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星聽蘇好意如此說,便不禁冷笑道:“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都明白了。他處心積慮,早就已經對你動了心思。可恨的是,我一直把他當成君子,卻不想他已經把我最在乎的人搶走了。”
“好吉星,我知道你傷心,可事情也不能一味地怪他。”蘇好意真的怕因為這件事吉星會恨司馬蘭臺一輩子,那是她最不愿意見到的:“主要還是錯在我,我怕你知道了難過,心里猶豫。越猶豫越不敢說,所以就耽擱到了如今。”
而此時的吉星根本聽不進蘇好意的分辯,他的心被拉扯得生疼,每喘一口氣,都疼得要嘔血。
“不怪你們是我太蠢,早就應該看出來他對你別有用心的。像他那么冷情的人,怎么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去闖白鴉衛的大牢?又怎么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山棚倒塌的時候,把你護在懷里?可笑的是我當時竟以為,他外冷內熱,同情弱小。”
吉星傷心欲絕,蘇好意見了自然疼得不行。
拉住他的手,一邊拿著手帕給他擦淚,一邊說道:“是我對你不起,不該瞞著你。”
“你瞞著我,是怕我知道了會生氣,還是怕我會恨他?”吉星從未對蘇好意如此疾言厲色過,他生平把太多人不當回事,可沒想到最珍視的人會這樣做,他覺得自己被狠狠背叛了。
“你說過,你會永遠和我好,”吉星哭著說:“你七歲那年就說過!十二年了,我一直把它當成真的!”
蘇好意平時伶牙俐齒,此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回復吉星:“我自然還是和你好的,不會因為和他在一起了就……”
“就怎樣?!”吉星打斷她的話:“就不會不理我對嗎?可是你和他更親密對不對?我們中間,始終多了一個人,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吉星的話刺得蘇好意萬分難過,她拉住吉星哭著說:“你聽我說……”
“不用了,祝你們兩個百年好合,我做我的孤魂野鬼去!”吉星說著把蘇好意的手撕擼下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甚至沒穿披風,蘇好意在后頭喊他,他也充耳不聞。
毛婆婆還在廚下煮餛飩,見吉星氣沖沖地走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想進去看看蘇好意,又怕不合適。
好在又過了些時候,司馬蘭臺回來了。
毛婆婆忙去開門,說道:“公子可回來了。”
司馬蘭臺問道:“八郎起來了沒有?可吃了早飯?”毛婆婆把聲音壓得很低,說道:“公子進去看看吧!高家的小少爺來過了,不知道怎么生了氣,走了。蘇公子在里頭哭呢!”
墨童在身后聽了直咧嘴,司馬蘭臺道:“我知道了。”
等他進去一看,蘇好意癱坐在地上,懷里抱著吉星的披風,哭得死去活來。
“怎么坐在地上?”司馬蘭臺上前去拉她:“快起來。”
蘇好意哭得眼睛紅腫,推開司馬蘭臺的手道:“都怪你!你把吉星還我!”
她心里自然知道并不是司馬蘭臺的錯,可她太傷心了,難免要使小性子。
司馬蘭臺把她抱起來,蘇好意死活不放吉星的披風。
被抱回到床上,蘇好意還在哭。
“吉星知道咱們兩個的事了?”司馬蘭臺給她擦淚。
“你說呢?!”蘇好意兇得緊:“都怪你,每天夜里使勁兒折騰人家,害得我起不來。但凡吉星沒看到我那么不堪,也不會那么生氣。”
她這會兒把錯都推到司馬蘭臺身上,全然不提自己也是喜歡的,主動又熱情。
可司馬蘭臺自然不會在這事上跟她計較,把責任都攬了過來:“都是我不好,快別哭了。身上冷不冷?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蘇好意哭得太厲害,早飯又沒吃,就忍不住干嘔起來。
“毛婆婆煮了餛飩,我喂你吃些。”蘇好意哭得可憐死了,司馬蘭臺自然心疼。
“吃吃吃,你光知道吃!”蘇好意炸毛:“我不要在這里了!我要去找吉星!”
她這么一生氣,倒是不流淚了。
“你去找他他會見你嗎?”司馬蘭臺好聲好氣地幫蘇好意分析:“你聽話,把飯吃了,我回頭去找他說明。”
“你去了他只會更氣,”蘇好意不想再激吉星:“何況你那么冷冰冰的,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不會的,總要把事情說開了,”司馬蘭臺撫摸她的頭發:“我比你更合適。”
“說開了又怎樣?不需要你再告訴他一遍,”蘇好意道:“你是嫌他還不夠傷心么?”
“你們兩個自幼相識,豈是說斷就能斷的?”司馬蘭臺把蘇好意按回被窩里:“我務必把他勸回來,你放心。”
聽了他的話,蘇好意的眼淚又涌出來了:“真的嗎?你真能讓他回心轉意?”
“聽話,先吃東西,”司馬蘭臺拿了大手巾給蘇好意擦臉:“你乖乖的,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就好。”
“嗚……”蘇好意撲進司馬蘭臺懷里,委屈地說:“你真的能把吉星勸回頭嗎?真要是那樣,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現在就親親我,”司馬蘭臺刮她的鼻子:“等你們真和好了,白天的時候不許不讓。”
“你整天就想那事!”蘇好意又要哭:“你算是吃定我了。”
“好了,先不說那些,好好把飯吃了。”司馬蘭臺見蘇好意總算平復些了,提著的心也放下了。
毛婆婆重新煮了餛飩端上來,司馬蘭臺也沒吃早飯。
本來嚴家的人極力留他吃早點的,但司馬蘭臺執意推辭了,他本就打算跟蘇好意一起吃的。
只是沒想到吉星會來,惹出這么一場風波來。
“嚴家的孩子可好了?”蘇好意吃了一個餛飩后問。
“無事了,”司馬蘭臺點點頭:“三日后再去復診一次。”
“眼看著快過年了,”蘇好意吸吸鼻子:“到時候你要回家去,我也得回去了。”
“不過是幾天的事,等過了元宵節咱們就出京去,先把你的毒解了。”司馬蘭臺早就打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