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胖子鐵春江的祖上,也是出過能人的。你別看現在鐵春江過得不咋地,可是當年鐵春江的先人卻是過著富得流油的生活,家有良田百畝,還有仆人,老媽子侍候著,也確實是風光一段的。
鐵家先人干的是風水先生的行當,替人批八字,斷吉兇,看風水點穴。后來時代變了,不興這一套了,到了陸幾年的時候,更是把鐵家干的這行當判了死刑。
鐵春江的曾祖父就因為這個丟了命。
為了能生存下去,不惹事,鐵春江的祖父立刻決定金盆洗手,以后都不干這行了!他們這一行話說多了屬于泄露天機,那是要遭天譴的,嚴重點的,還會禍遺子孫,劃不來啊!
從那時候起,鐵春江的祖父就再也沒有起過卦,也沒再給人瞧過風水。當時他的四個兒子,最大的十六歲,最小的才三個多月,對這行也是一知半解。
家傳的本事還沒學明白呢,老子就金盆洗手了,連帶著他們也就沒再接觸這這一行,漸漸的就把這本事給荒廢了
到了鐵春江這一代,鐵家人已經徹底從這一行中脫離了出去。鐵春江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從老家的一口破箱子里,翻到了半本被蟲蛀掉的古籍,從而才因緣際會,有了今天這一遭。
當鐵春江說出大陣已成,這四個字時,陸天澤就知道,即便是他,也救不了胖子了。
胖子已經半成魔無藥可救了。
“既如此,就讓我送你上路吧!”
上路,不是輪回,可見陸天澤是下定了決心,讓胖子魂飛魄散,消彌他的一切苦厄,罪孽。
他扔掉了桃木劍,將一只特制的金屬棒拿了出來。這根金屬棒只有成人拇指粗細,通體呈銀色,似銀非銀,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樣的金屬做的。棒身雕刻有繁復的花紋,除此之外,還有佛、道兩教的箴言刻在上面,看起來就很高大上的樣子。
在網子里不斷掙扎的胖子見了這東西,慘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他灰蒙蒙的瞳仁里透出濃濃的懼色,他身后不斷變換的那五張鬼臉,更是驚悚至極,一個個張牙舞爪,恨不能立刻抽身離去。
陸天澤拎著那根銀色棒子緩緩向胖子走去。
胖子束手無策,幾次掙扎著想跑,未果,等到陸天澤在他身前站定時,胖子干脆不掙扎了,一副束手待斃的模樣,隱隱還有不甘模樣。
“我一死,我們家的仇就再也報不了了,姓蔣的也就安全了,他的命還真好。”胖子冷笑一聲,臉色似乎恢復了一些,變得紅潤起來,“自此沒了仇人,得了我們家的地,建他的風水別墅吧!”
陸天澤只道:“天理循環,它日自有報復找上門,你且安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副了無生機的胖子突然伸手,快速拔掉了他頸后的幾根鋼針。
“不好。”
鐵春江與陰魂相處多日,又煉制了他們,此時的他已經是個半人半鬼的怪物了。他的雙眼已經成了灰色,說明心智正在一點點的消失,很快就會變成一個嗜血冷酷的厲鬼。胖子之所以還能保持理智,全賴他頸后的那幾根鋼針所賜,鋼針一拔,他的魂魄會立刻離體,與大陣中的其他四個半殘魂融為一體,到時候只怕真的就是一場惡戰了。
陸天澤不敢馬虎,立刻揚起手中的攝魂棒向胖子打去。
鐵春江雖然胖,但是動作卻很靈活,拔掉鋼釘的他周身力氣大漲,竟然一下子震斷了蓋在他身上的那張網子,朝著陸天澤撲了過來。
陸天澤手里的銀棒輕輕顫抖,劈頭蓋臉的朝著胖子的身上招呼。
胖子不敢硬碰硬,閃身便躲,同時手捏法決,一個小小的灰色虛影從他體內掙扎出去,沖著陸天澤張牙舞爪,卻因為忌憚他的斬魂棍不敢過來。
陸天澤見了,暗叫一聲糟糕,胖子果然沒了人性,竟然第一個將自己兒子的蔭魂放了出來。
那孩子活著的時候也才五六歲,如今成了陰魂也是一樣什么也不懂。他們沒有情感,沒有喜怒哀樂,不會有那么多的顧忌,做事全憑結締者的吩咐。
讓陸天澤沒有想到的是,那胖子似乎不打算與他多做糾纏,直接祭出大招,把其他幾個親人的陰魂也一并放了出來,為的就是一舉將陸天澤拿下。
陸天澤不慌不忙的應對著,他的斬魂棒所到之處,無不傳來凄厲的叫喊聲,這些蔭物,碰到了至純至陽的斬魂棒會立刻灰飛煙滅。
只是他低估了這幾個陰魂與胖子之間的契合度,幾個陰魂紛紛離開胖子的身體,隨后在半空中轉悠了兩圈,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豈有此理。
陸天澤最后的一點慈悲被鐵春江接連二三的手段消耗怠盡,他的主要目的是救人,若不是念在那幾個人質平安無事的份上,他也不會一而在,再而三的對胖子留手。
他念著鐵家一家子含冤而亡,本想放他們一馬,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
這些陰魂居然鉆進陣眼當中,激發胖子的殘破大陣。
小木屋不停的晃動起來,好像隨時可能會塌方似的,胖子猙獰大笑,身上的黑煙越來越多。
陸天澤知道不能再等,揮著斬魂棒,口中念念有詞,朝著鐵春江揮去。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有必要去對付那幾個陰魂了,眼前最要緊的是,是先除掉鐵春江,胖子一死,其他依附著而存于世間的陰魂也就不足為懼了。
陸天澤念念有詞,手里的斬魂棍突然變成了火紅色,好像一塊被燒紅的烙鐵一樣,映得鐵春江的眸子都是紅的。
“去死吧,全都死。”胖子嚎叫一聲,風團四起,好像龍卷風襲境一般,小木屋吱吱作響,幾乎瞬間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到半空,眼看著就要被絞成粉末。
陸天澤覺得自己仿佛罷身在龍卷風的漩渦之中,颶風吹得他站立不穩,睜不開眼睛,眼看著就要被卷到天上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驚訝的咦了一聲,“你們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