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紅、白月紅姐妹倆悶悶不樂地從醫院大樓出來,白曉紅嘴里還嘀咕:“我本來還想著明天給爸送點香煙過來,他是老煙鬼子,沒煙抽可受不了,可現在看來,我這煙是送不成了……”
言語間,她很遺憾。
白月紅卻忽然臉色一變,突然停下腳步,“糟了!不好!”
白曉紅不解,轉臉看她,“怎么了?什么不好了?”
白月紅看向她,臉色很難看,“你說呢?咱們現在見不到咱爸了,那……回頭就算白蘭蘭答應咱們的條件,愿意去勸她媽把罪名認下來,但她能見到她媽嗎?她要是見不到,咱們跟她還交易什么呀?可是,咱爸……咱們就救不了呀!”
白曉紅看著情緒有點激動的妹妹白月紅,吶吶的,不知該怎么安慰。
其實,一開始,她就不覺得憑她們姐妹倆,能救她們父親。
她也一直覺得妹妹月紅,自不量力。
只是,她性格一向比較軟,擰不過妹妹,這才陪著妹妹四處折騰。
所以此時出現眼前的局面,她白曉紅心里是松了口氣的。
——也好!早點讓月紅死了這個心,也好!
這是白曉紅心里的想法。
然而……
“不行!我得讓白蘭蘭去試試她還能不能見到她媽!”
白月紅忽然掏出手機,自語著,開始撥打白蘭蘭的號碼。
片刻后,電話接通。
白月紅:“蘭蘭!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你要是還沒考慮好,那也不急,要不這樣,你先去買點水果什么的,先去看看你媽吧?咱們……”
白月紅的語速很快。
但她再快的語速,也沒能把她想說的話都說完。
因為,白蘭蘭很快就出聲打斷了她。
白蘭蘭:“我考慮好了,這事沒得商量!我不可能讓我媽認這個罪的,你給多少錢都不行!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沒等白月紅反應,白蘭蘭就掛了電話。
顯得態度特別堅決。
電話這頭……白月紅一臉錯愕。
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
什么情況?
今天下午見面的時候,白蘭蘭不是已經被我說得心動了嗎?
怎么這么兩個小時的工夫,她就態度大變了呢?
她借到給她公公看病的醫藥費了?
白月紅感覺可能性不大,卻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轉眼,兩天時間過去。
徐同道已經給父親徐衛西辦完喪事,送回老家的祖墳旁邊,入土為安。
辦完這場喪事,他身心俱疲。
這幾天,他不僅要安排人做事,還要長時間跪在父親的靈前守靈。
經常把腿跪麻。
如今,終于把父親的骨灰下葬,他心里也松了口氣。
曲終人散。
當天晚上,只有他一家四人一起吃飯。
與以前不同的是,他家堂屋正對大門的那面墻上,多了一張他爸徐衛西的遺像。
吃飯的時候,徐同道目光掃了幾眼母親、弟弟、妹妹的神情,以此判斷他們的精神狀態。
他注意到母親葛小竹表情還有點憂傷。
但她這種憂傷,與前幾年的憂郁,卻是完全不同的。
他記得自從幾年前,到處都在傳徐衛西與白美鳳私奔的傳言之后,母親葛小竹整個人就變得憂郁。
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差了不少。
但現在……她神情中,雖然多了一抹憂傷,卻沒了之前的憂郁之感。
應該是心結被打開的原因吧?
喪偶固然令人悲慟,卻不會傷害一個人的自信心。
被拋棄……于一個農村婦人而言,卻不僅僅是悲慟那么簡單,自信心也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而且,平時來自外人異樣的眼神,無論是嘲笑的、同情的,還是別的什么眼神,乃至背后的議論。
都會令人難以承受。
至于……坐在母親身旁的妹妹葛玉珠?
她的情緒也有點低落,但并沒有多少悲慟之感。
也是!
畢竟她不是徐衛西親生的,而且,徐衛西失蹤已經5年了,這5年時間,早已讓她接受父親徐衛西已經離開這個家的事實。
弟弟徐同路?
徐同道看向他的時候,徐同路正好也看過來。
兄弟倆目光碰在一起,徐同路忽然問:“哥,現在咱爸的后事也辦完了,那兩個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一句話,把葛小竹和葛玉珠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徐同道目光掃過他們,繼續吃飯吃菜,淡淡地說:“這事不用你管,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等結果出來了,我會告訴你們。”
徐同路皺眉,“大哥!前天白蘭蘭來的時候,狠話你已經放出去了,當時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那這次那兩個人,最少就得死一個!要不然,以后所有人都會背后笑話你的!”
葛小竹作為母親,忍不住皺眉,警告徐同路,“小路!你已經是大學生了,你剛才說什么呢?讓你大哥殺人?”
徐同路一陣無語,卻不得不解釋,“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大哥既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了那種話,那就得說到做到,否則以后誰還會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再說了,我也不是讓大哥親手殺人,那兩個人,必定有一個是真正的兇手,大哥完全可以用法律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
葛玉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輕咬著嘴唇,沒敢發言。
徐同道抬手阻止母親和弟弟繼續爭下去。
“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你們別再爭了!”
飯后,他一個人坐進停在院子外面的座駕,開著它來到河堤上,降下車窗玻璃,拿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
幾個電話的意思,綜合在一起,只有一個意思——他要警方那邊盡快審出結果,兇手到底是誰?
事實證明,他那幾個電話還是有效果的。
當天晚上。
傷勢初愈的白金根,就被帶進某審訊室。
同一時間,看守所里的白美鳳,也被帶進一間審訊室。
疲勞轟炸式的審訊,在這天晚上,對他倆同時展開。
數十個早就擬好的問題,翻來覆去、不時打亂順序地向他們不斷發問,不斷消耗他們的精神,疲憊他們的腦神經。
等到他們疲倦欲死,精神瀕臨崩潰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擊破他們的心理防線,揭開這個案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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