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各找新歡?
他對蘇小酒的說法十分欣慰:“孺子可教,你若當真能這么想,本王就放心多了!”
陸夫人卻一口痰卡在了嗓子里。
老頭子滿嘴胡說也就罷了,小酒怎么也跟著瘋言瘋語起來?!
她不贊同的看向蘇小酒:“這話當著我們說說也就罷了,見了蕭景可千萬注意些,既然成了親,那自是要守著夫君好好過日子,哪能動不動就和離?”
攝政王捋著胡子,不在意的揮手:“嗐!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別說找新歡,便是養面首也使得!”
陸夫人忍無可忍,當胸捶他一拳道:“越說越沒個正形!那是良家女子能做出的事?!你當心把小酒教壞了,小景來找你算賬!”
“他敢!”
攝政王梗著脖子,對勸阻小酒這件事百折不撓:“這些且不說,一旦你嫁給他,就要跟著去南夏,你當真舍得離開娘娘允兒,離開弟弟,離開大淵?”
果然相處久了,他知道蘇小酒的軟肋在哪,一句話直擊痛點。
她確實舍不得。
穿越到現在,可以說她走的每一步都離不開娘娘的扶持與信任,知遇之恩無能為報,如今允兒還小,娘娘又添了一雙兒女,正是用人之際,她若就此跟蕭景走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在她心底深處,早也將她們看做自己家人,一旦遠嫁,想見面就難了。
陸夫人見她果然猶豫,趕緊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古來多少女子不是如此?而且小景那孩子我了解,定不會冷落了小酒,慢慢習慣也就好了。”
老頭哼了一聲,繼續道:“到時他登基為帝,總不能天天待在后宮圍著蘇丫頭轉,那南夏后宮也是個虎狼窩,便是沒有其他妃嬪,還有狄太妃虎視眈眈,你以為丫頭會有好日子過?”
陸夫人簡直要被他氣炸了,雖說她對蘇小酒最后選了蕭景這事也有些不滿,但老話說得好,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親,只要人家兩個年輕人愿意,她們非親非故,哪有阻攔的道理?
這死老頭卻鐵了心要將親事搞黃,對他能有什么好處?
何況正如他所言,將來小景極有可能繼承南夏皇位,老頭子壞了人家好事,引起兩國爭端該如何?
當下板起臉來將人趕去一旁,親自拉起蘇小酒的手道:“別聽他胡說,紹帝無妻妾,那狄太妃都是奶奶輩的人了,到時你成了皇后,還需怕她不成?”
這下攝政王終于耷拉著臉不說話,想了想又覺不爽,說道:“不行,就算是答應,老子也得將那小子拖幾天,讓他總跟老子嘚瑟!”
蘇小酒感動他為自己著想,但她已經是成年人,不管結果如何,都要有勇氣去承擔。
見攝政王跟對小孩一樣連唬帶嚇,不由抿唇偷笑,輕輕福身道:“多謝王爺處處為小女著想,您放心,若在南夏待得不開心,小女隨時都可回來。”
攝政王臉色這才好看些。
陸夫人圓場道:“這話說的對,你既從宮中出閣,這里便是你的娘家,受了委屈盡管回來訴苦,自有我們替你撐腰。”
蘇小酒再次道謝,不好耽誤人家夫妻敘話,便躬身告退。
看她走遠,陸夫人轉頭抱怨:“你這人就是多管閑事,人家兩人你情我愿,你非要在這煽風點火,再說女子出嫁從夫,若因為丈夫納妾而和離,留下個善妒的名聲有什么好處?”
攝政王哼了一聲:“說的倒輕巧,那趕明兒老子也納上幾房美妾,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大度!”
“死老頭子,你敢!”
“哼哼”
攝政王得逞的笑:“看吧,還說別人善妒!”
“你!”
陸夫人憤憤的指著他,氣的險些說不出話:“好啊你,這是嫌棄我人老珠黃了?你剛才怎么教小酒的來著,好,你去納妾,多多的納,我明日便與你和離,把這當家主母的位子都給你空出來,隨便你往回娶!”
