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天上無一顆星辰,天空下的天地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明。
雪化后的天氣本就比較冷,在夜里溫度更是持續下降。
兩人一驢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往四合院而去。
蘇然藏在蕭墨瀾的斗篷下,臉貼在他的后背上,隔著斗篷都能感覺到外面的風嗚嗚作響。
她低頭看向水滴玉石入住的位置,那里還在發著光芒,可她現在卻覺得有些冷了。
可見現在天氣有多冷。
說來也奇怪,蘇然也就第一次在空間之靈吸收功德的時候,見到過如絲線般的功德之力。
在那之后就沒再見過那樣的奇景。
大黑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蘇然回過神來,掀開斗篷的一角,看到不遠處亮著的燈籠,她微愣了下。
隨即一想,應該是趙華榮讓誰留了下來。
大黑停了下來,蘇然掀開斗篷搭著蕭墨瀾的手,翻身跳了下來。
還沒等她拉門鈴,里邊就傳來輕微的聲響。
蘇然后退了兩步,里面就傳來似乎是門閂拿開的聲響,緊接著,門被打了開來。
昏暗的紅色燈火下,露出蕭雷的身影,他走出門口,恭敬的朝兩位主子躬身行禮。
“主母,主子。”
蘇然瞥了他一眼,有心想踹他一腳,她朝門內走去,看向似愣住了的郭家父子。
她壓著嗓音開口:“郭大哥,你們怎么沒跟著一起走?”
郭從福回過神來,心想:剛剛自己一定是聽岔了。
他微微躬著身,笑道:“太太讓我們留下來和公子一起走,”末了,他問:“公子,可餓了?要吃點什么?我去做。”
蘇然回過頭,看向走進來的蕭墨瀾,“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讓蕭雷去準備就好,”蕭墨瀾伸手拉過她溫涼的手,用他溫熱的大掌包裹住,隨后看向郭從福,“燒些熱水,她沐浴之后再吃。”
眼看兩人已經走進了垂花門,郭從福只覺眼前還閃晃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滿腦子都是兩人牽著手,消失在垂花門的身影。
一旁的郭東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都呆愣住了,昏暗的光線下,沒人看到,此時的他臉色通紅,一直紅到了耳根下。
父子倆也不知道此時是什么心情,只覺復雜極了。
蕭雷將大黑送進籬笆門后,回來看到的就是傻站著的兩父子,他伸手在兩人面前揮了揮,“干嘛呢?不冷啊!”
郭從福回過神,僵硬著脖子,側轉過頭的時候,似咔的響了下,他嘴唇干澀的開口:“蕭雷兄弟,你為什么叫我們家公子主母?”
別問他為什么會認定蕭雷喊的主母,是他們家公子。
直覺,他的直覺。
蕭雷臉上的笑容陡然一收,身子站的筆直,他疑問道:“我有這樣叫嗎?”不等郭從福回到,他又道:“你聽錯了。”
語氣肯定又認真,還挺理直氣壯,說完,淡定的拍了拍郭東的肩膀。
“走,給我打下手,兩位主子肯定餓了。”
翌日!
蘇然收拾東西,她書房里已經沒有什么東西了,大多被趙華榮他們收拾完,已經帶到云城那邊去了。
留下來的都是書柜桌椅,以及市面上可以隨意買到的書、筆、墨等。
將睡房的被褥、床簾等全部放入柜子里,箱子里。看著空蕩下來的屋子,蘇然心里滋味難明。
她想起了自己當初從山里出來時候,那種茫然,舉目無親,不知道何去何從的心情。
“阿然,好了嗎?”
蘇然轉過身,看到的就是蕭墨瀾靠著門框,眉眼溫和的看著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進來的,她拿起椅子上的背包。
“好了,走吧!”
蕭墨瀾伸手拎過背包,一俯身,在蘇然的額頭親了親,隨后,他直起身,“走吧!”
大門口,李荷花,林三槐以及林福慶都來了。
林福慶看到院門里面走出來的蘇然就笑,他的腰間掛著一個玉煙桿。
蘇然露出笑容,“五伯,荷花嬸,三槐叔。”
“嘿,你小子,回來也不知道去家里吃個飯,”林福慶嘴上雖然埋怨著,臉上卻笑瞇了眼。
“時間太忙,剛才還想著,等會繞到村里,和您打個招呼再啟程的,哪知道您就來了。”
蘇然確實是這么想的。
林福慶手一直摸著腰間的玉煙桿,笑了一會,他問:“還回來不?”語氣似有些惆悵和不舍。
他也確實很不舍,誰能想到他林福慶一輩子,臨老還能有幸認識這么一位“小朋友、”忘年交。
做了一輩子泥腿子,以前走在路上都不會有人看一眼,現在去到哪都被人尊稱一聲“林老先生。”
想到這,林福慶眼睛有些濕潤。
“當然,”蘇然指了指莊園的方向,“五伯,荷花嬸,三槐叔,那里一直走,一直到有岔河的地方,我在那里建了一座園子,我放假都會回來。”
看向三人,一笑,“等我回來,請你們去那里玩。”
“噯,那感情好。”
“好好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然笑了下,“五伯,您年后也要動身去往別地了吧!”
“不止我,咱們村有二十幾個后生,以及鎮上附近村的人,加起來有兩百來人,那縣令說,年后會有大人物要來,到時候先從附近的縣城開始教授。”
說到這個,林福慶老臉又樂開了花,感覺腰身都直了些。
蘇然走到蕭墨瀾身邊,從背包里拿出三罐茶葉,一罐給了李荷花,一罐給了林福慶,還有一罐托林福慶幫她送給林伯。
也沒聊多久,蘇然等人就在三人揮手間遠去,朝云城出發。
路過臨山鎮的時候,去了一趟李山民那里,順便讓蕭雷給朱明禮送了一封信。
免的到時候還特意去找她。
她有預感,林世海幾人還會去臨山村,路過祁縣,讓蕭雷將林世海幾人的信送到君越樓,讓沈金金幫忙送一下。
祁縣碼頭。
暗三與一五零、一五一已經等在這里了,三人此時都不再是暗衛裝扮。跟蕭雷一樣,身穿勁裝,成為了明衛。
蘇然側過頭,“一下子扒了你三個暗衛,你心不心疼?”
“呵”蕭墨瀾揉了揉她的腦袋,“傻。”
腦殼一陣一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