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四人終于將衛生打掃干凈。
牛駿峰在整個房間的每間隔間轉了一圈,隨后看向背對著他的蘇然,“兄弟,你就讓我住這里唄!你放心,我不跟你爭睡臥,我就在外間搭個床就好了。”
怎么樣都比住六人一間的號舍強吧!
蘇然頭也沒回,拒絕道:“外間我準備用來做書房,你就別想了,”將背包里的衣服拿出來,平攤在桌上,看著衣服上的褶皺蹙了蹙眉。
牛駿峰張了張嘴,還想說話,蘇然將背包往桌上一扔,轉過身一笑,“我為了不與人同住一間房差點退學,離開云溪書院。所以,你就別為難我了。”
牛駿峰睜大眼,他沒明白。
蘇然沒給他問的機會,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少年,你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享受的,六人號舍有什么不好?多幾個朋友不香嗎?”
話說完,人已走到門口。
牛駿峰有心想反駁,但想到蘇然之前說走不了仕途,在書院還不能叫蘇然這個名字。
他將話憋了回去,也走出門口。
“我們號舍現在就我和馬正宏兩人,還有四個床位沒有人。”
“朱明禮不與你們住?”
牛駿峰搖頭,“沒有,他住我們隔壁,他們號舍到是住滿了,且六人都是推薦進來的。”
蘇然點頭,她懂,說白了,朱明禮那個宿舍的學員,都是走后門進來的。
將房門上了鎖,朝院門外走去,道:“我們也去隔壁唄!好歹我與周先生有一面之緣,現在還有緣分成為鄰居,理應去打個招呼。”
扶風小筑里的房子都是院外白墻環護,里面屋子與北城住宅區的白墻黑瓦房差不多,唯一不相同的就是這里的窗戶做的很大。
到是與臨山村四合院的東西廂書房差不多。
周柏的住所雖說是在隔壁,但也隔了十米遠左右。
兩人剛到院門口的時候,馬正宏和朱明禮剛好走了出來。
蘇然看了眼兩人身后的院內,低聲問,“周先生有客人?”
朱明禮點頭,“嗯,是老師以前的同窗。”
“那行吧!既然他有客,我改天再來與周先生打招呼。”
馬正宏笑道:“都餓了吧!咱們是去食堂吃?還是去外面吃?”
蘇然想了想,“去外面吃吧!不是還要買東西?”雙手一攤,“我的房間什么都沒有,我晚上還要睡覺的。”
“走走走,去外面吃,”牛駿峰朝小筑外面走去,想到食堂的清湯寡水,他就沒什么胃口。
“你們先走著,我去鎖院門!”
蘇然回到院內,喂大黑喝了靈泉水,隨后才將院門鎖好,帶著大黑追上三人。
“華夏,我們要去馬場,你是和我們一起去?還是在書院門口等?”
“門口等吧!”蘇然看向三人,“沈大哥的馬還在院教處,我去看看他走了沒。”
與三人分開,蘇然沿著記憶往院教處的方向走去。
“那誰,誰準你牽著馬在院內走的?”
蘇然看著指著自己喝斥的男子,這人是之前在院教處給自己登記的中年男子。
慕生似乎叫他子昌來著。
她行了一禮,“見過先生,我這不是馬,是驢。”
“什么?”明子昌下意識的歪頭看向,被少年擋住一邊的黑色東西,等看到似乎真不是馬,他嘴角抽了下,接著喝斥道:“驢也不準在院內行走,你快點將它牽走。”
大黑第一次被人驅趕,生氣的瞪著對面的人,眼看就要沖他嚎叫。
蘇然眼疾手快的拍了拍大黑的腦袋,隨后朝對面的人道:“第一次來學院,還不太了解,學生這就將它帶走。”
明子昌滿意的點點頭,袖子一甩,背著雙手就朝前走。
路過少年和驢的時候,眼角的余光打量著黑驢,看清真是一頭驢,他眼角抽了抽。
嘀咕道:“驢什么時候能長的這么威武雄壯了?莫非是變異的驢?”
蘇然回頭看了眼,見人走了,隨后笑了笑,加快腳步前走去。
說實話,牽著一頭驢在書院內行走,她其實也覺得有些怪怪的。
沈修辭一襲錦緞藍袍站立在一顆樹下,笑意盈盈的看著小跑著走來的少年。
“沈大哥,等很久了嗎?你吃飯沒?”
“不久,”他笑了下,“在老師那里吃了點。”
蘇然一笑,“就是剛剛幫我的老先生嗎?”
老先生?沈修辭眸底一閃而逝的驚訝,笑道:“是啊!小然以前不認識老師?”
“不認識,還是第一次見呢!”蘇然笑了笑,“多謝沈大哥,如果不是你老師說話,我的宿舍肯定沒那么快解決。”
沈修辭眸光微閃,“這可不關沈大哥的事,”低笑一聲,“走吧!還沒吃午飯吧!”
說著直接翻身上馬,朝有些微愣的少年抬了抬下巴!
“上驢!”
蘇然朝四處看了看,見遠處只有伶仃的學子坐在草地上,石頭上看書。
笑了笑,利落的攀上大黑的背上,隨后一踢驢腹,大黑很有默契的立馬撒丫子就跑。
看著一下子跑遠的人和驢,沈修辭微愣,隨后低低的笑出了聲。
拉了拉韁繩,踢了踢馬腹,“我們也走吧!”
朱明禮三人騎在馬上,剛停在書院門口不遠處,就見一人一驢從門口飛奔出來。
三人具是見鬼般,心里都道:牛人,竟然敢在學院內騎驢,騎驢就算了,還敢跑的那樣快。
蘇然沒有停下來,示意三人跟上。
牛駿峰剛想問沈大哥呢,就看到沈修辭從書院門口出來,那速度,一點也不比蘇然的慢。
三人,“……”
沈修辭路過三人的時候笑了笑。
馬正宏幽幽的開口,“我覺得蘇兄很有做紈绔的潛質?”
“咳咳”朱明禮拉了拉韁繩,“我們也走吧!興許蘇兄不知道學院不準騎馬之類的。”
幾人出了北城區街道,才從坐騎上下來,隨后牽著馬/驢踏進中心區。
中心區和北城區就隔了一條四米寬的道路。
明明是隔了一條道路,卻一邊熱鬧一邊安靜。
就像是一個極端,卻不讓人覺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