說罷一扭頭,掩面哭道:“虧我這些年為你生兒育女,為陸家當牛做馬呦”
攝政王頓時慌了神,上前將她挽住哄道:“你看你,怎么開個玩笑竟哭起來了?我若真有那心思,早十幾年便納了,還用等到現在?”
陸夫人把袖子一拿,卻是裝的,不屑的白他一眼:“哼,有賊心沒賊膽,你敢納一個試試?我叫你連家門都進不去!”
說完徑自去了內殿,留下攝政王獨自在風中凌亂。
攝政王訕訕的跟上去,個老婆子,現在也學會戲弄人了。
先去跟張姑姑報個平安,見她精神好了許多,應該沒幾日便能下床走動,蘇小酒便回了自己屋,把這一年攢的所有銀兩都翻了出來,倒在桌子上仔細清點一遍。
每月月錢算忽略不計,有娘娘之前店鋪給的分紅,還有后來的玻璃廠利潤,錢莊盈余,加起來竟有幾百萬兩之多。
這還是去年冬天大寒,玻璃廠生意受了影響,除了給她定做的那些,廠里其他單子接的很少,如今天氣轉暖,玻璃廠一旦正式復工,利潤何止是翻幾倍?
蘇小酒越算眼睛睜的越大,乖乖,自己這次穿越簡直如同開掛,不僅身份翻轉,錢也是大把大把的賺,還都沒費什么力氣,還有比她更幸運的嗎?
原本她對自己身家如何并不怎么上心,但如今要成親,總得心里有個數。
蕭景身份公開,卻并沒什么爵位,做侍衛統領多年,想來俸祿也有限,府中還養著好幾口子人,肯定是沒多少余錢的。
就算她不想將婚禮辦得多復雜,但置辦東西,宴請賓客也要花費不少,總不好讓他手頭太緊迫,便想著自己出一部分。
將一切收拾妥當,她獨自坐在梳妝鏡前,想著不久之后,自己就要結束單身生活,跟另一人攜手度過此生,心里又涌起一股淡淡的惶恐。
前世到死都是單身狗,穿越不到一年,就要與人成親了?
婚前恐懼癥……
她站起來做個伸展運動,好讓緊張的情緒緩解幾分,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不就是結個婚么?
蕭景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將來必定不會辜負她,再說,她并非只能攀附男人的菟絲花,兜里有錢,走遍天下都不怕。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她可不能自己先泄氣了。
收拾好東西,蘇小酒又拿出幾張銀票,朝著春末所在的院子走去。
年輕人修復力要比老年人強了很多,經過幾天的養護,春末已經能下床走動。
蘇小酒進門時,她正坐在炭盆旁邊,聽到動靜微微側頭,便又轉過身去。
她身上一直涂著藥膏,因此只穿了薄薄的褻衣,正將袖子挽起來,對著上面交錯的傷口發呆。
見到蘇小酒,她的表情并不熱絡,淡淡打聲招呼,若無其事的將袖子放下來,又一心一意盯起盆里的火苗。
“春末,這幾天感覺怎么樣?”
春末嘴角掛著嘲諷的笑:“不勞郡主掛心,死不了。”
蘇小酒從懷里摸出幾只瓷瓶,輕輕放在桌上道:“我給你帶了幾瓶藥,用過之后應該不會留疤,你可以試一試。”
這是她專程跟蕭景要來的,只是不知春末的傷口已經過了好幾天,見效快不快。
春末終于轉過身,拿起一只瓶子翻看:“連個名字都沒有,你確定管用?”
“這是大內侍衛們專用的,他們外傷多,金瘡藥用量大,方子自然精進,你且試試吧。”
聽到大內侍衛專用,春末眼中懷疑才淡去,隨即又笑道:“果然身份不同,做事也便宜許多,竟連大內的東西都能隨便找來,否則我哪里有福氣見到?”
剛要打開,突然又停下動作,直直看著蘇小酒問:“是澄少爺給你的?”
