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嗤笑了一下：“但，那時候，我是個男孩兒，是你說我變錯了，說我應該是女生，害得我中間好多年，都不敢再變。”
“女孩子多好啊！”安安說。“可以穿漂亮的衣服。”
“是挺好。”莎莎撩了一下頭發，看向別的地方。“我決定聽完林洛的故事，就回森林里去了。”
“為什么？”安安連忙問。“覺得人類的生活，不夠好？”
雖然，她也不太喜歡跟人類一起生活，卻又不得不承認，人類真的是會享受。
所有的進步，都是為了更好地享受生活。
甚至因此，破壞了世界上很多平衡，也破壞了自然。
這么急于享受更好的東西，可能是因為，人生苦短？
“挺好。”莎莎低頭，擺弄著茶幾上把一盆花。“不過，我忽然又想當男生了。”
安安愣了半天，方才開口。
“對不起。”安安說。“我當初……不該左右你的想法。”
“我聽林洛說，他們那個世界的妖，可以隨便變成男生或女生，還有長相，那多好。”莎莎沒有接安安的話。
有些歉意，幾百年了，也無所謂了。
她不想在乎了。
“你可別聽她的，忽悠你呢！”安安笑。“她原來的世界，根本沒有妖，好嗎？”
“誰說沒有。”林洛帶著孩子們和阿依慕，從樓下上來，笑著接口。“我們的想象中，有很多妖呢！”
因為要“聽林洛講那異世的故事”，莎莎勉為其難地在安安這里住了幾天。
除了聽故事，莎莎最感興趣的，當然是馮可了。
可，對于馮可，林洛知道的也不多。
“我覺得，你可以問問林西。”林洛笑瞇瞇。“她和馮可，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你說得對。”莎莎對林洛的建議非常認可，立刻站了起來。“我在這里住了好幾天了，也該回去了。”
“哎，我可不是趕你走。”林洛笑著攔住莎莎。“等安安回來，發現你不在了，再問我要妹妹，可怎么辦？”
安安今天有工作，又帶著小紅出了門。
“放心吧！”莎莎懶懶地說。“她知道我今天走。就算不知道，我走了，對她也沒什么影響。”
莎莎說著，自嘲地笑了一下。
“認識我之前，你聽她提到過我嗎？”
“提到過。”阿依慕忽然接口，雖然說話還有些生硬，但神情很認真。“我聽她說過，她有個妹妹。”
那也是在他們見過莎莎以后說的。
不過，林洛并沒有反駁阿依慕。
阿依慕應該不是記錯了，而是故意這么說。
沒想到，以前一直很淡漠，對陌生人根本不關心的阿依慕，竟然也學會了善意的謊言。
如果是林洛說，莎莎肯定不相信，但阿依慕這么說了，莎莎竟然動容了一下。
“算她有良心！”莎莎說。“走了，我去找林西玩兩天，然后就回森林，不在你們人類的世界呆了。”
林洛正要說話，卻看到眼前白光一閃，莎莎已經不見了。
非常好！
她差點兒忘了，人家是妖。
林洛無奈地搖搖頭，又看了一眼阿依慕。
太失敗了！
什么時候開始，阿依慕都比她讓人信任了！
哦，不對！
是讓妖信任。
當天，安安和小紅回來的很早。
知道莎莎離開了，安安只是笑了一下，沒說什么。
“她說去找林西玩幾天，然后就回森林了。”林洛說。“你們原來，是在森林里生活嗎？”
莎莎的原形，是只黑白條紋的貓，不知道安安的原形，是什么模樣的貓。
“是的。”安安說。“回森林的事，她也跟我說了。她不喜歡現在的女生模樣，想重新回去修煉幾年，變回男生。”
林洛立刻捕捉到了重點。
安安說的是“變回”，而不是“變成”。
“莎莎之前是男生？”
“最初的時候，他是個漂亮的小男孩兒。”安安說。“是我說男孩子不好看，說他變錯了！”
“哦！”林洛輕嘆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變成什么模樣，就是什么模樣，不能再變了。”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安安說。“但莎莎不一樣，他本來就能變臉。”
“小男孩兒的時候，也變臉嗎？”
“變，每一張臉，都很漂亮，漂亮的像女孩子。”安安說。
“他可能想談戀愛了，才會想當男孩子。”林洛笑。
安安立刻警覺起來：“談戀愛？跟人類嗎？”
“是……吧！”林洛說。
“等他變成男生，那個人類說不定早就結婚生子。就算沒有，他們相處幾年之后，人類也會變老……”安安的眉心動了動。“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個人類是誰？林西嗎？”
“不是林西。”林洛說，笑看著安安。“我就隨便猜猜。再說，你知道了有什么用，難道還想棒打鴛鴦？”
安安的嘴唇動了動，過了好半天，才幽幽地嘆了口氣。
“好吧！”安安非常無奈。“等有一天，他看到自己心愛的人離他而去，才會明白，妖和人類，是沒有未來的，因為人類的未來，本來就很短。”
安安說著，又嘆了口氣。
“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林洛從安安的話里，不僅聽出了無奈，還聽出了一點未卜先知。
“你是會算卦，算出他會有情劫？”林洛問。
很好奇，難道安安還會卜卦？
以前沒聽說啊！
“我不會卜卦，但我了解他。”安安說。“畢竟，我們認識的時候，還是兩只貓。”
時間還早，林洛去廚房，做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
這幾天，阿依慕終于不再鬧著要吃零食，而開始專心吃飯了。
吃過飯，阿依慕又眼巴巴地看著安安。
她不想洗碗，希望安安能揮揮手，把碗洗干凈。
安安也不想為難阿依慕，手一揮，就把餐桌收拾的干干凈凈。
“難怪很多妖，都看不上人類。”林洛笑著嘆息。“果然，科技再發達，也不能跟你們妖類相比。”
“還好吧！”安安非常謙虛。
幾個人上了樓，安安就叫上小紅，要回臥室。
“既然已經學會了分身術，小紅還是跟我住吧！”林洛說。“萬一哪天，我們就去別的世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