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游戲,賦予隨機性延長其游戲壽命也算是現在常有的手法了。《畸變點》本身設計的怪物種類就多,而加上這種不同狀態的變化使得就算同一個劇情關卡也會產生很多不同的打法變化,如果不是和現實有聯系,陸凝還挺高興去玩一玩的。
但現在她只有頭痛,有了對照之后,火屬性強化的共同特性也已經出來了,就是強化光環和尸爆,單一狀態下只強化自身實力就有限了。
然而這是游戲,如果現實中那些惡靈真的和游戲里一樣的話,就有她頭痛的了。
退出直播間,陸凝又掃了一眼手機,發現有一個人已經回復了她的私信,是那個問有關女生的帖子發帖人。陸凝和她約了等會見面,合上電腦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學校公園里面,她見到了那個發帖子的女生。
“你好。”
“你好,請問你給我留言說有辦法是真的嗎?”那個女生本來坐在公園椅子上,見到陸凝向自己打招呼馬上激動地站了起來。
“嗯,當然,事情不會一下子就解決。如果不是心病而是什么外來原因的話,只要解決源頭就可以,而如果是心病的話,也許就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
“我不覺得是心病!我們關系很好,之前我奶奶去世的時候還是她安慰我來著,如果是這種程度的事情我們不會瞞著對方!”女生急忙說道,“而且之前她還挺高興的樣子,應該是發生了什么好事,沒過幾天就變這樣了,一定發生了什么突發的情況!”
“那么,請你具體說一下吧,帖子里說得也不太清楚。”陸凝點了點頭,“根據具體情況要采取的行動也不一樣。”
這個女生的名字叫呂靜宜,大三歷史系的學生,帖子里說到的那一位是她的室友孟希琳,也是同班同學。兩人關系要好,基本上無話不談。
呂靜宜注意到孟希琳的變化是在十月十二日,因為兩人向來是上課坐一起的,但那天早晨她到了教室后從前排找到后排都沒找到孟希琳,之后的兩堂課也是一樣,孟希琳沒有去。
這很不正常,因為孟希琳是個很認真學習的學生,除非病到下不來床,否則從來不缺席任何一堂課,事實上這三年她也從未遲到過。呂靜宜晚上向孟希琳追問的時候,她只是說那天有事,已經向教授請假過了,沒有詳細解釋。
因為關系好,呂靜宜不敢追問,但緊跟著的幾天孟希琳同樣沒有來上課,這就讓她感覺很不正常了。但無論怎么追問,孟希琳都是含糊其辭,而后來她幾乎是疲憊回到寢室倒頭就睡,根本不給呂靜宜任何發問的機會了。
“應該不光是這樣吧?朋友有了這樣的事,我想你應該采取了一些行動。”陸凝說道。
“是的,我看直接勸阻沒用,自己就請了個假去跟蹤了她。”呂靜宜點點頭,“她沒有坐車,是走路去的,而且她精神狀態不太好,我跟蹤也沒有被發現。”
當時呂靜宜跟了一路,離開學校走了大概四五條街道之后,就看到孟希琳走進了一家寫著留學服務機構牌子的店,她之后在門口晃了一下往里面看了看,沒有看到孟希琳,應該是沿著樓梯上樓到樓上去了。
她裝作對這個有些興趣的樣子進去拿了一些資料出來,回到學校看了看,都是正常的廣告宣傳。之后她也卡著孟希琳經常回來的時間提前去那里蹲了一下,果然在那個時間點孟希琳是從那個留學店里出來的。
“也就是說她一整天都在店里?”
“很奇怪對吧?先不說我們學的就不需要出國留學,就算需要,她也沒有必要一整天一整天地在那個機構里面呆著不是嗎?”
“你的調查就到這一步為止了?”
“沒辦法更進一步。我也詢問了柜臺的人如果有興趣怎么樣,她說會讓老師和我聯系,或者在那里見面。至于樓上到底是什么情況我打聽不到,也沒有正常的渠道上去。”呂靜宜有些懊惱地說。
“好,地址給我,我要親自去看看。另外今天孟希琳去那家機構了嗎?”
