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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守國財而外因天下。”楚九微微瞇起眼睛道,“都說半部《論語》治天下,讓我看更實用的是,是真的半部《管子》治天下。”忽然想起來道,“長生剛才說什么?錢不值錢了,錢又值錢了,這個怎么解釋?”
“就像是,管仲高價收購當地土特產,那么齊國的銀子就都跑到其他國家了。這手里的銀子就特別的值錢。”姚長生聞言斟酌了一下道。
“因為少了對嗎?”徐文棟看著他說道,“相反,別的國家高價賣貨,手里一大堆銀子,多了就不值錢了。”
“對!這銀子不當吃,不當喝,它只有動起來才能體現它的價值。”姚長生目光轉向楚九道,“所以這鑄幣權一定得掌握在朝廷手里。”
“鑄幣權?”楚九不動聲色地問道,老實說這個話題,他有些懵,從來沒想過。
“還是以漢武帝為例:武帝先后進行了六次幣制變革,基本解決了漢初以來一直未能解決的幣制問題。一方面穩定了朝廷稅收,另一方面將地方的鑄幣權重新統一于中央。六次幣制后三官五銖的發行一舉解決了困擾西漢多年的私鑄、盜鑄問題。”姚長生不緊不慢地說道,“這私鑄的危害不用我詳說了吧!”
“嗯嗯!”楚九點點頭道,這都懂!
“漢武帝還發行了兩種貨幣,一種是白金三品,另一種就是白鹿皮幣。白金三品還有真實價值,而白鹿皮幣就是用白鹿皮,畫上特定的花紋。漢武帝規定這種白鹿皮幣,一塊白鹿皮,哪里值四十金?”姚長生看著他們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我咋聽著這白鹿皮跟現在的紙鈔似的。”楚九突然開口道。
“所以啊!你看現在民間認紙鈔嗎?交易都是用銅板和銀子。燕廷印的紙鈔越多,越不值錢,當草紙都嫌棄把屁股給抹黑了。”姚長生不厚道地直接諷刺道。
“那漢武帝明知道這白鹿皮不值錢為什么還發行?”楚九不解地看著他問道。
“漢武帝發行的白鹿幣,本來就不是要去收百姓的錢!百姓手里才有幾個子兒了。而是富庶的諸侯王們。在記載中:乃以白鹿皮方尺,緣以藻繢,為皮幣,直四十萬。王侯宗室朝覲聘享,必以皮幣薦璧,然后得行。西漢諸侯王們每年都要進獻玉璧,漢武帝規定:進獻每塊玉璧必須用白鹿皮幣墊著,不然就是大不敬。”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嘿嘿一笑道。
楚九聞言搖頭失笑道,“這下子俺明白了,這下子諸侯王不得不聽從,花錢去購買白鹿皮幣。漢武帝又從各地諸侯那里,弄來了一大筆金錢,支撐大漢的軍事行動。”
“對呀!這打仗就是吞錢的怪獸,沒有錢是寸步難行。”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想想沒有嫂夫人及時時,他們現在還在為了錢煩惱呢!
姚長生端起茶盞灌了兩口,微涼的水滑過嗓子頓時濕潤了起來。
這話只能說到這兒,先讓他們消化、消化,有些話不能當這其他人說了,涉及錢袋子。
“看史書看多了,這朝代末年最先崩潰的是稅收,也就是沒錢了,這個怎么回事?”楚九深邃的眸光凝視著他道,“長生說的,這稅都收到孫子輩了。”
“簡單的說,就是交稅的人少了,原來自有地的農民,變著法的被士紳豪強掠奪,成為佃農,而士紳豪強不用交稅,此消彼長,當然就無人交稅了。”姚長生想了想道,“交稅的人少了,朝廷開支大了,主上可以去算算就知道為啥入不敷出了。”有徐文棟和齊志遠在,他不方便明說,這是很得罪人的話題。
楚九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去休息吧!明兒咱們繼續趕路,爭取早日到家。”
“是!”姚長生他們三人站起來,雙手抱拳行禮離開。
楚九拿起桌上的茶盞,將冷掉的茶一飲而盡,讓自己冷靜、冷靜,看來自己要學的還很多啊!
