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笑呵呵的招了招手,“咱們還要再往前走一走,從右邊這條路繞過去,在湖的上首,那兩座山之間的小路進去,里面是一個山谷,還有個小瀑布,小水潭。”
眾人往右邊走了一小段路,右邊的七八米遠的地方是一大片花海,全是黃色,黃白色,白色的小野菊。
此時的花海里正有十幾個,年紀不一的女子背著簍子似在采摘著那些小野菊。
突然的看到一群少年男子的出現,那些女子雖有害羞,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有人就近采了朵野菊,看著手上的黃色野菊,問道:“她們摘這些野菊做什么?”
“野菊是一種野生植物,它的花可以入藥,是一種功效出色的中藥材。可治疔腫,喉疔,喉癬……白菊也叫甘菊,抗菊等,它的功效:效疏散風熱,平肝明目,清熱解毒,可治:風熱感冒,發熱頭痛,目赤昏花,肝腎不足,目暗昏花,眩暈驚風,治肝陽上亢,頭痛眩暈……”
眾人沒有想到這種常見的野菊花,還有這么多的藥用價值,還可以治療這么多的癥狀。
他們有人到是知道菊花可用來泡茶,卻是第一次知道菊花有這么多的功效。
聽完蘇然對黃野菊和白野菊的介紹,他們表示,長見識了。
“不是,華夏,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楊思晏看向蘇然,心想:別跟我說這小子還懂醫。
走在前面的慕生也笑瞇瞇的回頭看了眼蘇然,越了解越覺得這孩子的優秀,他的優秀不是那種高調張揚的,是潤物細無聲的。
“就是閑來無事看了幾本醫書,”蘇然笑笑,也沒多解釋。
“不是,你還閑來無事?”楊思晏瞪眼,“你的時間這么充裕?”
蘇然側眸,“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時間不充裕了?”
楊思晏還沒開口,就有人開口了,“你讀書,學畫,學琴,學棋……你還有閑來無事的時候?”
如果蘇然不是新晉的畫藝大師,畫畫沒有這么厲害,他們也不會這么問。
蘇然心里咳了咳,面上卻不顯,淡然道:“沒辦法,我過目不忘,翻看醫書,掃一遍就記住了,不花費我多少時間。”
眾人:“……”
一行人走遠之后,花海里少女們這才湊在一起說話,蘇然剛剛的話她們也聽到了。
其中一位少女小聲道:“你們說,我們的菊花是不是賣便宜了?”
“如果真像那位公子說的那么好,那確實是賣便宜了,”說話的瓜子臉少女說完看了眼走遠的一群少年,又道:“下次去藥堂的時候,我們就將那位公子剛才的話與藥堂的人說說。”
“啊,我都沒記住多少。”
“我也是呢!”
瓜子臉少女:“……那就先別記住你們各自記住的,我們回去再說出來合一下。”
山峰看著不遠,但真走起路來還是挺遠,眾人上了馬騎了兩刻鐘左右,才在兩座山之間的路口下了馬,又再走了兩刻鐘左右才到了目的地。
山谷腹地很大,呈菱形形狀,前面左右皆有高低不一的小山,整個山谷郁郁蔥蔥,鳥語花香。
小野菊在這里已經不起眼了,因為一眼望去,周圍都是顏色不一的花朵顏色。
有桂花,木槿花,木芙蓉,還有一座山的其中一整面都是藍紫色的牽牛花。
“霧草,這也太美了吧!”有人沒忍住爆了粗,引得慕生不贊同的看了他一眼。
楊思晏直接將馬的韁繩在鞍上纏繞好,拍了拍馬,讓它自由活動。
慕生拍了拍手,朝眾人開口:“只能在這一片山谷走動,不可以往更里面走……只在這待兩個時辰,別浪費時間了,自個找地方開始吧!”
“是,先生,”眾人異口同聲。
蘇然與宗寧往右前方走了走,在小瀑布和瀑布下的水潭邊上停了下來,水潭的旁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石頭,其中最大的有一米高,兩三米左右寬。
“你們說這水下面有沒有魚?”
兩人側過頭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來的楊思晏。
蘇然站在水潭邊上往水里看了看,水質很清澈,開口:“水至清則無魚,你的想法要落空了。”
“你又知道我什么想法?”楊思晏翻了個白眼。
宗寧笑了笑,“楊四兄是想烤魚?”
