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圖雖然太明顯,但在外人聽來確實有些道理,皇貴妃可是幾乎專寵了五年的人,現下一朝得意過頭,被皇上所厭棄,轉而寵幸沐昭儀,心有怨懟也是正常。
榮妃聽了這話卻掩面而笑,甚至因為覺得荒謬,眼角都掛上淚花“呵呵呵,皇后娘娘這張嘴,真是一開一合便能噴出糞來,本宮什么身份,至于去嫉妒一個舞姬?倒是您,親爹上趕著給自己送來個蠢貨添堵,怕不是夜夜獨守空房時,輾轉間想的都是該怎么把她除去吧?”
“陸祺,你休要胡說八道!“
皇后站起身來義正言辭道“得聚后宮之中,便都是本宮的姐妹,沐昭儀被人毒害,本宮身為六宮之主,當然要為她討個公道,不只是皇貴妃,在座所有妃嬪都有嫌疑,今日若不查出真兇,一個都不許走!”
元和帝不語,似是默認,榮妃好笑的看著皇后道“你可知道自己氣急敗壞的樣子,顯得十分心虛?該不會是你自導自演,親自布下這場局,想借機除去誰吧?”
皇后臉一白,說話都結巴了,指著她的手輕顫“你放肆,竟敢污蔑本宮!”
“呵,您是六宮表率,本宮不過有樣學樣,您至于這么生氣嘛!”
榮妃氣死人不償命,說完還對著皇后挑挑眉,而后懶懶轉頭,對身側的蘇小酒撒嬌“本宮餓了,想吃核桃。”
“好嘞,奴婢這便給您剝。”
蘇小酒在眾目睽睽下,真個自貼身荷包里掏啊掏,掏出了兩枚小核桃。
有多小呢?大概也就允娃娃的拳頭那么大。
皇后面露不屑,果真是年景不好,向來肥到流油的皇貴妃,吃個核桃都如此寒酸了么?
榮妃巴巴的盯著核桃沒瞧見,蘇小酒便替她不屑回去——你懂個屁!這是山核桃,有營養的很呢
左右看了看,沒什么順手的工具,干脆將手槍摸出來,直接在地板上啪啪兩下,白花花的核桃仁露出來,不及蘇小酒抬首間對皇后笑出的獠牙。
核桃應聲而碎,皇后的膽子也跟著嚇個稀碎,趕緊乖乖閉了嘴。
身后的宮妃都已經大汗淋漓,兩位祖宗呦,咱們宮斗就不能含蓄點嗎?
這就差明著罵街了,好歹也顧及顧及身份呀!
還有蘇掌事,動不動就把那玩意亮出來,這是要嚇死誰呦
皇后罵架從來不是對手,她自恃尊貴,做不到像榮妃一樣粗話連篇,再加上蘇小酒那個死丫頭從旁威脅,看了元和帝一眼,趕緊端起茶杯掩飾的喝了一口。
只是眾人皆有意無意窺她神色,將她氣的滿臉通紅,心中冷哼,今日她已做好部署,誓要陸祺有來無回,何必與她逞這些口舌之爭?
元和帝同樣眼皮跳了跳,對蘇小酒手里那黑乎乎的鐵家伙還心有余悸,乍又看到,上次挨過花生米的手臂似乎又在隱隱作痛,陰測測的看了蘇小酒一眼,便將目光轉到別處。
蘇小酒十分不自覺,咣咣砸完核桃,又將內皮仔仔細細擇了去,呼啦一吹,核桃渣子便撲了滿地,有幾個碎皮渣子還飄到了皇后的鳳裙上。
皇后心口直抽抽,也只是憤憤甩了衣擺,到底沒再吭聲。
蘇小酒歉意的看她一眼,真不好意思,小爺就是故意的,咬我啊!
皇后卻很快便不動聲色的坐好,只是目光有意無意瞟向門外,似乎在等待什么。
蘇小酒立馬警覺起來,這人一上來便將矛頭指向了榮妃,絕對還有后招,自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才是。
此時又有太醫從內室出來,元和帝身形未動,語氣卻略顯急促,問道“查出來沒有,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就小產了?!”
太醫跪倒在地,與先前跪著的太醫交換眼神,惶恐的伏在地上道“回皇上,微臣查探結果與陳太醫一致,昭儀是吸入某種有墮胎成分的藥物所致,但具體是什么,一時半會還未能查清。”
“那還不快去查!蠢貨!”
元和帝猛的揮手,桌上茶杯被衣袖掃落,砸在兩人身前。
兩人連連告饒,其中一人叩首道“回皇上,因下毒的途徑太多,飯食茶水,衣物熏香皆有可能,因此查證起來比較麻煩,但只要給臣時間,臣定能查出真相!”
又是下毒?
蘇小酒若有所思的看向皇后,后者卻一臉從容,甚至還伸出手指,饒有興味的打量著新做的護甲,哪還有半分為沐清兒打抱不平的樣子?
太醫在屋內轉來轉去,不時拿起什么東西嗅一嗅,跟警犬似的,竟真被他們找出線索。
其中一個拿著香爐從內室跑出來,獻寶一樣交給元和帝道“皇上,查到了!就是這熏香的問題!這里面被人摻了麝香!”
麝香有活血的功效,一般孕產婦都要謹慎使用,如今出現在此,定然是有人特意為之了。
隨著他出來,蘇小酒的鼻子也敏銳的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淡淡的,卻令人心生煩悶。
她趕緊對榮妃道“娘娘,您還是坐遠些吧。”
那太醫忙道“不妨事,這香已經熄滅了,殘存的氣味不足以對孕婦產生危害。”
另一個太醫接著解釋道“毒性強弱與計量有關,昭儀娘娘是因為日日聞這熏香,中毒過甚,這才引起小產的。”
蘇小酒便放了心,只是越來越覺得這香的問道有些熟悉,又仔細嗅了嗅,不就是娘娘點過的極品凝神香?
還記得一個夏日午后,娘娘在雨中彈唱時曾點燃此香,當時她覺得不好聞,娘娘便命人收了起來,還笑話她沒福氣,享受不了好東西。
她目光如電,第一個便看向皇后,皇后卻沖她微微一笑,而后悠悠開口道“本宮聞著這香味倒是有些熟悉,不知是什么香?”
榮妃有孕,對氣味格外敏感,仔細分辨一下,咦道“聞起來像是極品凝神香,不過這香歷來是別國進貢,全由皇后分配,如今竟被摻了毒進去害的沐昭儀小產,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