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租好,裝修、采購電腦、安裝電腦,鋪設網線,申辦營業執照等等事,對徐同道來說,就都輕車熟路了。
畢竟,在這之前,他已經先后開了三家網吧,有過三次經驗,第四次還能不熟嗎?
裝修的活,還是交給他的大表哥吳長興。
徐同道自己倒是無需多操心,隔三差五,開車來瞅兩眼就行了。
結果,這家網吧快裝修的時候,某天下午,徐同道一個人開車來巡視的時候,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不是裝修出了問題。
而是……
吳長興竟然在跟昌敏這個小少婦獻殷勤。
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呢?
那天下午,他將面包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低頭點了支煙,不疾不徐地往西門道網吧4店走去。
網吧的招牌已經掛好了,院門口一塊,院子里的正屋門口掛了一塊。
就當是提前宣傳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走進院子、走進正屋裝修現場的時候,只看見一名油漆工在墻上滾白色涂料。
沒看見大表哥吳長興的身影。
當然,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這里的裝修雖然交給吳長興承包,但吳長興也不可能每天都在現場。
徐同道只是隨口問了句油漆工人,“我表哥呢?他今天沒來啊?”
結果,那油漆工卻嘿嘿笑了笑,伸手往廚房那邊指了指,小聲說:“長興在廚房呢!嘿嘿。”
說完,這油漆工還對徐同道擠了擠眼,表情有點曖昧。
當時,徐同道就怔了怔。
廚房他已經租給昌敏那個女人,根本就不需要吳長興裝修,吳長興這時候在廚房干嘛?
關鍵是——這油漆工剛才回答的時候,為什么表情這么古怪?語氣這么曖昧?
有什么貓膩?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徐同道也不例外。
他哦了一聲,然后微皺著眉頭,走出正屋,放輕腳步,往廚房走去。
他不是棒槌,心里已經有所猜測。
他此時過去,主要是想驗證一下自己心里的猜測。
直覺告訴他——應該不可能,昌敏畢竟是有老公的女人。
但理智告訴他——萬事皆有可能,何況,昌敏那個老公陳茂臨有賭癮,喝酒后還發酒瘋,原來的茂臨飯店也開倒了,正式人生低谷期,昌敏這個女人未嘗不想離婚,而他大表哥吳長興,也離婚幾年了,昌敏長得好看,吳長興未必不心動。
徐同道悄無聲息地來到廚房門外。
聽見里面傳來吳長興和昌敏說話的聲音。
吳長興:“你幫我扶一下,對、對,就這么扶著,對,就這樣!你扶得很好。”
昌敏:“這樣行嗎?”
吳長興:“嗯,太行了!馬上就好。”
昌敏:“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這樣,一會兒我做幾個菜,你晚上就在我這里吃吧!讓我感謝你一下,太謝謝你了。”
吳長興:“嘿,跟我這么客氣干嘛?舉手之勞的小事,吃飯就算了吧,太麻煩你了!”
昌敏:“不麻煩不麻煩,麻煩什么呀?反正我晚上自己也要吃飯的,左右不過是多添一雙筷子的事,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吳長興:“這……那好吧!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昌敏:“呵呵,你本來就不該跟我客氣。”
廚房里除了這兩人的說話聲,徐同道還聽見一點別的什么聲音。
出于好奇,徐同道走到廚房門口,往里看去。
卻見吳長興在幫昌敏修理櫥柜的木門,昌敏蹲在吳長興旁邊,雙手扶著木門,吳長興手里拿著一把螺絲刀,滿臉笑容地在給木門上螺絲。
兩人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徐同道。
他倆蹲在一起配合著修理櫥柜門,看著竟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
吳長興滿臉的笑容,昌敏臉上也有淺淺的笑容。
不僅如此,徐同道還從他們的笑容中,看見他們都有點靦腆。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沒有意思,眼神一般都隱藏不住。
類似的眼神,徐同道活了兩輩子,自然見得不少。
吳長興看昌敏的眼神,徐同道就覺得不正常。
因為昌敏此時是背對著他徐同道這邊,徐同道只能看見她一點側臉,看不見昌敏看吳長興的眼神,所以他暫時還看不出昌敏是不是也對吳長興有意思。
但吳長興對昌敏這個女人有不正常的意思,徐同道卻是看出來了。
當時,徐同道就有點無語。
這叫什么事?
吳長興難道還不知道昌敏是有夫之婦?
喜歡一個有夫之婦,很危險的。
微微猶豫,徐同道還是悄悄走了,沒有打斷他們倆。
一來,他們在修櫥柜門,現場沒有別的曖昧舉動,他徐同道當著他倆的面,說什么都不合適。
二來,吳長興是他表哥,也只是表哥。
且不說吳長興比他大得多,作為表弟,他沒資格摻和表哥的感情問題,而且,表兄弟,畢竟不是親兄弟,有些事,親兄弟之間可以插手,表兄弟之間,就得顧忌一二。
徐同道回到正屋那里,想著待會兒等吳長興出來了,給他提個醒。
是不是吳長興真的還不知道昌敏是有夫之婦?
又或者,吳長興目前只是純粹的對這個女人有好感,只是好感。
不管是哪種情況,徐同道都覺得自己應該私下提醒吳長興兩句。
男人喜歡女人沒問題,不喜歡女人,才有問題。
喜歡漂亮的少婦也沒問題,很多人都喜歡,他徐同道也喜歡。
但他覺得該有個底線——至少不能碰有夫之婦。
至少不能明知對方是有夫之婦,還去主動招惹。
他徐同道雖說一開始和吳亞麗在一起的時候,吳亞麗也還沒離婚,但當時她給他傳遞了錯誤的信息,讓他以為她當時是寡婦,老公已經死了。
后來得知真相,他就很長時間沒去找她,直到她離婚后很久,才有因為一些別的原因,糾纏在一起。
這一等,徐同道就等了大半個小時,才看見吳長興滿臉笑容地從廚房里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只工具包,昌敏盈盈淺笑著送他出門,兩人還在說著客氣話。
昌敏:“吳哥,今天真是多謝你了,晚上一定要來吃飯呀!咱們可說好了。”
吳長興:“噯,好、好的!我一定來,一定來。”
然后,一抬頭,看見正在看著他們的徐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