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毛利老弟和拿三老弟作為老年棋友,雖然過肩摔毫不留情,但其實心里頭還是心疼哥哥的。
毛利老弟最終還是將10磅珍貴的貓屎咖啡丟給了拿三老弟,后者視若珍寶的藏到了床底下。
當然嘴里說的還是就當喂雞了。
拿三老弟也很熱情的留朱富貴等人一起吃飯,盡點地主之誼。
說是拿三請客,其實還是朱富貴付錢。
畢竟他已經破產了,平日雖然還在盡量維持一個法國皇帝的腔調,但實則外強中干。
比如說這頓晚餐喝的酒,就是朱富貴帶來的紹興黃酒。
用精致的玻璃酒杯倒上橙黃色的紹興黃酒,拿三手法專業地輕輕晃動高腳杯,醒了醒酒,然后伸出舌頭卷起一點黃酒品了品,連連點頭。
“這比波爾多的紅酒要美味甘甜多了,皇帝陛下你真是一個有品位的人!”
朱富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這酒是拿來做菜的……
不過嘛,朱富貴知道,這個時候就算拿瓶消毒酒精來,拿三也是會喊好酒的。
在五國城公寓關押了大半年,雖然沒有任何虐待,但拿三老弟是一滴酒都喝不到,早就饞瘋了。
之前DNA檢測得知,這貨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日耳曼人。
而日耳曼人對酒的渴望程度大概也就僅次于斯拉夫人吧。
話說朱富貴覺得自己得要回頭和公寓的保潔大媽說一聲,一定要小心別將消毒液和防凍劑之類落在公寓當中。
萬一被拿三得到,他和毛子一樣酒癮發作喝這些玩意可就麻煩了。
事實證明,除了一開始拿三老弟裝模作樣,舉著酒杯細細品嘗之外,他很快就暴露本性,開始咕嚕咕嚕灌酒,連顆花生米都不帶吃的。
這讓一口小酒一口花生米的毛利老弟連連搖頭,鄙視這個歐洲蠻子的粗魯。
至于朱富貴……
眾所周知,大明國宴飲品是富貴可樂。
朱大天子也是大明源遠流長的可樂文化的創始人。
所以兩個小老頭喝著黃酒吹著牛,朱富貴喝著可樂打著嗝。
大明天子和日法兩位前領導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就酒過三巡了。
也不知道這拿三是真醉還是假醉,他忽然抱著酒瓶嚎啕大哭了起來。
眼淚鼻涕都留在那一小撮衛生胡上,黏糊糊的,特別惡心。
不過哭了好半天,也沒人理他,拿三只好略微控制一下表情,然后用哭腔問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您不問問您的朋友為什么哭泣嗎?”
朱富貴張開嘴,將遞過來的米糕和小蘭的手指一起含在嘴里,吧唧了兩下,然后才轉過頭,歪著腦袋看拿三。
直到把他看得發毛,朱富貴才談談的道:“破侖啊……”
“陛下,我叫拿破侖,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波拿巴。”拿三抽泣著說道。
“就叫破侖吧,比較親切。”
朱富貴又吃了口小米糕,含糊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我們中國很有名的古詩,朕給你念念。”
“春天的花朵和秋天的月亮什么時候才結束啊,過去的事情有知道多少呢?”
“小小公寓昨晚又起了東風,那方的故國在明月之下令人不忍回顧。”
“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應該都還在那里,不過里面的貴婦已經換了人。”
“問問你有多少憂愁啊,就如同那江河向著遠處流去。”
“破侖老弟,你說這首詩……寫得好不好呀?”
朱富貴搖頭晃腦地將《虞美人》念完,到最后已經一只手牢牢按住了拿三老弟的肩膀。
拿三雖然打仗蠢了一點,但政治敏感性還是有的,他本能地感覺到氣氛不對。
尤其是朱富貴那只看上去平平無奇,蔥白修長的手掌,仿佛像是巨龍的爪子,令自己完全不敢喘大氣。
“哪個……哪個請問陛下,這首優美的詩歌是哪位大詩人所作啊……我聽說中國有個大詩人叫李白,是李白寫的嗎?”
朱富貴搖搖頭,努嘴道:“毛利老弟,你給三兒說一說。”
“哎,好嘞!”
原本吃著花生米看戲的毛利敬親立刻摟著拿三的肩膀,笑瞇瞇、陰惻惻地說道:“寫這首詩的大詩人呢,既不是李白,也不是杜甫,而叫做李煜。”
“李煜?李煜又是何人哪?回頭請管理員給我帶一本他的文集可以嗎?”拿三弱弱地說道,
“哈哈,李煜是何人?李煜可是拿三陛下你的同行啊!”
毛利敬親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和蠶豆,繪聲繪色地將趙光義如何玩弄小周后,又如何因為這首詩而賜下毒酒毒死南唐舊主李煜的故事娓娓道來。
“這李煜糊涂啊!和當年的劉嬋就比不了,人家樂不思蜀,他卻整天想著故國,你說他不是找死嗎?賜給他毒酒都是便宜他了,要我說啊,應該讓他先切腹,再凌遲,最后拖下去喂狗,你說對不對啊?老伙計?老伙計!”
“啊!”
拿三手中的酒杯砰地摔在地上,之前美味的黃酒撒了一地,他卻完全感覺不到可惜。
甚至拿三都想用手摳自己嗓子眼催吐一下。
中國人太可怕了!
居然和我們法蘭西人一樣給被囚的皇帝下毒!
“誒?破侖你怎么了?喝醉了?”
“皇帝陛下……我們歐洲人喜歡催吐減肥……”
“哎呀,破侖你又調皮了,你明明一點都不胖,相信我,你才只有0.39李,實在太虛弱了!”
說著,朱富貴又摸了摸下巴,道,“說起來,你還沒說自己為什么哭呢?朕很好奇啊!”
拿三臉都嚇青了。
為什么哭?
當然是想假裝酒后失態,透露出思念法蘭西,想要回去復國的念頭,以試探你朱大天子的反應咯!
拿三結結巴巴了半天,最后一咬牙一跺腳,道:“是因為……是因為……麗莎懷孕了,我……我高興的哭了!”
“麗莎?”朱富貴愣了愣,“你的女仆不是都進行勞動分流了嗎?”
“難道是……難道是保潔王嬸?你這個畜生,王嬸都62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