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小筑!
蘇然坐在桌前,笑瞇瞇的看著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蕭雷,“既能當貼身小廝,又能當護衛,還能兼職廚子……蕭雷,原來你這么能干啊!”
不能干能行嘛!蕭雷心里有些碎碎念,想他從一個暗衛變成明衛,又從明衛變成貼身侍衛兼小廝,現在他還得兼職做飯。
想到這一個多月苦練的廚藝,他心里又有些神氣,自己又點亮了個生活技能。
主子也熄了要將他發配,換蕭鳴的想法。
這樣一想,蕭雷臉上的得意藏也藏不住,將最后一盤紅燒排骨擺在桌上。
他一本正經道:“這些都是屬下該做的,屬下做的還不夠好,屬下會努力多學幾道菜,讓主子和公子變著花樣吃……”
蕭墨瀾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吃飯吧。”
“……是,”蕭雷摸了摸鼻子坐了下來。
蘇然吃了一口魚肉,點了點頭,笑道:“還不錯,魚肉鮮嫩,口感俱佳。”
她看向蕭雷,“辛苦你了。”
蕭雷面色微紅,嘿嘿笑了聲,“不,不辛苦。”
午飯過后,在書房里待了半個時辰,蘇然才去上課。
蕭墨瀾主仆倆也沒繼續待在扶風小筑,與蘇然出了扶風小筑就分開了。
蘇然下午的課程是騎射課,藝術院新生的騎射課是每七天一節課,一節課是兩個時辰。
“華夏,來來來,咱們比一比,我就不信了,射箭輸給你,這騎馬我還能輸給你。”
楊思晏騎在一匹馬上,立在不遠處朝蘇然招手。
“不比,”蘇然拒絕的干脆。
“為什么不比?你不會是不敢吧!”楊思晏踱馬過來。
蘇然懶洋洋的瞟了他一眼,“贏了沒彩頭,沒意思。”
楊思晏認同的點了點頭,“也是,確實沒意思,”似想了想,建議道,“那,輸了的請吃飯?”他身下的馬時不時的躲著蹄子,似乎有些不耐的樣子。
蘇然蹙眉,似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這樣吧!我要是贏了,這一個學期的值日衛生,你幫我搞了,如何?”
“這個好,成交成交!”
旁邊的宗寧同情的瞥了他一眼,他雖然沒有看過黑驢最快的速度,但自從與牛駿峰等人認識后,他也從他們那里知道,黑驢的速度,比他們的馬還快。
更何況,以他的了解,華夏要是沒把握贏,絕不會下這樣的彩頭。
一旁的云均看到他同情楊思晏的神情,笑道:“你那什么眼神,你覺得楊四會輸?”
楊思芹走了過來,看了眼已經走到馬場跑道的兩人,他摸著下巴,“再怎么說,也不可能輸給一頭驢吧!雖然那頭驢有些與眾不同。”
宗寧瞟了眼旁邊的兩人,“要不,咱們也來賭一賭他們倆誰贏?彩頭就與他倆的一樣,輸的就將對方負責的衛生搞了?”
十三居這邊,蕭墨瀾主仆倆剛走到正房,就見胡燕燕從偏廳走了出來。
“你怎么在這里?誰準你進來的?”蕭雷聲音有些嚴厲,他上前兩步,查看這人有沒有拿什么東西。
胡燕燕被這猝不及防的厲喝聲嚇了一跳,蕭雷這幾天雖然對她不假辭色,但還是第一次這么嚴厲的語氣。
她心里有些羞惱,剛想說話,抬頭就看到蕭雷身后側,白衣纖塵的身影。
她臉驀然一紅,沒理蕭雷,往旁邊移了一步,怯怯的開口,“公子,燕燕只是進去幫忙打掃衛生……”
蕭墨瀾蹙眉,沒等她說完就從旁邊走了過去。
蕭雷看著是錯愕,不敢置信的少女,眸里閃過諷刺,臉上卻不顯,嚴肅道:“胡姑娘,我早就跟你說過,正房這個地方沒有允許,不準過來。你不聽就算了,你還進了屋內……”
他沒有再說下去,以他對主子的了解,這一家人,主子不會讓他們住在這里了。
很快走廊里只剩胡燕燕一個人,她咬著唇,臉色慘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屋內,蕭墨瀾的目光落在椅子上的畫卷上,他剛想拿起來,似想到什么。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開口,“這畫卷有沒有動過?”
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那位姑娘拿起來幾次,但都沒有打開。”
這時蕭雷也走了進來,聽到飄忽的說話聲,卻不見人影,他臉上一點其他表情也無。
他曾經也是個暗衛呢!
“主子,”他躬身,一副等會差遣的樣子。
蕭墨瀾坐到桌案前,手指輕敲了敲桌面,“胡氏夫婦在北城區的小街擺攤?”
“是,胡氏夫婦賣的是小吃攤,從早上卯時正到傍晚酉時正。他們的兒子胡小炎在一位舉人開的學堂念書。”
“那就在那孩子上學的附近,給他們找一處房子,幫他們交半年的費用,之后再去農學院說一聲。”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蕭墨瀾叫住剛轉身的蕭雷,他起身
走到一旁,拿起椅子上的畫卷,“阿然昨天拉下的,你給她送回去。”
蕭雷猶豫了會,沒有伸手,遲疑道:“主子,我覺得這畫應該是蘇大小姐送您的,昨天出門的時候,她好像是特意進屋里拿出來的。”
蕭墨瀾手頓了下,似想到什么,他眼睛閃過亮光,心里隱隱有些期待。
修長白玉般的手指將畫卷的繩子解開,動作輕柔的打開畫卷。
蕭雷也沒有退出去,他好奇的上前兩步,身子前傾,探頭看向打開的畫卷上。
下一秒,他眼睛睜大,驚艷,震撼的看著畫卷上的一狼一人。
“簡直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主子就在眼前,屬下都要以為主子跑到畫里面去了。”
“下去吧!”蕭墨瀾頭也沒抬,眼里似有一道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畫卷上的風景。
“……是,”蕭雷內心抗議,他還沒看清楚,不想走……
畫卷上的蕭墨瀾坐在草地上,背后靠著一頭白狼。
這幅畫面郝然在山脈里,蘇然第一見他的時候。
蕭墨瀾低笑出了聲,眼里有火熱的光,他低語,“原來第一次見面就將我放入心里了嗎?”
看著畫里出塵的人,他又笑了下,明明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是狼狽的,可畫上的自己非但沒有一絲狼狽。
倒像是隱藏在山林間的謫仙,而他背后的白狼,就像是他的坐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