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七妮伸手環上姚長生精瘦的腰身,聞著他身上清爽的味道,他的懷抱溫暖令人安心。
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陶七妮拍拍他的后背道,“放開啦!在外面被人看見不好。”
“這里偏僻沒人,在抱一會兒。”姚長生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真想拉著你現在就回家。”輕輕的含住了她的耳垂。
“喂喂!大白天想什么呢?”陶七妮察覺明顯情動的他趕緊說道。
姚長生輕輕推開了她,深吸幾口氣,視線相觸那剎那,陶七妮清晰的看見他難原本如深邃如海平靜的雙眸翻起了奔騰的浪花。
姚長生瞥了她一眼催促道,“走走走,咱們去看看莊稼。”轉過身不敢與她對視,斑駁的陽光落在她眼底,如漫天繁星閃動,也不及她眼底流轉的光華璀璨。
姚長生拉著她悶頭就走,穿過了竹林,微風吹來,涼涼的,吹散了身上的燥熱。
兩個走在田埂上,看著沉甸甸的高粱穗,滿臉的欣喜,豐收就意味著不會餓肚子。
“這次燕軍不會在圍過來吧!跟咱搶豐收的果實。”陶七妮擔心地說道,她信息閉塞,不太了解燕軍的動向。
“目前沒有動向表明。”姚長生微微歪頭看了她一眼道。
“哦!”陶七妮眼睛一亮,“看樣子,你們下了不少功夫,查探燕軍動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姚長生眼底閃著細碎的光看著她說道,“我們有專門的消息渠道。”
“那就好。”陶七妮聞言不在細問。
“這天下的反王多著呢!”姚長生拉著她邊走邊說道,“咱們這不算是最富庶的,已經吃了幾次虧了,早就轉移目標了。”
“江南的賦稅可占朝廷的大半。”陶七妮聞言了然的點點頭道。
“可這些年霍霍的照樣收不上來。”姚長生眼神微冷地看著一望無際紅燦燦的高粱道。
“在大廈將傾之前,崩潰的先是賦稅。”陶七妮不客氣地說道。
農耕文明,糧食本位,官員發放的俸祿都是粟米。
有糧食一切都好說,“其他義軍不來搶嗎?”陶七妮看著他擔心地說道。
“他們也得有那個本事呢!”姚長生眼底閃著自信的光道,“現在想吞并咱們沒有那么容易,那些小的義軍先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重。”
“喲!這大的口氣啊?”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調侃道。
“實力,實力。”姚長生臭屁地看著她說道。
“嘁……”陶七妮沒好氣地看著他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們這實力在紅衣大炮面前還有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笑瞇瞇地問道。
“這紅衣大炮可沒有多少,現在還是近身肉搏。”姚長生滿臉笑意地看著她說道。
“無論是材料還是技術紅衣大炮不好弄,可是我記得書里記載,剛才書里那么多火器,隨便挑挑揀揀的都能用投石機上。”陶七妮眨眨眼看著他問道。
“火攻?”姚長生眸光流轉沉思道。
“火攻能攻個啥樣兒?威力太小。”陶七妮澄凈的眸光看著他微微搖頭道,“最好是炸它丫,那威力雖然趕不上紅衣大炮,但肯定比現在的石彈強。而且重量輕了,射程肯定遠了。”
“這就是妮兒說的改良。”姚長生一副原來如此寵溺地看著她道。
“怎么不行嗎?”陶七妮雙眉輕揚看著他打趣道,“放個大爆竹。”夸張的展開雙臂比劃道。
“你說的是震天雷!”姚長生眸光熠熠生輝地看著她說道。
“震天雷?”陶七妮長睫輕顫烏黑的瞳仁看著他說道。
“身粗口小內盛火藥,外殼以生鐵包裹,安上引信,使用時根據目標遠近,決定引線的長短。”姚長生眸光閃閃發亮的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聞言在心里腹誹道:怎么聽著像是手雷或者手榴彈。
