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衡前來江南道之前,就已經想過須得等到江南道之戰徹底結束才能回去的。
她出發得倉促,來不及怎么安排妥當,只將善后事宜交給了裴家。
但這么多時日國企了,京兆并沒有傳來關于鄭家的任何消息。
由此可見,裴家將事情處理得很好。
當然,其中最少不得的,便是鄭家沒有什么人在意她,因此就連她離開這么些時日,竟然也沒有人發覺。
如今即將返回京兆,她才突然生出一絲荒謬感來。
裴定返回營帳的時候,便見到鄭衡這副出神的樣子,忙問道:“阿衡,你……沒事吧?”
鄭衡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呢?趙大均那里……應該不會答應讓你留下吧?”
千秋神色有一絲頹然,可見事情并不順利。
裴定點頭,苦笑道:“真叫你猜對了,趙大均應是接到了密旨,我是必要要返回京兆的。”
如今有關裴、葉兩家的事情,在京兆鬧得沸沸揚揚,不管他還是葉雍,都必須返回京兆了。
他沉默了一瞬,漂亮的鳳目復燃了亮光,這樣道:“回去也好,江南道這里……四哥很快就會來接手江南道的事情了。”
小錢兒因為在石皋流民營中傳遞消息,這次也必須跟著他一起回去。
因此,四哥已經從京兆趕來了,就是為了接手他們未做好的事宜。
不管是各州府兵曹糧草的消失,還是魏戈他們的下落,都會繼續查下去。
見他臉色實在不好,鄭衡走近他,將手覆在他手背上,道:“千秋,返回京兆也好。如今戰事落幕,許多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既然至佑帝這么急著讓他們返回京兆,那么他們就回去吧,只不過……回去之后,怕是局勢不會像至佑帝所料的那樣了。
哀家的好皇兒,自始至終就拎不清問題出在哪里。
這一次返回京兆,她便要好好教一教他了!
與此同時,葉雍夫婦也在商量著回京的事宜。
王昑臉色有掩飾不住的喜色,這樣道:“相公,我們終于可以回去了。”
她也知道如今京兆針對葉家的種種傳言,但是她完全不怕。
因為,她相公取下了石皋的首級,這是天大的功勞,沒有人能夠抹殺。
此次回京,他們是帶著功勞回去的,必定能解葉家之困!
葉雍就沒有那么樂觀了,從關外衛傳出的那句歌謠威力太大,現在葉家都沒有找到破解之法。
而且,江南道這里……他總覺得自己似遺漏了什么,卻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這時,王昑想起了一事,終于忍不住開口道:“相公,如今就要返回京兆了,可以將鄭衡來了招討司的事情揚出去了吧?”
她一直在尋找機會想將此事揚出去,但先前到底顧忌著鄭衡那些話語,所以強自按捺了下來。
可是,等到了現在,她也知道了鄭衡那些話語只是一句威脅而已,可恨她投鼠忌器了那么久!
葉雍皺眉看著王昑,不明白她為什么還在糾結此事。
就算將此事揚出去又如何,一個女子的閨譽而已,能對朝局有什么影響呢?
他正想說什么,腦中卻靈光一閃,臉色頓時變了。
他終于想起自己遺漏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