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吉斯來說,陸凝其實沒有給他任何選擇,他不可能拋棄自己的隊友。
當祝沁源和早未相繼回到這里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吉斯一臉不快地站在一旁,晏融押著邵,陸凝則在晏融的后面輕笑。
“那個……大家……沒有事情吧?”早未有點緊張地看著眾人,“如果大家是認識的人,那沒有必要打架……”
“現在邵被抓了人質,我們還打什么?”吉斯哼了一聲,搖頭說道,“早未,這些人要見老大。”
“可……可是老大不希望自己被打擾……”
“那么究竟是晨昏還是紅鶯呢?或者是別的什么有名號的人物?”陸凝笑道,“如果他只是因為自己對過去的研究停留在了關鍵階段而不像被打擾,那我們這些知情者過去反而對他有利不是嗎?”
“你說了也不算。”吉斯撇了撇嘴,“早未,給老大傳音。”
“哦,哦……好的……”早未連連點頭,走到窗口,眼神放空望向窗外,她仿佛在快速說一些什么,但沒有聲音傳入眾人的耳內。
大約過了五分鐘,早未才回過頭來“老大說……如果要見他,就親自過去。”
“嘖……”吉斯抓了抓頭發,“我可不想跟著過去。”
“有什么很為難的事嗎?”陸凝問。
“哈,老大現在正在一個遺跡那里進行發掘工作,你們要想見他就得過去找他。”吉斯說道。
“不就是遺跡嗎?”晏融滿不在乎,“告訴我們在哪,我們這就過去。”
“在內城。”
這句話讓陸凝稍微愣了一下“內城也有遺跡嗎?”
“比外面可密集多了,老大是輕易不會離開的,畢竟容易出來難進去,如果要去內城,就必須坐車去終點站。”吉斯有些焦躁地踩了踩地面,“我們可不想試著前往內城,就算有了財寶還是不保險,萬一出事我們還是會死。”
“那可不行,畢竟我們現在沒辦法判斷你們說的是真是假。”陸凝搖了搖頭,“不過我們倒是可以把這小子放了,反正他的人格留影在我手里,你們也逃不掉。看得出你們有點勉強,不過你們至少要把我們帶去終點站,這個要求總不至于那么苛刻吧?”
“到了終點站,你們有乘車資格嗎?”吉斯伸出三根手指,“要么你們是貴族或者同級別的內城人士,要么你們交付一件財寶換取車票,要么你們打贏鎮守在那里的軍團士兵。三者滿足其中之一才能上車,我們都是規劃好了之后用財寶換取的資格,你們呢?財寶也很富裕?”
“我可以打上去。”晏融很自信,“如果一對一的話我覺得我能打贏。”
吉斯噎了一下,能打敗邵的話他也不清楚晏融到底是個什么水平的武力,此時倒也難以反駁。
“吉斯,我們可以帶人過去……”早未小聲說道。
“嗯?我是真的不想從回轉列車里再逃生一次了,上次的糟糕回憶我都還沒忘掉。”
“請問等你們前往內城后,能否放了邵呢?我會告訴你們遺跡的位置,你們可以自己去尋找老大。”早未看向陸凝。
“當然,我們的目的就是這個。”
“好,我們要準備一下,明天中午……東區十一號站臺,我們在那里等你們,這樣如何?”
“你們兩個,加上他。”陸凝指了指邵,“我不希望你們帶著一群人過來伏擊我們。”
“好。”早未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晏融聞言松開了邵,祝沁源走了過來,三人從樓梯上退出了這層樓,然后迅速下樓離開了這個建筑。
“陸凝,你真覺得他們會老實行動?”祝沁源等走遠了一點才問陸凝。
“畢竟對他們來說又沒什么損失。”
“那你那個什么人格留影……有把握嗎?”
