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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鄭衡回去的,是一個身形纖細的姑娘。
她負著鄭衡,飛一般在夜里行走,在永寧侯府附近,她們追上了侯府的馬車。
其時,章勇不斷甩著馬鞭,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府中。他身后的馬車廂,車簾子破破爛爛的,隱約可見三個人影晃動。
見到這些,鄭衡略松了一口氣。幸好,大家都還活著……
下一刻,鄭衡聽到身下的姑娘嘬了幾個輕微口音,像風吹葉子的聲響。隨即,她便聽到盈真喚道:“勇叔,請停一下馬車,姑娘……不大舒服。”
接著,章勇“吁”的一聲,便讓馬車停了下來。趁此機會,鄭衡便由那纖細婢女帶著,飛快地上了馬車。
當馬車再次動起來的時候,馬車上依然只有三個人。所不同的,這一次在馬車上的,是真正的鄭衡。
朦朧月光中,盈真雙眼通紅,帶著顫音喚道:“姑娘,您……”
鄭衡看了看這兩個飽受驚嚇的婢女,出言安慰道:“沒事了,你們受驚了,你們什么都不用說。此事我會同祖母細說的。”
說罷,她便擺了擺手,閉目不語了。
她腦中一直在想的,是那個婢女身上的兩處劍傷。——這兩處劍傷,本應該出現在她身上的。若沒有裴定,若沒有裴定的屬下……
她必將深受皮肉之苦!
那兩處劍傷雖不致命,卻相當深,可見來人是精心計算過的。鄭衡想必那一瞬間必是殺氣滿溢,只是為了試探是否有守衛;然而章勇及盈真等人卻沒有受傷,又可見來人的小心謹慎。
也是,暗算是一回事,若真出了人命,還是因為赴順妃晚膳而出的人命,那么就會留下不少手尾。魏羨出手,果然細致周詳,她算漏的,大概就是千輝樓了。
不知這一次試探,魏羨可滿意了?但鄭衡相當不滿意,她心中怒火翻騰,越來越熾烈,臉上卻越來越平靜。
鄭太后,心情不怎么美妙。
……
章氏一直在佛堂等著鄭衡回來,待聽到鄭衡受傷后,她幾乎是跑著來到長見院的,身子因為緊張擔心而微微發抖。
衡姐兒只是去一趟甘棠雅集而已,怎么會受傷呢?
她來到鄭衡寢室的時候,只見鄭衡臉色蒼白,正虛弱地倚靠床頭,而床邊替換下來的衣衫,則帶著大片血跡,還似有破損。
一瞬間,章氏心如刀絞,她想起了寧氏。寧氏那會兒也是如此虛弱,強撐著力氣,切切懇求她照看一雙兒女。若是衡姐兒出了什么事……章氏真不敢再想下去。
這時,鄭衡朝章氏笑了笑,低聲說道:“祖母……我有事單獨與祖母說……”
“好好好,祖母讓她們退下去,祖母就在這聽著。章媽媽已去請府醫了,衡姐兒乖乖的……”章氏如此說道,下令讓所有人退了出去,包括雙眼紅腫的盈真盈實兩個人。
章氏看著染血的衣衫,心想著衡姐兒傷得這么重,府醫會不會有辦法,衡姐兒到底怎么受傷的呢?
她還在想著,便看見鄭衡一骨碌坐了起來,她正想阻止鄭衡的動作,卻猛然發現了不對。
因著衡姐兒坐了起來,棉被便滑落了,她白色的中衣,只有幾點紅印;再看到衡姐兒雙眼晶亮有神,正笑瞇瞇的,這哪里像是受傷的樣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母,我回來的時候的確遇襲了。只不過,受傷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鄭衡緩緩道,將千輝樓上發生的一切道來。
當中有所隱瞞的,便是將裴定換成了周典。她無法向章氏解釋為何會與裴定有交集,更無法解釋裴定為何會如此幫她。
章氏心目中,周典為人良善好義,的確會幫這樣的忙,況且章氏也不能上禹東學宮求證,這番說辭,尚能遮掩過去。
當聽到利劍刺向車廂時,章氏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緊緊抓住鄭衡的手臂,將她從頭到尾細看了一遍,然后才吁了一口氣道:“衡姐兒,幸好你沒事,幸好……但是順妃為何要襲擊你?”
“我也不清楚,宮里出來的貴人,我不明白她們在想什么。不過,今日順妃相當贊許賀德,如今我才知道,繼母的長兄,原來是關外衛大將軍。”鄭衡巧妙地說道,提及了賀家。
章氏是個聰慧的人,并且對時局也清楚,想必北州寧氏、賀家有關的事情,章氏已有所覺。順妃的伏擊,固然是為了老師的暗衛,但為難鄭衡未嘗不是為了賣賀家一個好。
當中門道,章氏十分明白。果然,聽到宮中妃嬪與賀家的字眼,章氏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祖母,我裝作受傷便是為了應付順妃。還請祖母助我一臂之力,將此事滿過去……”鄭衡這樣說道,將扮作受傷的意圖說了出來。
這次伏擊之后,魏羨必會派人來驗證自己受傷的真偽。魏羨面上要作出完全不知此事的姿態,就不會明目張膽,必會暗中通過其他途徑來查探。
說起來,永寧侯府由聞州別駕鄭晁及夫人謝氏,順妃若是不想到這個,那才奇怪了。
既如此,鄭衡便也裝作糊涂,利用鄭晁夫婦將消息送到魏羨的耳中,當作是送一份禮給魏羨了。如此,章氏的配合就必不可少了。
在府醫到來之前,章氏終于點了點頭,然后鄭衡安心地虛弱倒下了。
第二日,鄭衡遇襲的消息便在永寧侯府傳開了。染血的衣衫、蒼白的面容,都透過府醫的口傳到了謝氏的耳中。
與此同時,章氏不依不饒地去了榮壽院,在鄭仁面前狠狠道:道即使揚到聞州府衙,也要將兇徒繩之于法。這樣一來,這事便鬧開了,鄭晁便再次聽說了。
對鄭衡遭遇此等橫禍,鄭晁夫婦面上心疼,心中絕對是暗爽的。尤其是謝氏,下令讓仆婦丫鬟將此事暗中傳了出去。
謝氏的想法很簡單:鄭衡不是去參加甘棠雅集了嗎?那又怎么樣,說到底,還是個沒有福氣的!
就在永寧侯府姑娘受傷的消息傳出去之時,鄭衡則在仔細辨認著衣衫上的兩個劍口。她要記得,這兩個劍口是怎樣的,魏羨是怎樣派人伏擊她的!
這兩劍,原本是刺在哀家身上的。沒有人,在刺了哀家之后,還能優哉游哉做個宮中貴人!
魏羨,不是還沒有離開河東嗎?
ps:求問大家,作者君是不是要將更新時間提前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