回了大衣口袋里。
聽見酒店樓下有車聲開進來,時蘇正在房間時看那檔夫妻綜藝的相關設置內容,瞄了一眼時間,居然都晚上七點多了。
前兩天景繼寒在傍晚四五點時都能回來,今天居然晚了一些。
剛好時蘇還沒吃飯,估摸著景繼寒停車再加上進酒店的時間,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起身去換衣服,正準備等他一起下去吃晚餐。
結果剛拉開門走出房間,一只腳剛踩到房間外的地毯上,她就愣住了。
有些怔然的站在原地。
景繼寒踩著從容的步子朝她走了過去。
手里捧著一束花瓣上似在滴著水的玫瑰,鮮艷好看的叫人眼睛都在頃刻間看直了。
時蘇詫異的將身后的門關上,在迎面走來的男人于自己跟前停駐時,抬頭看他:“為什么忽然……送玫瑰?”
男人低眸看著她,不緊不慢的俯首在她唇上親了下,溫聲淡淡的說:“我說過,欠你的,一樣都不能落下,我的景太太不能受一丁點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