“這書上怎么沒記啊?”陶七妮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那它肯定寫著霹靂炮。”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妮兒知道嗎?燕軍鐵騎橫掃天下,但是就怕兩樣東西,一個是震天雷,另一個是飛火槍。飛火槍是一種竹紙制管型火器,飛火槍的槍筒長2尺多,用16層敕黃紙制成的。槍筒內裝有柳炭鐵渣瓷末硫磺砒霜等物。與敵軍交戰時,士兵用腰間懸掛的內置火種的小鐵罐引燃,此槍能噴射出1丈多長的火焰,同時鐵渣等物也一同噴出,對前方的敵人造成殺傷,‘輒前燒十余步,人亦不敢近’。”姚長生激動地說道,“震天雷引爆后能將生鐵外殼炸成碎片,并打穿鐵甲。震天雷有兩種,一種是用火點燃,用時由投石機發射,射至遠處爆炸;另一種是用火點燃,就地爆炸,比如守城時從城墻上向下面投擲,可比滾木石塊,火油威力大多了。”興致勃勃地又道,“震天雷炮起火發,其身如雷,連百里之外都能聽到他它的聲音,‘所爇圍半畝之上,火點著甲鐵皆透’。也就是說它的爆炸面積達半畝以上,破碎的彈片甚至可以穿透鐵甲。”細細回憶了下道,“史書上有記載,當時東京汴梁就有這作坊了,叫火藥窯子作。兩個拳頭大小,已可爆炸,聲如霹靂,故稱之霹靂炮。”
“宋朝都有了,怎么還沒打過燕軍啊!”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人家燕軍也不傻,傷亡慘重后,很快吸取教訓,他們利用俘虜的漢族工匠,開始研制自己的火器,從而為他們西征取得勝利奠定的基礎。”姚長生聞言目光直視著她說道。
“既然這么厲害,那現在剿滅義軍為什么不用啊?”陶七妮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喂喂!你以為是吹口氣就有的,這玩意兒得有人會做的。”姚長生看著她遺憾地說道,“就像是我剛才說的,士農工商,這工匠也是末流,加上各種原因,反正就沒人做了。沒有銀子,一切都是空。”
“你會不會做啊?”陶七妮純凈的雙眸看著他忽然問道。
姚長生聞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我只會紙上談兵,具體的沒操作過。”突然瞪大眼睛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別告訴我,你會做這個。”
“你說呢?”陶七妮挑眉眉飛色舞地看著他反問道,輕哼一聲道,“不然我說這個干什么?”
“我的天。”姚長生激動地看著她說道,“你還會做這個。”
“這又不是多難的。”陶七妮眼波流轉斜睨著他道。
“走走走!”姚長生拉著她道,“咱回家,有了震天雷,那么守衛平陽就容易的多了。”
“這可是你要進木工房的。”陶七妮被他給拽的腳步匆匆的,“現在比我還積極。”
姚長生聞言停下腳步,“不著急,新婚咱不研究這充滿血腥的玩意兒。”
他這冷不丁的停了下來,陶七妮砰的一聲撞在他的后背上,“你停下來也不吱一聲,你這后背跟石頭似的硬邦邦的。”
姚長生轉身低頭看著她擔心地說道,“讓我看看。”抓著她的手移開鼻子,“呀!紅了。”
“沒事,過會兒就好了。”陶七妮感覺這鼻子酸酸的,看著過于自責的他調侃道,“我們還回去嗎?”
“不了,不了!”姚長生自責地看著她說道。
“那咱么繼續逛。”陶七妮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這里應該地處南方了,怎么沒有種水稻啊!”
“怎么你想種水稻?”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
“農書上寫著占城稻,產量高嘛!一年可以兩熟。”陶七妮看向他問道,“這樣可以減少高粱,和稻米比起來,這高粱真不太好吃。”
“它在江淮,兩浙地區,大量種植,咱這邊還不行。”姚長生黝黑的雙眸看著她遺憾地說道。
陶七妮聞言輕嘆一聲,看來還得積極的找高產的種子。
“別嘆氣啊!咱想別的辦法?”姚長生可見不得她失落的樣子。
陶七妮抬眼看著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嗯!”看著棉田,“這棉花能收了,這棉甲也能做了。”
“對對,這樣輕便的棉甲可以提高戰斗力。”姚長生眉眼含笑地看著她說道。
“身輕如燕。”陶七妮澄澈的雙眸看著他嘿嘿一笑道,“說起身輕如燕,你們這內家功夫練的怎么樣了?”
