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離開小牛村,還去了附近的三個村子,回到午時的小樹林已經是酉時正。蕭昂已經在樹林中等候。
“公子,您回來了!”
經過一個下午,蕭昂心情依然不是那么平靜,看著蘇然的眼神炯亮,心里依然將她當成了神靈。
蘇然雖然將蕭昂帶進了空間,但也只讓他見到小一片的果林與種稻谷的田地,空間里的靈泉湖,藥田等地都沒讓他看見。
“嗯,事情如何了?”
她從白虎背上下來,說話的同時,將她騎的馬從空間里放了出來。遂又摸了摸白虎的腦袋,隨后將它收進空間的院落里。
“回公子,小山坳的糧食都運走了,明天早上必定能送到附近的村子里。”
蕭昂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面上卻很鎮定,他頓了下,“根據暗衛一零零一回稟,西北地界的第一個縣是吉和縣,新縣令是今年的新科進士,上任才三個多月……”
抬眸看了蘇然一眼,“公子,這位縣令名喚云平,是您的同窗云公子的大哥。”
蘇然驚訝,倒是挺巧!
蕭昂繼續道:“據一零零一說,這位云縣令到任的時候,縣衙的糧倉早已見了底,這幾個月縣衙施粥的糧,都是云縣令與城內的常做善事的幾家在支撐著。”
蘇然歪頭思忖了三秒,說了句等會,她進空間將紅衣換下,隨后出了空間,利落的翻身上馬,看向又不平靜了的蕭昂。
她道:“走!以最快的速度去吉和縣。”
亥時正左右,縣城門已經關閉,蘇然兩人在距離縣城門五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此時的縣城門口有火光,離著這么遠都能聽到嘈雜聲。
“公子,屬下去看看。”
“嗯!”
蘇然也下了馬,拍了拍馬臉,示意它在原地等著,她則往附近黑乎乎的樹林走去。
將白虎從空間里放了出來,讓它解決了人生大事之后,再帶著它進空間里吃些果子。
好在,白虎雖是肉食動物,但它卻與藍天白雪一樣,都對小朱果情有獨鐘,吃完了一整棵樹上的小朱果,整個虎都愜意到不行。
完全不會說還想吃肉,吃不飽。
蕭昂回來的很快,蘇然從樹林出來一會,他就騎著馬回來了。
“公子,是縣城外聚集的百姓在鬧事,傍晚時候,縣城內有兩家人言明,家里已無糧食繼續施粥……”
整個吉和縣人口有一萬多人,從去年上半年開始,城內的大戶人家就有開始賑災的,一個縣城的大戶人家的家資能有多少?
在這個有錢也買不到糧食的時候,一戶人家能夠施粥一個多月,那都是盡了力了。
蘇然:“有辦法進縣城內嗎?”
“有,我們可以從側面的中門進去。”
吉和縣縣衙糧倉,此時幾個糧倉都是空空如也,就連守衛也沒有。
在夜晚,黑漆漆空蕩蕩的大倉,看著有些陰森森的。
蘇然算了算時間,朝廷的糧食要運到這邊,再到分配,起碼也是下個月快到月中的時候。
兩百包稻谷,四千斤稻谷,也能撐到朝廷的賑災糧到來。
“公子,云縣令帶來了!”
蕭昂的聲音從倉庫門外傳來,蘇然轉身走了出來,看到被蕭昂扛在肩膀上似乎暈過去的人。
蘇然嘴角微抽,所謂的帶過來就是將人弄暈帶過來?
“把他放在倉庫門口,”似想到什么,又道:“你走之前,將他弄醒,告訴他熬過這個冬天,明年就有雨下。”
蕭昂微張著嘴,眨巴著眼,心想:他們家主母,還會看天象?不,她一定是與某位下雨的仙神認識。
蘇然一看蕭昂那表情就知道,這小伙在想什么,她道:“別胡思亂想,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末了,看了眼已經被放在地上的人,到是與云均有幾分像。
“好了,我先走,你后面跟來。”
“是!”
蘇然走后,蕭昂拿出腰間的面具帶在臉上,面具是用草繩臨時編的,隨后將頭發弄下來,隨意的將前面的頭發綁到腦后。
儼然是之前青州山脈出來的隱世族人。
蕭昂剛解開云平的昏睡穴,他就幽幽轉醒,看著四周黑乎乎的地方,云平倏地坐直了身子,戒備的看著身前的人影。
“你……”
“醒了,”蕭昂打斷了他的話,“你也不用問我是誰,問了也不會告訴你,我家少族長讓我告訴你,熬過下半年,明年就會有雨下了。”
“什么?”
云平怔愣了下,嘴里的話脫口而問,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面的人影,想要看清這人的模樣。
奈何,天上雖有月華,但卻照不進這個屋檐下,而且這人還是背著光,他連具體身形都看不準。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人年紀不超過二十五。
“熬過下半年,明年就會有雨下,”蕭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么年輕就耳背可不好,行了,話已說完,我走了。”
剛要走,似想起什么,他又道:“糧倉里的糧,是我族為這次天災出的力,你以后記得做個好官。”
云平還沒從熬過下半年,明年就會下雨這句話出來,就又被糧倉里的糧給弄懵了。
糧?他看向四周建筑,雖然光線昏暗,但他還是認出了,這是縣衙的糧倉。
他轉過頭,看向旁邊大開的門,他倏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快速走到門口,里面雖然黑,但還是看到有一堆黑影。
云平回轉過身,就見剛才站的位置已經沒有人影,他剛想追出去,門口的方向又傳來剛才那位男子的聲音。
“忘了告訴你,北側中門的守衛也太不警覺了,竟然在睡覺。”
“這位公子,還請等等……”
云平追出門口,卻見人已騎著馬揚長而去,他站在門口好一會,似想到什么,他轉身進了門內。
他是個怕黑的人,此時卻摸著黑走進了糧倉,在一堆黑影里面摸索。
感覺到手里觸碰到的是裝糧食的麻袋,心里一喜。等到手指在麻袋口艱難的扣出幾粒顆粒,他放到嘴里一咬,谷殼和白米的香味,頓時在舌尖彌漫。
“是糧食,是大米,百姓有救了,”云平心里狂喜,嘴里喃喃,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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