蘇然笑出聲,朝楊思晏手一攤,“看到了吧!你的心思可不止我看出來了。”
楊思晏白了兩人一眼,將背上的畫板放了下來,掃了眼周圍,隨后問:“找好入畫的角度了沒?”
“還需要找?”蘇然看了他一眼,一副高深莫測道:“此處盛美,處處皆可入畫。”
說完,轉身就往回走,朝大黑走去。
楊思晏,宗寧:“……”
將背包畫板從大黑身上拿了下來,蘇然直接走到離著山谷出口的七八米遠的右側方。
這個位置,即可看到右邊的瀑布,又可看到左邊大半個山谷的樣貌。
畫板直接往草地上一放,拿出工具,蘇然先調好顏料,隨后再在畫板上鋪上宣紙。
“華夏兄,這么快就開始動筆了?”
蘇然是蹲著作畫的,聽到聲音,她抬頭朝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只見,楊思芹拿著畫具朝她走了過來。
她笑問:“你也準備在這個角度畫?”
“嗯,看來看去,還是覺得一進山谷的那一瞬感覺最好,這個角度看的也更好。”
楊思芹直接在蘇然右手邊的,幾米遠的草地上停了下來。他拿出一塊兩米長寬的布,平鋪在草地上,將畫板放在上面,他盤腿坐了下來。
蘇然低頭看了眼腳下的草地,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帶個可以墊在地上的布呢!
蹲著畫也是怪累的。
“我背包有果子,要是餓了,可以拿來吃。”
楊思芹笑了下,“好。”
一個多時辰之后,蘇然的一幅山水圖就出來了,整幅畫她主要用的是青色和朱紅色,少許的墨色和藤黃色。
她主要畫的是山和瀑布,山上的凸顯的花不過是點綴,就是山谷里的點點野菊,也隱約透著迷離。
蘇然起身活動了會,隨后收拾好畫具,她側過頭看向不遠處的楊思芹。
楊思芹似有所感,側過頭,見蘇然前面只剩畫板和畫板上的紙張,就知道他已經畫好,他笑道:“我還需半刻鐘。”
蘇然聳了聳肩,“那我先去清洗畫具。”
她直接拿著用過的毛筆和顏料碟,往水潭那邊走去。
“華兄,你也畫好了啊!”聞淳剛洗好畫具,就見蘇然走了過來,笑問了一句。
蘇然笑著點頭,掃了眼正在洗畫具的幾個人,笑道:“你們也是挺快的。”
“嘿嘿,我們在那邊看到一棵板栗樹,想著等會去打點板栗,”一人邊說的時候,手指了指左邊的一座矮山。
聞淳摸了摸鼻子,笑道:“那棵板栗樹還挺大的,板栗很多。”
蘇然嘴角微抽,她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這些為了打板栗,所以加快了作畫的進度?
她一本正經道:“那你們得快點,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就到兩個時辰了。”
“嘿,那我們就先去了,等會請你吃板栗。”
蘇然微笑,囑咐幾人注意安全,雖然慕生說這里常有人來,但危險也并不是沒有。
在水潭邊洗好畫具,陸陸續續的也有人過來洗畫具。
蘇然回到作畫的地方,楊思芹正蹲在她的畫作前。因為沒干,所以她也沒有收起來,就那樣放著。
楊思芹側過頭笑道:“剛才還覺得自己畫的不錯,這會看了你的,到是覺得自己的缺了些什么。”
蘇然輕笑,“別謙虛,誰還不知道誰啊!”
楊思芹的丹青造詣還不錯,挺有天份。而她自己不一樣,畫功是有了,但意境不太穩定。
靈感來了,超長發揮,靈感欠缺的時候,畫作就沒了靈氣。
這也是慕生對她無語頭疼的地方。
楊思芹低笑幾聲,“那我先去清洗畫具了。”
蘇然擺手,“順便叫他們過來吃果子,我帶了一人一個。”
他們中午個個吃的都是早上食堂的饅頭,冷了又干又硬的,不好吃。
楊思芹笑著點頭,蘇然趁著沒人,直接往背包里放了三十四個蘋果,她的背包夠大,再放多二十個也還裝的下。
沒一會,楊思晏與宗寧幾人就過來了,“華夏,我哥說你喊我們吃果子,在哪呢?”