還以為自己干的還不錯,沒想到一盆冷水澆下來,自己還差的遠呢!
這錢的事情掰扯不明白了,也有亡國的可能。
回家將書找出來繼續苦讀吧!
轉過天,楚九他們帶上齊志遠準備好的干糧,揮著馬鞭,策馬朝家里狂奔。
楚九在大帥府前翻身下馬,看著姚長生他們道,“你們休息一下,明天再當差。”
“是!”姚長生和徐文棟兩人雙手抱拳應道,目送楚九進了大帥府,兩人才各回各家。
楚九穿過前院,徑直朝后院走去,人未到,聲先道,“我回來了。”
鐘毓秀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慌張地朝外走,沒走兩步就看見楚九挑開簾子走了進來。
鐘毓秀自從他走后,這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看見他這一刻,眼眶頓時紅了,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我這平安回來了,你哭什么啊?”楚九上前兩步將她擁入懷里,發現她這大肚子不方便,干脆攬著她的肩頭,走到椅子前,將她摁在椅子上。
楚九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調皮地說道,“稟告娘子,這次之行非常的圓滿。你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遺不遺憾啊!”
“說什么呢你?”鐘毓秀捶著他的胳膊道,“我這提心吊膽的,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是我的錯,嚇著娘子了。”楚九握著她的手放在胸口眸光直視著她道,“真的沒事了,你感覺到心臟的跳動了吧!”
“顧從善能輕易放過你?”鐘毓秀目不轉睛地上下打量著他,確定他人完好無損。
“他的主要目的是用震天雷,攻城拔寨,天下那么大,現階段沒必要爭個你死我活。”楚九目光直視著她說道。
“累了吧!趕緊坐下,坐下。”鐘毓秀拉著他的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還是有些遺憾,見到李道通先生沒有說上話。”楚九拉著她的手輕嘆一聲道。
“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免得讓他難做。”鐘毓秀聞言寬慰他道。
楚九滿臉笑容的看著她說道,“也多虧他在顧從善那邊,讓他的眼界、格局大了起來,不在盯著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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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餓不餓?我去給拿吃的。”鐘毓秀猛地站起來道。
“你小心點兒。”楚九心驚膽戰地看著她說道,忙起身摁著她坐下來,“我不餓,一會兒一起吃。”走到八仙桌前拿起茶壺倒了杯水道,“倒是渴了。”
“那水不熱了。”鐘毓秀看著他忙說道。
“正好。”楚九咕咚……咕咚灌了一杯道。
“顧從善讓你尊稱他為大帥了嗎?”鐘毓秀忽然想起來看著他關心地問道。
楚九停下倒水的手,聞言看向她,睜大了眼睛,“你這么說沒有啊?”放下手中的茶壺,端著茶盞走過來道,“哎!稀罕了,他顧小帥事事都要壓我一頭,這么好的機會,讓我稱他為顧大帥怎么可能錯過呢!”
“也許知道你口服心不服呢?”鐘毓秀眼波流轉胡亂的猜測道。
“不不不,即便口服,他也想看咱彎下腰的樣子。”楚九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說道,“這很不正常。”
“那你說為什么?”鐘毓秀清澈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不知道。”鐘毓秀干脆老實地說道,隨口道,“也許你腰桿子直了,不能在俯視你,從此只能與你平視呢!”