“沒有,周末的時候她會留在寢室里學習,不過還是不太愿意說話,如果聊別的話題倒也算正常,可是一說起她的行蹤就不說話了。”
“唔……那么之后有機會我也想見見你這位朋友,咱們先去那家店里看看情況吧。”陸凝說道。
“好!”
兩個人立刻出發,呂靜宜對那個地址記得很清楚,這里……確實不太好找。
并不是說不在外面,而是被各種亂七八糟的牌子淹沒,要注意到這么點一個留學機構的門臉實在很困難。這是個陳舊的出租大樓,被租給了很多家企業的樣子,除了一層之外上面那些也都掛著五花八門的牌子。雖然看上去二層也是這家機構的所有。
進去之后的室內倒是干凈整潔一些,此時屋子里還有兩個學生在咨詢留學相關事宜。負責接待的人只有一個,兩人稍微打了個招呼,陸凝就在屋子里先兜了一圈。
即使常態下不進行顯現的安魂曲也依然可以看到一些痕跡,何況她還可以用靜謐來進行偽裝。這家留學機構的室內確實比較陰森,如果長期在這里工作并且不外出的話,身體健康一定會受到影響,進而慢慢衰弱下去吧。
但一個工作場所也不可能永遠住在這里不出去,因此這里的人并沒有出現實際的身體問題。那個接待的女生也沒有什么死氣纏身的特征,只是一個正常的普通人。
兩個學生咨詢結束后拿了一些資料就離開了,陸凝便走了過去。
“歡迎,請問有什么能幫到您?”
很職業的問候。
“我之前在網上聯系了一個老師,說是讓我到這里二樓找他。”陸凝笑著說道,“所以我想問一下是不是這里。”
“能問一下那位老師的名字嗎?”接待員愣了一下之后問道。
“網上的名字叫anny,請問這里是否有這個人?”
接待員敲了敲鍵盤,然后搖搖頭:“我們這里沒有這個人啊……”
“哦,那可能就是我搞錯了,很抱歉。”陸凝笑了笑,“打擾了啊。”
隨后她就從里面退了出來。
“怎么樣?”呂靜宜追出來問。
“順利,已經確認了樓上確實是這里的一部分,并且這里的樓上是那些老師。至少從接待員的反應來看,她知道的是這樣。”
“可是肯定有什么不對吧?”
“是的,這個等等我會晚點過來查,現在我們能否去見見你的室友孟希琳同學?”陸凝問。
“沒有問題。”
兩人返回了校園,呂靜宜帶著陸凝到了她的宿舍樓,走進了她的寢室。
一個女生正在她自己的座位上,一頭黑發如瀑,容貌是那種很令人驚艷的類型。只是臉色蒼白,捧著一本書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希琳?”呂靜宜低聲問了一句,那個女生訥訥轉過頭來向呂靜宜點了點頭,然后轉頭回去繼續看書,對出現在門口的陸凝視而不見。
這個女生身上的狀態就糟糕多了,肉眼可見的魂不守舍,她身上屬于活人的氣息已經很弱了,如果再晚個幾天,說不定她就真的成為一具尸體了。但是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陸凝靠近了過去,而孟希琳對她毫無反應。
“安魂曲”作為錯位魔
方那個場景里商人的最強飾物,也具有免疫精神類攻擊和凈化使用者的作用,不過這個功能無法對別人使用。她只能利用安魂曲窺視著孟希琳身上的死氣變化,然后用手嘗試去接觸。
她自己是不怕的,手上隱藏著武器“審判日”的威能,別說是一絲死氣,是人是鬼都要避退。
似乎是畏懼著“審判日”,孟希琳身上的死氣因為陸凝的接觸開始從她身上褪去了一些,不過也只是像捉迷藏一樣躲到了別處,沒有真正離開她的軀體。這樣的嘗試終究是起到了一點效果,孟希琳的眼神終于從木訥恢復了一絲清明。
她的目光在寢室里轉了一圈,然后抬手抓住了放在她肩膀上的陸凝的手,微微張開嘴唇,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說道:“去……七十……十楊……救……”
她只能說出這幾個字,隨后就耗盡了氣力,眼神重新變渾濁了。
“嗯……”陸凝皺起眉,七十?十楊?七十楊?
