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很快上升到時蘇無法插嘴的地步。
景老爺子和景老太太已經從綿綿今年上什么小學,以后綿綿的弟弟或者妹妹喝什么奶粉,去哪個幼兒園,誰認識江市某某某幼兒園特別有名的幼兒老師,誰可以教小朋友寫字畫畫下棋,甚至直接聊到了未來二十年后景家的商業版圖,更包括幾十年后的繼承問題,兩位老人的話題逐漸收不住,仿佛時蘇的肚子里現在就已經至少揣上了兩個孩子……
時蘇:“……”
這話題最開始時蘇還能勉強跟著攀談幾句,再深入一點她逐漸也就插不進話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聽懂了也要強行裝聽不懂系列吧。
景繼寒剛在幫她剔魚刺,適時的將魚肉夾給她:“他們二十幾年沒在一起,最近湊在一個家里難免要借著各種話題來犟一犟各自的人脈和本事,好好吃飯,就當沒聽到。”
看見時蘇脖子上的高領毛衣,想起她在帝都出院之前戴了幾天的頸椎固定儀,又提醒她:“剛出院沒幾天,既然回了江市就好好休息,一年之內不能再上威亞。”
時蘇壓低聲音:“經紀人最近已經幫我推了不少劇本,別說是需要上威壓的戲,就是普通的場景劇都沒接,不過我跟賀導簽了半年的綜藝合同,等賀導那邊開錄的時候肯定還是要過去,他這次幫了我不少忙,于情于理都得幫他把綜藝宣傳起來。”
景繼寒又給她盛了湯:“這是你的工作,我不限制,但最近既然休息,就好好顧及自己的身體。”
時蘇當時在帝都掉進那片江里的時候,雖然車掉進水里,沒有撞上水中的那些石塊,但畢竟當時的江水刺骨一樣的冷,她在水中被救上來的很快,但本來就一直很怕寒的身體經受過那么幾分鐘的凜寒刺激,難免還是要養一陣兒。
“才吃這么點,真吃飽了?”
“真的飽了。”
“等會兒要是餓了就告訴我,廚房那里一直燉著湯,下午再給你拿來。”
“……好。”
在景家養了一個星期,慧嫂大概是想要把她當豬來養,每天除了一日三餐正常吃之外,上午下午加夜里總是要給她送各種剛剛做好的吃的,想方設法的要把她回帝都那段時間瘦下去的肉都給補回來。
醫生來復診的時候時蘇剛剛又吃了不少東西,在房間里邊打著嗝兒邊來回走動想要消化下去,她脖子上因為有舊傷,所以這次的傷就算不是特別嚴重但也很被重視。
依照景繼寒的意思是,能根治就盡量根治,免得真的一直落下毛病,以后越來越不舒服。
醫生來幫她脖子按摩了半個小時,又依照每天的程序按時涂抹活血化瘀的藥物,每天睡前還是要戴上頸椎治療儀器“享受”那上邊的電子針灸。
電子針灸的疼痛一直持續到夜里十點半,時蘇摘下儀器后便又累又疼的趴在床上不動,剛才就已經洗過了澡,現在只想這樣直接睡。
慧嫂剛準備來給時蘇送宵夜,回頭見這兩天去公司忙的景先生正神色淡然的進了門。
時蘇還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困倦的不行。
最近幾天她就像是剛剛結婚嫁人的小媳婦兒,老公工作忙碌,自己在家里被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有家里的傭人當成了豬一樣的喂,還要享受各種各樣的治療。
直到有人進來,她以為是慧嫂,有氣無力的將肩膀上的睡衣領口向下扯了扯,露出白嫩的肩膀。
“慧嫂,我這里好痛,你幫我涂些藥,夜宵我就先不吃了。”
她穿著睡裙,剛剛洗過澡沒過多久,露出的小腿隨意的搭在被子上,脖頸后的位置倒的確是因為電子針灸過的原因而有些泛紅。
沒過多久,有些涼意的藥膏被涂抹在了頸后,修長有力的手指覆上來,輕輕的揉按,時蘇忽然就緊繃了一下身子,有些痛又有些舒服的輕輕悶哼了一聲:“輕點,慧嫂你連頸后的穴位都能找到啊?又酸又疼的但是好舒服……稍微輕一點就更好了……”
頸后按揉的力道頓時變輕,接著按到了肩頭,將藥膏涂抹均勻。
時蘇舒服的閉著眼睛趴在那兒,邊舒服的哼哼著邊說:“景繼寒是不是兩天沒回來了?年尾的工作耽擱了這么久,剛回來就要回公司去處理堆積如山的公事,我都不好意思打電話催他,但他都在公司住兩天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休息好。”
頸后的手指一頓,肩上的衣服不僅沒有被拉回去,反而小腿上的裙擺忽然被一只手鉆進來,徑直順著她的腿撫上她的背,在時蘇渾身一哆嗦陡然要轉過眼的剎那,直接將她身體翻轉了過來,男人傾身壓下,在女人驚喜的目光下親了親她嘴角:“想我了?”
“你怎么……”
男人的吻又落在她臉頰,再又回到她唇角,鼻尖,眉眼,額頭,又回到唇上,流連的輕輕吻過,順勢就這樣將她壓在身下:“在辦公室睡了兩天,怕你在家里獨守空房太寂寞,抽空回來陪陪你,明天還要出差。”
本來以為他是忙完了,聽見他明天還要出差,時蘇當即便抬起手摟住他脖子不肯松手,秀氣好看的鼻子也皺巴巴的:“還要忙多久?去帝都那些天耽誤了不少年底的工作進程?”
男人低沉的聲音就在她唇邊:“最多一個星期。”
見這小女人因為又有兩天沒見到自己而難得撒起了嬌,景繼寒眸色變的幽深,目光從她披散至肩頭的黑發一路流連至微敞的睡裙領口。
時蘇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瞪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唔唔了兩聲,手腳并用的想要坐起來,可到底還是不爭氣的在他身下軟成了一灘水。
炙熱相貼的體溫持續到后半夜,時蘇在過于翻涌的情.潮中好像聽見了男人低啞的聲音:“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
什么……
他是打算把婚禮也提上日程了?
然而時蘇只記得自己那點清醒的思緒已經全部被他撞到散架,甚至連自己回答了什么也忘了,只是好像嗚嗚咽咽的破碎的喊了好多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