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對京城的局勢也只是了解了一些表面，聽完蕭墨瀾的敘說，也只點了點頭，不發表任何意見。
看著突然不說話的小姑娘，蕭墨瀾在籃子里捻起一顆小巧的紫色漿果，喂到蘇然嘴里。
“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嗯？”蘇然歪頭，咀嚼著果子的嘴也停了下來，“去京城？”眸子一瞬間亮亮的，隨即似想到什么，又恢復平淡下來。
見蘇然吃完果子，蕭墨瀾又喂了一顆，同時說道：“京城那些糟心事，不會擾到你讓你煩心，京城也有好玩的地方……”似想到什么，他又道：“到時候，我想帶你去見大哥。”
“咳咳”蘇然被嗆了下，“你，你有大哥？”
她睜著水潤清亮的雙眸，纖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有些沒想到。
“我的世子之位是兩年前繼承的，在這之前一直是大哥，不然我當初也不可能去參加科舉……”
蕭墨瀾似想起什么，垂下眼瞼，眸子里的難過一閃而逝，他抬眸，繼續道：“十一年前，母親和大哥去神醫谷看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山匪……一行三十人，只有大哥和護著他的一個護衛和丫鬟活了下，但大哥的雙腿卻在那場意外中廢了。”
“山匪？”蘇然蹙眉，雖然蕭墨瀾臉色平靜，但，她能感受到，他說起這事，心里在難過。
“自然不是，我母親出身江湖，雖不是頂流高手，卻也屬于一流，護衛和貼身丫鬟武功皆是一流，護著大哥的那個護衛更是頂流高手，但他也是受著重傷，帶著大哥逃回來的。”
蘇然給他嘴里塞了個車厘子，過了會，問：“幕后黑手是誰？”
“是那位在后面推波助瀾，安寧候齊家和威遠候劉家，山匪是他們從江湖上請來的殺手。”
“老皇帝為什么要這么做？”蘇然擰眉，“你們長寧侯府有什么讓他惦記的？”
“嗯，”蕭墨瀾微點了下頭，“長寧侯府在梁朝未傾之時就掌握著一支兩千多人的暗衛和三千多人的情報網。梁朝分裂之時，我祖父因與大齊上任皇帝是好友，在他自立為王的時候，我祖父擁護了他……都說天家無親情，當了皇帝之后，一邊感激我祖父，一邊又忌憚著祖父手上的力量……”
“好在祖父也留了一手，為安他的心，就將明面上的力量交給了他……我出生沒多久，蕭家內部發生了一些事，我父親也在那一次受重傷，也因為那一次，雖然及時掐滅了，但也依然泄露了一絲……”
蘇然微張著嘴，歪頭想了想，這也就想的通，為什么蕭墨瀾在小的時候會被下毒。老皇帝這是要蕭家無后好掌管那只力量？
怕不是做夢吧！
暗衛是什么？除了能力，最重要的就是忠心。
老皇帝心思不好猜，盡做惡心事。
蘇然：“那齊家……”
“就剩安寧侯與威遠候了，那位護著，他們不出京城，不好明面動手，加之……”
蕭墨瀾頓了下，“這些事摻雜的太多，不宜污染了阿然的耳朵。”
從果林出來，蕭墨瀾在地鋪上休息，蘇然則帶著兩只鷹在茶山里采茶，或許是太興奮，兩只海東青很是亢奮。
時不時的就飛去果林，叼一顆小朱果回來，銜在嘴里，好一會之后吃下去，繞著蘇然飛了一圈之后，兩只海東青靠在一起咕嚕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蘇然也沒管它們，自顧摘自己的茶葉。
蕭墨瀾也沒休息多久，蘇然在茶山里待了一個多時辰，他起來了。
“不多休息一會？”看著走過來的人，蘇然問了一句，他沒說，自己也知道，他們這幾日定是日夜趕路，沒怎么休息過。
蕭墨瀾順手接過蘇然手里的籃子，似笑了下，道：“你是不是忘了靈泉的功效了。”
蘇然歪頭笑了下，“靈泉水喝了雖然可以讓人精神百倍，但，睡覺是人的生理現象，是本能。”
末了，問：“那，要出去嗎？”
“嗯，出去吧！”
突然的又從空間里出來，藍天和白雪震驚的喉嚨里咕嚕咕嚕的發出聲響，眼珠子四處亂轉。
蘇然伸手揉了揉它們，笑道：“自己去找個地方睡覺，大晚上的別亂叫。”
“咕”藍天歪頭，撲扇著翅膀，一副不愿去休息的樣子。
“不用管，它們本就喜歡在夜間活動，”蕭墨瀾也不管它們愿不愿意，拎著藍天和白雪就將它們放出了門外。
蘇然輕咳一聲，“現在睡不著，趁著現在沒人，咱們去將你泡過澡的靈泉水解決了？”
剛要將門重新關上的蕭墨瀾，手頓了下，他似笑了下，“我去提出來。”
不多時，黑蒙蒙的小筑里，兩個人提著桶拿著瓢，給小筑里的樹澆水。
蘇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半夜給小筑里的樹澆水了。八月十五那次，賀景風來的時候，蘇然也給他泡過靈泉水，那時也是半夜起來，還差點被起夜的老伯發現。
兩人動作很快，提了大概六桶水左右，六號院和五號院附近的樹都澆了些靈泉水。
靈泉水的靈氣雖然大部分都被蕭墨瀾身體吸收了，但還是能讓這些樹的壽命增長的。
上次，還是摻了熱水的，第二天都能感覺樹木的生命力旺盛了些。
“小心。”
蘇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蕭墨瀾帶離了原地幾米遠，因為太突然手里的瓢沒有拿穩掉了出去。
“怎么……”她捂住胸口，話沒問完，就見兩人剛澆的那棵樹上，有什么東西撲在地上。
“喳喳”
蘇然：“……這是什么鳥？”差點掉她頭頂。
“似乎……是喜鵲，”蕭墨瀾也有些無語，摸了摸蘇然的頭，隨后撿起瓢，一手提起兩個桶，一手牽著蘇然，“我們回去。”
蘇然走了幾步，回過頭，黑暗中那只鳥還撲在樹根下，喳喳的叫著。
“不會是你的泡澡水引來的吧！”她有些驚恐，“會不會把蛇引來？”
蕭墨瀾緊了緊蘇然的手，“別擔心，書院里住人的地方都有定時撒藥粉，一般不會有蛇。”
末了，他又道：“不過，以后你一個人不要半夜出來澆水，天沒黑就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