“七十楊路,是我們之前去的那個機構附近,有一條政府在道旁栽種了七十棵白楊后改名的。”呂靜宜說道。
“嗯,我會很快過去看看的。”陸凝點了點頭。
“這樣就夠了嗎?可……可孟希琳怎么辦?她現在的樣子……”
“放心吧,至少一兩天內不會有事,我會在這個周末盡快行動,解決此事。”
說完,陸凝就告別了呂靜宜,下樓走向了校園里。
她感到了一絲古怪,是對于呂靜宜的。那個情況下,孟希琳最信得過的人應該就是呂靜宜,而不是自己這個陌生人,當恢復清醒的片刻她甚至還有時間看一眼室內,為什么忽然抓住的是自己的手?
聲音細小,是因為無法發出更大的聲音嗎?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最后,呂靜宜的解釋也比較迅速,甚至可以說過于迅速了。陸凝甚至都還沒考慮各種可能性,呂靜宜就直接說出了一個地名,這個地方確實是存在的,問題是……孟希琳為什么要說一條街的名字,而不是一個更精確能鎖定的地名,最起碼也是鎖定一座樓吧?
七十、十楊,應該并不是因為語氣斷續產生的。
楊樹也算是附近的常見樹木,就連校園里面也種植了一些,陸凝記得每年春天學校里總有楊絮亂飛的情景。不過學校里主要種植的還是白樺,楊樹的數量比較少。
這么想著,她就走到了印象中種植了楊樹的一條路上,這條路兩側的道旁樹里是有幾棵楊樹的,陸凝仔細數了一下,恰好是十棵。她走到路的盡頭,那里是一座實驗樓,是化學系的,她從來沒進去過。
七十?
陸凝走近實驗樓里面,孟希琳是歷史系的,姑且排除她使用某些化學專門的相關知識來進行暗示,這個七十應該就是很直觀的表現。化學實驗樓里的門牌號比較老式,并不是按照現在樓層加標號來標記的,而是整體標號法,從一號開始。
那就看這座樓里面有沒有七十個房間了。
陸凝耐心地找了過去,七十號房間就在四樓,是一個小辦公室,門外沒有寫出這是誰的辦公室,她默默記了一下這個房間在室內外的相對位置,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人,便完全激活了“安魂曲”。
濃烈的扭曲感正在從房間內部散發出來,而只要遠離房門兩米以上,那種感覺就會瞬間消失。難怪陸凝之前圍著學校跑了一圈都找不到,這種古怪的限定范圍內異常確實很難偵查。
但現在是白天,并不是進去的好時候。
陸凝轉身離開實驗樓,既然孟希琳所說的地方是這里,那么……陸凝就準備把她也當作是一個足夠機靈聰明的人來對待,能在那么短暫的清醒時間內理
清楚當時的情況,她反應也不慢。
不過就在陸凝將要離開的時候,卻隱約感到了一陣視線的注視。
有人敢盯著自己?
說實話陸凝現在已經有種退休感覺了,她甚至在此前已經很好地融入了日常生活當中,但這不意味著在集散地養成的某些心態就有所轉變。甚至依靠帶回來的這一套裝備,她完全能做到不留痕跡地做好任何“特別的事”。
她目前的實力強度面對目前出現的任何敵手都是碾壓級的,倒是想知道有誰敢對她的調查進行任何阻撓。
很快,夜晚便到了。陸凝沒有先去七十號樓,還是先前往了那家留學機構,她還是要先排除一個可能選項的。她不認為那個監視自己的視線來自呂靜宜,那么又是來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