陸凝挑了挑眉“騙人用的。”
外城的夜晚依然是不太平的。
“庸人之道的難度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柳云清這一組的隊伍剛剛清理掉了一個懸賞,當然實際上只有三個人,她、孔秀和李移居,在適應外城環境并給自己進行適當的強化之后,實力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完成懸賞的速度也愈發加快。
“妖刀……”李移居看了看手里用密密麻麻的咒縛繃帶裹起來的一把短刀,這最后還是要交給saurai的。但是住在這里的人誰都想不到會突然有個人拎著刀連續砍了十家居民,身上被反抗的人打中了數十下依然不痛不癢,甚至還正面吃了孔秀一槍依然生龍活虎?
“這是最后一個了吧?”孔秀說,“完成二十個三級以上的懸賞任務。”
“主線的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還有拜訪暗黑賢者和前往內城,內城倒是有了頭緒,可怎么拜訪暗黑賢者咱們還沒得到線索。”柳云清嘆了口氣,“任務就不能指示得明顯一些嗎?陷入絕望境地才能見到……我們可是遇到過不少危險了。”
“我覺得我們可能過于求穩了。”李移居說,“因為是混沌場景,所以我們就采取了穩扎穩打的策略,這樣沒有風險的話回報可能就會比較低,舉個例子來說……飛花拂柳的殷天佑三個人現在已經在嘗試那些僅次于貴族處理大型事件之下的危險懸賞了。”
“萬一死了不是一文不值?”柳云清搖搖頭。
“但集散地的套路就是風險不一定給獎勵,但無風險一定沒有獎勵。”李移居說道。
這個倒是如此,只不過隊伍從一開始就遭到了很多不測,雖然還沒減員,可戰斗力卻下降了許多,眾人不得不先穩定下來保證自己不死再謀劃之后的事。
“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從回轉列車上生還嗎?”孔秀忽然問李移居。
“難……我認為要想從列車上生還僅憑一些強化的手術和特殊武器是不夠的,至少也要擁有一件財寶才可以。可惜我們上次去的遺跡沒什么收獲。”
孔秀擰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那我們明天上車。”
“什么?你瘋了吧?”柳云清驚叫一聲,“我們當中就我們三個的戰斗力還算強,還不是頂尖,就這個程度上回轉列車?”
“如果出了危險,正好我們看看能否借機見到暗黑賢者。列車在所有事件中是非常保險的一個,畢竟會進行‘回轉’,我們還能借機觀察一下大型事件的特性。我知道你們擔心實力,不過沒關系,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得到財寶。”
“得到財寶?”柳云清懷疑自己聽錯了。
孔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領著兩個人繞過幾條街巷,走進了一家地下酒吧。
酒吧里的人寥寥無幾,連老板都倚靠在吧臺上一臉無所事事,有人進來也連招呼都不打。孔秀懶得理他,直奔酒吧角落里兩名披著斗篷喝酒的人。
“二位!”
他打過招呼之后,那兩個斗篷人微微抬了一下頭,兩人都戴著面具,只有眼睛露出來,目光審慎。片刻之后,個頭比較高的那人才開口“是你……突然來找我們有什么事嗎?”
“在之前的交談中,你們說過可以進行一場交易。”孔秀壓低聲音說道。
“哦?現在有興趣了?看起來你們遇到了一些窘境。”那人抬了抬手示意三人坐在旁邊。
“我們能再聽您介紹一下嗎?”李移居沒有直接聽孔秀的,而是讓這兩人再說一邊。
“當然,我們為一些渴望改變的人提供一份力量,不過那是扭曲的力量。你們或許聽說過它的名字,財寶。”高個子用充滿蠱惑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們無法駕馭財寶,那么就會被財寶的力量污染吞噬,化為一場災難……那對我們來說沒什么損失,我們僅僅是觀察記錄你們的最后結局而已。”
“所以你們就這樣白送財寶?據我所知那可不是什么爛大街的東西。”李移居追問。
“錯了,財寶的數量還真的非常之多,雖然不是如你所說爛大街,但國王可是制作了大量的財寶出來,埋藏在一個個遺跡之中,只要有本事就可以發掘出來。而我們正好有這個本事。”
“……你們的隊伍?”
