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蘭臺他們要趕在十月初九之前到仙源山。
因此接下來的小一個月便沒有過多停留。
且也沒有像之前那樣經歷諸多波折,行程堪稱順利。
在距離仙源山還有三天路程的時候,早起就下起了雨。
蘇好意穿戴好了,晃到司馬蘭臺的屋里來,隔窗看雨。
“公子,咱們現在走還是等雨停了?”墨童進來請示司馬蘭臺。
“時間來得及,雨又下的不小,先別急著動身了。”司馬蘭臺說著已經拿出一部醫書來讀了。
下雨天在客棧無事可做,便只能蒙頭大睡,又何況蘇好意這人一到雨天就犯困。
“八郎過來。”就在蘇好意準備離開回去睡覺的時候,司馬蘭臺叫住了她。
蘇好意應聲回頭,司馬蘭臺看了一眼一旁的硯臺。
蘇好意立即會意,司馬蘭臺是要寫醫案了,讓她幫著磨墨呢。
蘇好意過來一邊磨墨一邊打哈欠,等墨磨好了她也困得睜不開眼了。
“到床上去睡。”司馬蘭臺輕輕彈她的腦殼兒:“等雨停了我叫你。”
蘇好意同司馬蘭臺相處久了,早就習慣,當即嗯了一聲,就晃悠到司馬蘭臺的床邊,一頭栽下去,抱著被子開始呼呼大睡。
司馬蘭臺睡過的床鋪會有一股淡淡的藥香,這氣味讓蘇好意分外迷戀。
窗外秋雨潺潺,下得纏綿悱惻,壓根兒就沒有停的意思。
司馬蘭臺寫完兩個醫案,將筆輕輕放下,回頭看床上的蘇好意睡意正濃。
司馬蘭臺眼簾忽然垂下去,他的睫毛根根分明,顯得他的眼神濃郁深情。
最終,他還是起身朝蘇好意走去。
將銀針拿在手上,輕巧又準確地刺向蘇好意身上的十八處穴位。
在這過程中,蘇好意并沒有醒來,只是輕輕地側了側頭。
將近正午雨才住了,天卻依舊未放晴,淡淡的一層灰色籠在頭上,伴著風,讓人覺得涼意深深。
蘇好意被司馬蘭臺叫起來,在客棧中簡單吃了午飯,一行人便又上路。
再往前走便是上山的路了,沿途不會再有人家。
坐在車上,蘇好意才開始一本正經地向司馬蘭臺詢問關于仙源山的一些事情。
“公子,我們為什么一定要趕在十月初八,初九,初十這三天到仙源山?”
“因為這三天仙源山上會現有奇景,歷來被作為收新人的標志。”
“是什么奇景呢?”
“先說了不好玩兒,你到了就知道了。”
“那仙源山每年要新招多少個徒弟?”
“每年都不固定,因為要經過選拔,資質差的絕不錄取,往往上千個人中只有二十個人有資格進山。且就算錄取了,進山學習的過程中若犯了大錯也會被逐出師門。”
“如此說來還真是苛刻啊!公子,我覺得我就夠嗆,只怕到那里就會被踢出來。”
“你不會。”
“為什么?”
“說了不會就不會。”
仙源山不但在大夏國享有盛譽,周邊的鄰國同樣。并且他這里招收學徒不分國界,只看資質。所以每年來這里拜師的都有幾千人。只是這些人中良莠不齊,更何況仙源山選徒的條件不是一般苛刻。
天空漸漸放晴,初七這天蘇好意他們已經能遠遠看到仙源山了,山勢并不格外峭拔,但巍巍然甚有氣勢,且云霧繚繞,顯得很是神秘。
且路上很是擁擠,乘車騎馬還有步行的。
聽口音真是五方八地哪哪兒都有,目的地卻都是仙源山。
這些人如同朝圣一般虔誠,仙源山在學醫人的眼中的確就是世間圣地。
仙源山外圍建有兩排房舍,是給來這里拜師的人暫住的,選拔的日期共三天,沒有住的地方當然不行。
初八這天早晨蘇好意是被外邊的動靜給吵醒的。
“外頭怎了?”蘇好意揉著眼睛起來,胡亂套上外衣走出去。
剛出門一抬頭她自己也給鎮住了。
只見仙源山上空頭天藍如碧,正上方卻浮著小山一般的一大塊云朵。
那云朵形如屏風,且如彩虹般呈現五彩。
這么漂亮的云朵到哪里都是祥云,誰看了都要驚奇。
“這就是我說的奇景,”不知何時司馬蘭臺已經站在蘇好意身后:“這個叫做云影錦屏,只有每年的十月初八到初十這三天會有,所以就把這三天定做收徒的日子。”
“真的好漂亮!”蘇好意喃喃:“難怪人都說仙源山是人間仙境,我算是信了。”
“里頭景致更好,”司馬蘭臺俊臉上隱著笑意:“想不想進去?”
“嗯嗯嗯!”蘇好意點頭好似雞啄米:“我去看看到底怎么選徒的。”
來的人要排成三隊,輪流在三處測試,每合格一處便給一朵淺碧色的花,三朵花都拿到手就可以進山了。
“今天就差不多有兩千人,”蘇好意估計著眼前的形式:“按蘭臺公子之前說的,最多也就四十個人會被選中。我得先看看都考什么,好有個準備。”
考場就設在露天,兩邊是仙源山的年輕門徒,雁翅排開,個個身穿白衣,風神俊逸。
見了司馬蘭臺雖然不便上前,但都神情恭敬,顯然對他很是尊敬。
一共六位考官,兩兩一組。年紀都不小了,有的神情嚴肅,有的卻很和藹。
三處都豎起一面鐵牌,分別寫著“識海”、“靈臺”和“玉闕”。
“公子,這牌子是什么意思?”蘇好意不懂就問,反正自己身邊有個不要錢的向導。
“識海考察聰慧,靈臺看的是心性,玉闕則是外貌。”司馬蘭臺介紹道。
“這么說必須得聰明正直長相又好的才行?”蘇好意反問。
“你就很聰明。”司馬蘭臺莞爾。
蘇好意看到排在前面的人已經開始了,識海的考官從一旁摞成一堵墻的醫書里隨機抽出一本來翻開一頁,讓前來參選的人從這一頁起往后看十頁,一炷短香的功夫要把這十頁內容一字不落全記下來,然后當面背誦。
“這也太難了,”蘇好意一看就怯陣了:“那么多字,我光看就得頭暈,更別說背了。”
再看靈臺那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問題,有些甚至匪夷所思,比如:“閉眼冥想,曠野之上有一樹,樹下站著一女子,衣服是何顏色?”
“公子,不是說測心性嗎?怎么問女人衣服顏色啊?”蘇好意徹底傻了。
“這些問題看似無稽,實則有深意。”司馬蘭臺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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