蘇然剛將畫收好,將蘋果從背包里倒出在畫板上,幾人眼睛立馬放光,視線已經黏在了紅彤彤的大蘋果上。
“一人一個,你們誰拿一個送去給先生。”
“華兄,你人真好,早就聽說你手里的大紅果好吃,我今天可是有福了。”
劉廷說完,已經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眼睛頓時瞇了起來,他含糊道:“好七。”
“好吃,比我吃過的大紅果都要好吃十倍,不,一百倍。”
蘇然嘴角微抽,“那是你們餓了。”
楊思晏白了四人一眼,笑著道:“感情不給你大紅果,華夏就不是好人了,”拿起一個蘋果塞到一人手里,“別光顧著自己吃,送去給慕先生。”
“順便叫其他人過來,”蘇然朝離開的人喊了一句。
那人邊跑,頭也沒回的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不多時,除了去打板栗的人沒來,二十二個人或蹲或坐在草地上,咔咔咔的津津有味的吃著蘋果。
還挺有節奏的。
蘇然默默的往旁邊挪移了幾步,又挪了幾步,感覺耳邊的咔咔聲小聲了點,才繼續吃著手里吃了一半的蘋果。
過了會,眾人都吃完了手里的蘋果,有人還垂涎的看著畫板上的蘋果,咂咂嘴。
這時,去打板栗的人也興沖沖的回來了,看他們有人提著飽滿的背包,有人穿著中衣,抱著外衣,就知道他們打的板栗不少。
慕生走在一行人后面,邊吃著手里的大紅果,邊走了過來。
未時末,眾人收拾好東西,牽著馬出了山谷才騎上馬,準備返程。
“華夏,板栗拿去你那里煲啊!”
蘇然看了眼楊思晏,“行啊,隨你們。”
“噯,你們看,前面似乎發生什么事了,”聞淳一手拉著韁繩,另一只手指著前面。
遠遠的就見湖旁邊的道路上,有一群女子在那里,似乎在與什么人對立。
蘇然瞇著眼,她似乎看到那群女子前面有男子。
“走,看看去,”楊思晏說完,就驅馬朝前。
慕生:“……可別沖撞了人家,咱們書院可不能出現登徒子的壞名聲。”
眼見其他人也駕馬朝前了,他也只來得及叮囑一聲。
楊思芹額角抽了抽,對于自家弟弟不跟先生打招呼就離隊的行為,他表示,回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蘇然輕咳一聲,含笑道:“先生,我們也去看看,免得楊思晏被人當成了登徒子。”
“呵呵”慕生笑了幾聲,拉了拉韁繩,“走吧!”
楊思晏七八個人的馬跑的很快,蘇然等人離著十多米遠,就見他們擋在一群姑娘的前面,他們對面站著幾個男子。
“發生何事了?”慕生一到近前就下了馬詢問,十幾二十個女子自動退了開來,隨后走到慕生的背后。
“先生,這幾人是歹人。”
五個人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看著出現的慕生和一群少年,似在衡量些什么。
前面那個隱隱是帶頭,他朝慕生抱拳,“在下和兄弟們并非歹徒,我們是受人之托,來請這位姑娘跟我們走一趟。”
蘇然看向他所指的人,頓時蹙起了眉,她走了出來,直接擋在寒月的身前。
“不知壯士受何人所托,請我姐姐過去?”
有人心里嘩然,花寶悅幾個小姐妹看到蘇然,眼睛頓時亮亮的,差點就脫口而出華夏二字。
寒月眼里的驚訝一閃而逝,看向蘇然,低聲道:“這件事我能解決,”說完,她凌厲的看向對面的人,“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我寒月就是死,也不可能當妾。”
少年們心里的各種驚訝,八卦的眼睛頻頻看向寒月。
蘇然瞪眼,“當妾?”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對面的人,“你們主子是誰?讓他出來跟我聊聊,他不知道我姐姐有未婚夫了嗎?”
寒月可是林世海的心上人,她可是知道,林世海已經在計劃他們的未來了。
這會聽到有人要寒月當妾,蘇然心里有點火。
她看向寒月,見寒月眼里有笑意,看著自己的目光挺柔和的,蘇然心里松了一口氣。
自己不算多管閑事,寒月這樣確實是不愿意給人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