“管他呢!”楚九笑嘻嘻地說道,“他不說,咱也樂得裝糊涂。”
聰明的兩人誰也沒有捅破,照這么發展下去,兩人的正面沖突是免不了的。
楚九又灌了一杯水,起身道,“我去洗洗,這身上臟兮兮的。”食指點著她道,“你別動,乖乖的坐著,換洗衣服我自己拿。”
鐘毓秀只好安穩地坐在椅子上,提高聲音道,“春桃,去讓廚房下碗面過來,要快。這洗完澡一準兒的餓。”
“是!”春桃福身應道。
姚長生興沖沖地回了家,“我回來了。”
“總算平安回來了。”沈氏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他個遍道。
“妮兒呢?”姚長生越過她看向院子里道。
“你們走后,妮兒就丟了一句去鍛造刀了,就再也沒回來。”沈氏側身讓開道,“快進來。”
“咱也不知道在哪兒,也不敢亂打聽,反正這回來就跟沒回來似的,連影兒都見不到了。”沈氏邊走邊說道。
“我知道她去哪兒了?”姚長生關上房門跟在她的身后笑著說道,“她手里的刀不是給了六一了,自己就在去打一把。”
“那也不用不回家吧!”沈氏拾階而上嘴里碎碎念道。
“你知道啥?這得時刻盯著,就跟妮兒孵蛋似的。”陶十五挑著棉簾子看著他們倆說道。
“算了,我現在說那孩子又聽不見。”沈氏輕笑一聲道,看向他道,“吃了嗎?我給你做飯去。”
“不餓,不餓,我想先洗洗。”姚長生指指灰撲撲的自己道。
“有熱水,那快去吧!”陶十五看著他忙說道。
陶十五目送姚長生出了正房,才看向沈氏道,“等長生出來,早點兒做午飯。”
“知道了,這還用你說啊!”沈氏看著屋子里韭菜長的不錯,“這韭菜該割了,中午吃餃子如何,也快。”
“那我去肉鋪割點兒豬肉。”陶十五聞言立馬說道,穿戴整齊了,拿上些散碎銀子,就出了家門。
“哎哎!你不拿上菜籃子啊!”沈氏站在大門口看著他說道。
“就買點兒肉,草繩提溜著就成,又不買別的。”陶十五沖她擺擺手道,“我快去快回。”
“快去吧!”沈氏看著他消失在視線才轉身回了屋,拿著剪刀將韭菜剪下來,擇了擇韭菜,正巧姚長生也洗完澡出來。
沈氏又和上面,蓋上干凈的布,醒著。
正好陶十五提著肉也回來了,姚長生眨眨眼看著他們道,“咱這是吃餃子啊!”
“這個也快。”沈氏接過陶十五手里的肉道,“我去切肉,你們翁婿倆聊聊。”
“娘,調好了餡兒,叫一聲,我跟著一起包。”姚長生看著沈氏出聲道。
“就咱三人的份兒,我自己能行。”沈氏聞言笑著說道。
“一起包,快!我餓了。”姚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聽見他喊餓,沈氏也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不是!你會包嗎?”
“會,就這幾年學的。”姚長生明朗如月的雙眸看著他們自夸道,“包的還不錯。”
“你這還包餃子啊!”陶十五驚訝地說道。
“這我們也過年吃餃子,只讓伙房的人包,那要包到猴年馬月啊!所以大家一起包。”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所以就學會了。”
“你們大男人會包啊?”陶十五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當然不會了,有的長這么大也沒吃過餃子,反正就是捏在一起,什么奇形怪狀都有,煮的時候,破了,就當餛飩唄!”姚長生清澈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們說道,“過年嗎?怎么也要吃頓好的。”
“還能這樣?”陶十五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說道。
“不然怎么樣?怎么都是吃吧!”姚長生勾起唇角笑吟吟地又道,“現在包的不錯了,好不好看不說,反正捏的緊緊的,不會煮破了。”
“娘,一起包。”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她態度堅決地說道。
“中!都弄好了,我叫你們。”沈氏點頭應道。
“等等,我還要包啊!”陶十五錯愕地指指自己道。
“長生餓了。”沈氏開口輕飄飄地說出四個字。
“好吧!我包。”陶十五痛快地應道。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我這么管用嗎?”
“當然了,你可是賢婿。”陶十五笑瞇瞇地看著他打趣道。
沈氏麻溜的將餡兒調好了,喊他們一起坐在廚房包餃子,還是這里暖和。
楚九洗完澡回來,兒子也回來了,父子倆那個膩歪了一會兒。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吃完飯,楚九就一頭扎進了書房。
“娘子,這史書上有關經濟方面的書籍在哪兒放著呢?”楚九看著正面墻的書,感覺找起來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