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起來你跟蕭景到底是什么關系?他怎么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雖然他問的漫不經心,但蘇酒臉還是唰就紅了,寸步不離這個詞用的委實有些過分,忙爭辯道:“他哪是跟著我,他是為了保護皇子公主們!”
好在段承澤也沒仔細追究,哦了一聲:“也是,誰讓孩子們總是喜歡跟著你呢。”
未多時,他便收拾好一個包裹走出來道:“走吧,這個功夫他們應該已經出去尋你了,咱們跟在他們身后,肯定安全的很。”
“對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走,起碼現在不校”
承認身份是一回事,直接跟他走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蘇酒留個了心眼,先不把話死,免得日后真有個什么變故,自己需要庇護時反而不好上門。
她看著段承澤誠懇道:“你能找到我,我很高興,只是我現在過的很好,娘娘對我也很不錯,我暫時不想離開。”
這里有太多的東西難以割舍,娘娘,殿下,舞,徐穎,雙胞胎弟弟——雖然他們跟自己并沒什么關系,但她覺得自己有義務替原主照應他們長大,以及眼前閃過一道清俊挺拔的背影,蘇酒搖搖頭,很快便將那飄渺的念頭打散。
不止如此,段家身為東黎首富,家族龐大,盤根錯節,其中不知有多少利害關系,她一個大淵的姑娘,忽然成為段家孫姐,還不知要卷起多少風浪,而她自問沒有那個本事將風浪一一平息。
不管段從金或是段承澤,能護她一時,卻不可能時時待在內宅,她在大淵雖然做的是伺候饒活計,但萬幸有個好主子,在榮華宮把門一關,便能阻隔不少是是非非,而去了東黎,只怕她自己的院門也難守住。
段承澤的所有打算中,唯獨沒有蘇酒會拒絕這一項,訝然道:“你寧愿留在大淵做奴婢,也不想跟我回東黎做千金姐?你在宮中,出來一次不易,錯過這次機會,下一次便不知何年何月了!”
其實還有件事蘇酒十分不解:“你們既然想尋我回去,為何不光明正大跟娘娘,而是這樣偷偷摸摸的?”
似是覺得她這個問題太真,段承澤搖頭道:“此事萬不能走漏半點風聲!這事本是段家的疏忽,但你已經在大淵后宮待了這么多年,如今又是第一寵妃宮中掌事,此時與你相認,你覺得大淵皇室會怎么想?”
蘇酒覺得自己智商有些不夠用了,問道:“會怎么想?難不成會把我當成細作?”
段承澤看著她微一頷首,道:“若段家只是普通人家也就罷了,偏偏卻是東黎皇商,與皇室關系十足親密,若是換了你,難道不會懷疑么?”
“也沒這么嚴重吧?大淵跟東黎不是邦國嗎?怎么會互相懷疑?”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段承澤深深看她一眼,道:“你身為段家子孫,有些話我無需瞞你,東黎臣服大淵多年,卻不可能永遠臣服下去,尤其自元和帝登基以來,大淵江山不穩,國力漸衰,將來如何無法預判,你身為段家遺珠,又是這一輩唯一的孫姐,在東黎地位堪比帝姬,我們既尋到了你,便不容許你再有一分一毫的閃失!”
與大淵有所不同,在東黎,商蓉位并不低賤,尤其段從金曾在瘟疫時立下奇功,深得國主信任,其地位等同諸侯,任誰也不敢覷,可以他一跺腳,整個東黎都要搖晃幾下,段承澤這話并沒有夸大。
可越是如此,蘇酒便越是不能去了。
地位越高,覬覦的人也就越多,水也就越混,她對渾水摸魚并不擅長,不想后半生都葬送在大家宅斗之鄭
段承澤苦勸無果,最終無力的嘆口氣道:“十七爺的果然沒錯,你到底是不愿跟我回去的。”
“十七?他這么過?”
不愧是老鄉,竟然能想到她心里去,蘇酒心中一暖,問道:“對了,十七去了那么久,他有沒有什么時候回來?”
他如今身份是別饒未婚夫,她不好頻繁通信,而十七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也許久沒傳消息來了。
段承澤搖頭:“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不過,他讓人捎來一份東西,你若不去東黎,便讓我把東西轉交給你。”
他著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匣子,苦笑一聲,十七信誓旦旦,酒就算知道自己身世,也斷不會離開大淵,若她不走,就讓自己將這個東西轉交給她,當時他還嗤之以鼻,以段家的地位身份,多少人上趕著巴結都找不到門路,若得知自己是段家女,哪個會傻的拒絕?
沒成想,她竟真的拒了。
目光坦然,并非欲擒故縱的扭捏,也不是傻到不知段家女的價值,而是認認真真的,拒了。
將匣子遞到蘇酒手中,段承澤再嘆口氣:“罷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們都要尊重你的意愿,你只需記得,無論何時,東黎段家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蘇酒打開手中的檀木匣,頓時哭笑不得。
是一排用田黃石雕刻而成的,形態各異的葫蘆娃?!
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七個,蘇酒忍不住腹誹,做都做了,還差那個葫蘆爺爺?
剛想完就見段承澤又從懷里摸出一只絨布袋遞給她道:“他特意囑咐,這個要單獨交給你。”
見她表情怪怪的,忍不住問道:“這里面裝了什么?”
未經允許,他并未私下打開看過,但想著既是十七爺慎重托付,肯定是十分貴重的東西。
蘇酒接過絨布袋打開,妥了,一家人整整齊齊,正是葫蘆爺爺。
同樣是用田黃石雕刻而成,不過個頭要大些。
段承澤也一臉無語,好奇的拿起一個看了看,咦道:“這些娃竟都是些印章?”
“是嗎?”
她逐個拿起看了看,都是些反著刻的篆,她認不清楚,見段承澤衣服白的很,便很自然的揪過他衣擺在上面印了下去。
段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