“不是他。”
春末審視她一會兒,看起來不像是撒謊,這才低下頭去,口中說出的話卻讓人不舒服:“身份高了,自然有的是人討好。”
對這些酸言酸語,蘇小酒已經麻痹了,她能體諒春末的心情,更覺得為此生氣得不償失,于是道:“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春末細細涂著傷口頭也未抬:“郡主直言便是,奴婢洗耳恭聽。”
“我要成親了。”
春末豁然抬頭。
“你放心,不是陸澄,是蕭景。”
蘇小酒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就覺得心累。
春末目光躲閃:“郡主這話說的奇怪,我有什么放不放心的。”
她確實曾表露過心悅陸澄,也說有自知之明,不會因為蘇小酒嫁給陸澄而妒忌,但蘇小酒不是傻子,有些情緒是掩蓋不住的,即便不說,眼睛里也早就寫了。
春末自然也想到了之前的事,有些不自然道:“蕭統領是好的,能娶到郡主是他的福氣。”
蘇小酒道:“能嫁給他,也是我的福氣,我想說的是,成親以后,我可能就跟著他離開大淵了,所以提前跟你道個別。”
“為什么要離開大淵?你們要去哪?”
這下春末顧不得酸,驚訝的看著她。
她一直在床上躺著,又不似張姑姑耳聽八方,因此并不知道外面具體發生何事,更不知道蕭景是南夏皇子的身份。
盆中木炭發出噼啪的聲響,蘇小酒走到她身邊坐下,拿起鉗子添了兩塊炭,笑道:“因為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的父親是南夏人,他自然要回去認祖歸宗,所以我當然要跟他一起。”
她說的一派輕松,春末卻久久說不出話,此刻她說不上自己什么到底什么滋味,好像有點高興,又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那你走以后,娘娘跟殿下們怎么辦?”
“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我走了以后,還得需要你照顧的更盡心些,娘娘雖然有些小脾氣,其實最體恤咱們,只要你老實本分,日后娘娘定會為你尋個好歸宿。”
春末心忽然提起,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半句上,這意思,莫不是小酒現在就要將掌事之職讓出來?
她早就該自覺些的!
這么想著,便抑不住的興奮起來,她跟小酒同一日成為大宮女,如今小酒要離開,掌事之位肯定非她莫屬了!
只是不好表現出來,于是道:“那是自然的,娘娘對咱們這樣好,咱們自該盡心盡力。”
見她說的真誠,蘇小酒便放下心來,之前春末總覺娘娘偏心,心中不平她可以理解。
等自己離開皇宮,春末就是唯一的大宮女,那些芥蒂也就隨著時間慢慢消失了吧。
雖然春末與她一起在內殿伺候,對娘娘和殿下們的習慣也都了解,但蘇小酒還是忍不住又細細叮囑一番,尤其是允兒過敏之事,更是重中之重,她反復強調,切莫再給旁人下手的機會。
春末聽的有些不耐煩,出口將她打斷:“你考慮的也太多了!如今娘娘成了皇后,那些黑心之人也都死的死,走的走,還有誰會害殿下?”
蘇小酒蹙眉:“防人之心不可無,殿下才一歲便成為儲君,還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紅,娘娘要照顧四個孩子,肯定有顧不上的時候,你們不得多警醒些?”
春末只覺耳朵都被這些話磨出繭子,不想她繼續說下去,便練練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還有別的嗎?”
“再就是三公主,她心思格外敏感,你記得別冷落了她。”
見她說來說去就是不提掌事之位的歸屬,春末終于忍不住道:“這些我省的,你不用再贅絮了,只是你走了以后,這宮里總得有個掌事的,你覺得誰比較合適呢?”
到底誰合適,可不是蘇小酒能說了算,具體還得看娘娘的意思。
只是她既然這么問,蘇小酒便想了想,說道:“不是還有張姑姑在嗎?現今宮里新添了不少宮人內侍,她只需把控全局便可,應該也能過得去。”
張姑姑年紀大了,實不該再讓她操勞,但娘娘要坐月子,陸夫人也不能常來,這宮中大小事務除了她照看,一時也找不到更妥帖的人。
當然,等娘娘出了月子,體恤姑姑年邁,再任命誰就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