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鳶!你給我過來!”
白梨打著打著,突然發現似乎少了誰。
對面是四個,但他們也應該是四個才對啊!
牙鳶聽到白梨的怒吼,哆嗦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探出個鳥頭看了看。
那邊打得正兇,五顏六色的魔靈丟來丟去的,牙鳶并不想去蹚這個渾水。
她想了想,還是老老實實地在這兒躲著,不丟命也不添亂,挺好的。
白梨氣得不輕,這個鬼虛本就是牙鳶因一己之念才留下的,若非如此,鬼虛何至于活到白梨去殺她?
若非白梨殺的她,她又如何能被鶴淵給救了?
越想越氣,名字里帶淵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邊的打斗還算勢均力敵,鬼虛想著,再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得想辦法打破當下這個怪異的平衡才行。
鬼虛正琢磨著呢,就聽到白梨的這聲怒吼,順著看過去,正好看到牙鳶在不遠處探出個鳥頭來看他們。
這倒是個好機會。
鬼虛看著空檔,找準機會就朝牙鳶縱身躍去。
白梨剛擋下一個殺招,余光就見一個人影閃了過去,轉頭一看,竟是鬼虛朝著亦司兒所在之所而去。
她心下一急,壓低聲音沖長風道:“亦司兒他們還在那邊!”
長風也見到了沖出去的鬼虛,一擊而出,打得幾個魔連連后退,得著空檔就朝鬼虛追去。
白梨緊隨其后,而居靈則是在他二妖之后斷后,擋下追趕上來的幾個魔。
一時間,戰場迅速地轉移。
牙鳶自然也看到了鬼虛沖自己而來,驚嚇之余,不忘逃跑,竟是轉身鉆進了亦司兒與邵青所在之處。
白梨見到,心下暗叫不好。
若是鬼虛追了進去,一定會看到邵青與亦司兒。
鬼虛與牙鳶相處多年,自然對牙鳶的性子了如指掌。
牙鳶生平最大的特點就是怕死,這么厲害的鬼虛,牙鳶是不曾見過的。
如今站在自己的敵對面,若能不正面交手,當然是最好的。
可是鬼虛盯著牙鳶就殺了過去,牙鳶下意識就往最安全所在逃去。
所有人都被打亂了陣腳,打斗的平衡也被打破。
鬼虛沒有想到,牙鳶還送了個這么大的驚喜給自己。
“牙鳶,好久不見啊。”
到了里頭,鬼虛見到依舊化成人形的牙鳶,邊上的邵青,還有他緊緊護在身后的亦司兒。
“喲,這是誰?”鬼虛很是驚訝,朝著剛沖進來的白梨與長風咧嘴一笑,“有——零嘴兒啊?”
話音一落,鬼虛就突然朝著邵青殺去。
邵青也不敢示弱,袖中銀人齊出,完全不是當年和古渙葉信鬧著玩時的速度,幾乎肉眼不可見地穿過鬼虛的喉嚨,一擊即殺。
鬼虛突然被抑制,整個人都頓在那里,嗓間發出咕嚕的一聲,一瞬間眼睛都直了。
不過她只愣了兩三息的工夫,似乎完全沒有受傷一般,一雙猙獰的眼睛重新盯回到邵青的臉上:“喲?號鬼師?這可不常見啊。”
一邊說著,她一邊看了一眼身后的幾個魔:“要不,給主上帶回去玩玩?說不定主上感興趣呢?”
鬼虛帶來的這幾個魔似乎都不會說話,鬼虛說什么就是什么一般。
“就這么著吧!”鬼虛眼中閃著綠色的光芒,吩咐幾個魔道,“你們給我擋住這幾個就行。”
話音一落,鬼虛就朝邵青而去。
然而這次,并不是沖著邵青,而是邵青護著的那一位。
“亦司兒!”白梨與長風幾乎是異口同聲,想朝亦司兒沖去。
可是身前的三個魔正緊緊與他們糾纏。
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是居靈化了沙風,沖了過去,想擋住鬼虛對亦司兒的殺招。
雖然她與邵青一道,可二人撐不了太久。
鬼虛本就不想要白梨的命,或者說,沒法要白梨的命,這才不曾對白梨這般窮兇極惡。
可是對亦司兒,鬼虛就是要她的命。
既然邵青護著她,那么一個能復活他想護之人的鶴淵,就是邵青唯一的出路。
要送邵青給鶴淵,那就先殺了他護著的亦司兒。
鬼虛并沒有想到亦司兒身下,還要一個神器的事。
眼看鬼虛都要殺到亦司兒眼前了,白梨急得只吼:“牙鳶!牙鳶!!!你給我站出來啊!!”
“來不及了。”長風在白梨耳邊輕說了一句。
來不及?什么叫來不及?!
“不行!要救人啊!”白梨剛一沖長風吼出聲,長風就已經拉過了她。
“居靈,帶邵青走!”長風果斷吩咐了一句,隨即拉著撕心裂肺的白梨沖了出去。
居靈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什么意思?
可當鬼虛朝亦司兒殺去時,居靈看見亦司兒那平靜無波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長風的用意。
居靈沒有一絲猶豫,拼盡全力拉上邵青往外沖去。
鬼虛只吩咐了那幾個魔擋住白梨與長風他們,卻不曾想,打了一半怎么都走了?
這,還要不要追呢。
就這個猶豫的空檔,鬼虛一擊重拳已經直沖亦司兒命門而去。
長風拽著白梨往外沖,連頭都不曾回。
幾息之后,便聽到身后震耳欲聾的爆炸之聲,瞬間黑夜被照得如同白晝。
強大的沖擊力朝著長風而來,長風一把抱緊白梨,二妖被震飛十幾丈。
白梨的耳朵嗡嗡直響,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等她從地上翻過身來,眼睛都是迷迷糊糊看不清楚。
“長風……居靈……”
白梨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看著前面模模糊糊的人影,漸漸能分辨出了一些聲響。
是邵青在哭吼,長風在一旁安慰,還有默默看著遠處一片火焰狼藉的居靈,一聲不響。
“邵青……邵青……”白梨努力著站了起來,朝著邵青一瘸一拐地走去。
長風見狀,過來扶過了她:“沒事了。”長風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怎么會沒事呢?
白梨掙扎著到了邵青邊上,安慰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邵青已經哭啞了嗓子,臉上滿是淚水,嘴里嗚咽著,已經聽不清在說什么。
白梨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