“嘎?”姚長生呆愣愣地看著她,這話題跳的太快,讓他有些根本上。
“你說的內家功夫啊!”姚長生抿了抿唇很遺憾地說道,“至今兄弟們沒有感覺到氣,只是在不同程度上這力氣變大了。”
“唉……”陶七妮有些可惜地說道,“還是給耽誤了,這世道。”
“看你說的,如果不是這世道,咱一輩子也遇不見他們。”姚長生暖玉般瑩瑩的雙眸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這么說也對。”陶七妮聞言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這是什么花?五顏六色挺好看的。”
“太陽花,也叫大馬齒筧花,咱們吃野菜中就有馬齒筧,切碎了攤煎餅,或者蒸菜餅,蘸著蒜汁,挺好吃的。”姚長生松開她的手,說著蹲在地上掐著花道。
“你摘它們干什么?”陶七妮彎腰看著他說道。
“插到花瓶里,為我們的家增添一抹色彩。”姚長生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摘花。
“生活情趣。”陶七妮聞言水盈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聞言手頓了一下,笑著點頭道,“對!”言語輕快地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沒有編過花環戴在頭上嗎?”
“沒有。”陶七妮隨口說道,末世那糟糕的空氣哪里有花啊!有花那也是寶貝疙瘩,重點保護對象,哪能隨便讓你摘的。
“那我給你編。”姚長生聞言立馬說道,站起來將摘好的花遞給她道,“這個插花瓶。”重新蹲下去,摘花編花環,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枝蔓上來回的穿梭,眨眼間這花環就編好了,站起來動作輕柔的戴在她頭上。
姚長生退后一步燦若星辰的雙眸看著她道,“很漂亮。”
“走吧!”陶七妮伸著手看著他說道,“我們去摘些西紅柿,生吃,糖拌一下。”
姚長生舉著手道,“你看手上都是汁液,別弄臟你的手了。”
“沒關系。”陶七妮伸手握著他的手道,“對了,這西紅柿可以摘嗎?”
“當然可以了。”姚長生拉著她朝菜地走去。
“哇……”陶七妮看著一大片紅紅的如燈籠似的西紅柿,高興地合不攏嘴。
“這個好吃,卻不耐放,眼睜睜地看著它爛了就可惜了。”姚長生眼底很是不舍地說道。
“這些夠吃嗎?”陶七妮抬眼看著他疑惑地說道,“應該不夠分吧!”
“不舍的吃,放著就放爛了。”姚長生哭笑不得地說道。
“這有啥不舍得的。”陶七妮聞言笑呵呵地說道,“想儲存也方便,像做山楂醬似的做成西紅柿醬,能放好久。”
“我告訴鄭通他們。”姚長生聞言眼前一亮笑著說道。
“這個怎么帶回去?”陶七妮攤開自己的手看著他說道。
“簡單,你等我,這里離兵營挺近的,我去拿個籃子過來。”姚長生松開她的手邊走邊說道,最后干脆跑了起來。
陶七妮看著不遠處,大片大片營房周圍都是將要收獲的莊稼地,眼神都溫柔了下來。
“來了,來了。”姚長生提著籃子顛顛兒跑了過來。
“你跑慢點兒。”陶七妮看著腳步匆匆地他道。
姚長生聞言放慢了腳步,走到她面前道,“好了,可以摘了。”
兩人挑個大的,熟透了紅彤彤的西紅柿,很快就摘滿了籃子。
姚長生眸光瑩瑩如玉看著她暖暖地說道,“走!回家,你不是要吃糖拌西紅柿嗎?”伸手拉著她朝家走去。
“對了,棉花可以摘了,讓鄭通他們摘好了,送家里來,做棉甲,織棉布。”陶七妮被他拉著邊走邊說道。
“喂喂!說好了放下公事的。”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她不滿地說道。
“知道啦!十天后。”陶七妮眉眼彎彎無奈地看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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