“我們是吉光片羽,一個旨在重燃過去輝煌的團隊。國王擅自舍棄的東西,有一些卻是這個王國急需的,既然他曾經拯救過這個王國一次,那就必然有人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情。不過這些和你們無關,你們只要從這里拿走你們需要的,并拼命使用就可以了。”
高個子說完,發出了幾聲怪笑。
李移居和柳云清對視了一眼,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些人真的就是懷著那樣崇高的目的分發財寶,從過去的懸賞中也能窺見一些這些人行動的端倪,他們并不在乎財寶造成了多大的破壞和多少人死亡,這樣的組織談何偉大可言?
但是……也確實如他所說,這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呢?隊伍急需力量,而財寶能提供力量,如果決定前往回轉列車,至少要獲得一些特殊的能力才好應對大型事件。
“我們可以挑選嗎?”柳云清問。
“哈哈哈,當然,在有限的范圍內。我們也是希望財寶發揮作用的時間更加長久一些的。”高個子愉快地點了點頭。
在同一個夜色下的一個廢棄廠房里,地上的酒瓶相互碰撞,發出了玻璃的脆響聲。
“殷天佑那個傻!”
和陸凝曾有共同戰斗緣分的伊勢、羅貝和柴盈三人正聚在這個廠房里。伊勢正在仰頭痛罵,羅貝和柴盈則低頭不語。
“還有風鵠和陶飛燕!什么狗屁大俠……自私自利的王八蛋!一聲不吭就自己去弄什么高難度懸賞了,就算咱們拼了命搞到了件財寶,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狗屁模樣!”伊勢接著酒勁越罵越兇,“他們厲害就能不顧隊伍了嗎?咱們也不是說不團結,可是發生什么事情就不能商量一下?”
“伊勢,我覺得這是早晚的事。”羅貝勸了一句,“他們三個本來就是很排外的圈子,硬要組成一隊早晚是這種結果。至少我們現在的實力也不差……我覺得只是我們之間無法相互理解罷了。”
“那你說我們怎么辦?他們撈了六個懸賞現在大概做得不亦樂乎呢,等干完這票估計就發財了,肯定不會管我們怎么樣的!”
“我們……”柴盈抬起頭,看著兩個同伴,“我們是不是也該搶先一步?我們有財寶,實力也并不弱,如果要比他們做更多懸賞是不可能了,但這是個團隊任務,他們愿意就讓他們去做好了。我們先進內城,說不定還能在那里再次提升實力!”
伊勢被這句話嚇醒了一半的酒。
“但我們沒有乘車資格。”羅貝低聲說道,“你們兩個問到的資格我們都不具備,也沒有多的財寶來付那個車費。”
“是啊,柴盈。”伊勢也說,“暗黑賢者告訴我們的三個資格里面也就是財寶可行了,我們不是內城人,也不一定打得過軍團。”
“我……”柴盈囁嚅了一下,“我在挑選祝福的時候選擇成為了一名高貴的內城王都子民。”
伊勢瞪圓了眼睛,隨后頹喪地說“可是我們依然還少一個名額。”
“我可以打。”羅貝說道,“我可以用財寶試著打贏戰斗,然后用財寶為你換取最后一個資格。既然殷天佑不管我們,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想辦法改變現狀。”
“改變現狀……”伊勢重復了一下,隨后狠狠點了點頭,“那就干了!”
在nest開設的一間豪華賓館內,陸凝三人和讓等人碰面了,事關明天的行動,眾人還是選擇了這樣一個最為穩妥的地方——只有這里才會提供充足的保密措施。
“三個小時的時間……你們找到了?”陸凝看了看三位男人,每個人臉上都有著濃重的疲憊。由于是游客之間的會,讓沒有讓艾利克斯參與。
“找到了,但最后還是用催眠的辦法見到了暗黑賢者。”讓有些疲憊地說,“我們找到的有暗黑密令的那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極限,很難通過安撫的方法激發。所以我給他下了一些催眠暗示,然后通過模擬他的精神狀態使我們幾個也見到了暗黑賢者……總之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