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女忍者與白女俠的推搡愈發升級的時候,一抹悠悠的碧色從白夏兒領口露出。
朱富貴先是一愣,接著連忙命令道:
“諸位先退下,朕與白姑娘有要事相商,朕若不招,不可靠近!違令者開革!”
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是軍人的天職。
天子御前的錦衣衛近衛們自然更是如此。
上一刻還在對白夏兒虎視眈眈,準備辣手摧花的近衛們,包括北川在內全都二話不說消失在了朱富貴的視野范圍之內。
一句不多問,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
而朱富貴則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前一把捉住了白夏兒柔荑小手,火急火燎地扒開她的衣襟。
這不是朱富貴色令智昏,而是有正事。
白夏兒咬著下唇,任由他施為,白皙的臉蛋此刻已經酡紅一片。
梅好惟嫌淡佇,天教薄與胭脂。真妃初出華清池。酒入瓊姬半醉。
東閣詩情易動,高樓玉管休吹。北人渾作可花疑。惟有青枝不似。
此時此刻的美人不輸千年之前,可朱富貴卻沒有被高樓吹玉管的想法,至少在事情明朗前沒有這個想法。
他緊緊抓著白夏兒胸口的一只玉墜子,放在眼前端詳。
“交頸鳳凰佩!”
朱富貴一口喊出了這枚玉佩的名字。
要說玉石古玩這些東西,這些年朱富貴也經手了不少了,不管是真的還是高仿的,也算是見多識廣了。
但說句實話,這里頭水有夠深的,朱富貴始終沒有玩明白,眼力勁約等于逛地攤的退休老干部。
然而,這件玉佩朱富貴是絕對不會搞錯的。
因為這是先帝朱有財陛下殉國前,交給朱富貴一包裹傳國至寶中的一件。
用他的說法,這是證明天家血脈最關鍵的證據!
如今見到了其中一件,朱富貴自然格外重視。
當年朱富貴便是以假文物哄騙殷人起的家,當然也偽造了這些記憶中的“傳國至寶”。
所謂至寶,當然不能出現兩份。
所以朱富貴屏退了左右。
其實與當年那個需要朱明正統作為招攬人心的大旗的時期相比,如今朱富貴已經不用靠這些東西拉大旗作虎皮了。
便真是白板皇帝,乃至是偽稱的朱明后人,那又咋地?
天子,兵強馬壯者當為之,寧有種耶?
不過吧,話雖如此,但也說出這句話的安重榮,生活在五代亂世的,而他的天子是石敬瑭。
只講兵強馬壯,不講大義,不講正朔,不講民心得失,這樣得來的所謂“天子”,自然一文不值,被走馬燈似的替換也就不足為奇了。
尤其是石敬瑭這個兒皇帝,更是天子之恥。
所以,朱富貴雖然相信槍桿子里面出政權,兵強馬壯當天子,同樣也相信文化與強宣的力量。
如無必要,不可自毀根基。
故而,見到交頸鳳凰佩,朱富貴心中的弦立刻繃緊了。
這時候,朱富貴才想起之前白夏兒說去錢塘府拿東西,莫非便是這枚玉佩?
那么說來豈不是……
朱富貴記得這塊玉佩當年好像也交給智信和尚父女了。
好像還是自己親手給那個流鼻涕的小丫頭戴上去的。
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就是一拳打下去嚶嚶嚶太久也停不下來,為了不被她那個和狗熊似的老爹發現,所以才給她的。
而且之后她爹見著了,果然非常高興。
不光她爹高興,就連李老太監也在一旁抹淚叫好,說什么“萬歲爺終于懂事了”。
總之,這段記憶已經非常久遠,很多細節都已經丟失了。
但這塊玉佩朱富貴卻一直記得。
特別是隨著年齡增長而知道它價值后,就記得更清楚了。
不過如今朱富貴已經富有四海,區區一枚玉佩,哪怕可能是朱允炆時代遺留下來的玉佩,都不足以讓朱富貴心動了。
他的眼中只有眼前這個明亮勝玉的姑娘。
這個踏過千山萬水來找自己的姑娘。
如今傾國姿容的面龐在朱富貴的腦海中漸漸變短,變圓,變成一張稚嫩女童的圓臉蛋,再加上因為換牙而丟失的乳牙,配合著一邊流鼻涕,一邊嚶嚶嚶的樣子……
兩個形象完全重疊起來!
我怎么早沒有發現?
朱富貴顧不得感慨女大十八變的神奇,連忙確認道:“白姑娘,你……你是西子湖畔……流鼻涕的白嚶嚶?”
“討厭!”
白夏兒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猜出來了嗎?你的《從前慢》我可都保存得很好呢!”
朱富貴:???
不等朱富貴思考清楚里頭的因果關系,白夏兒又從懷中取出了兩個包裹。
這就是白夏兒的優勢了。
如果是殷素素或者朱莉的話,胸前絕對藏不了那么多東西。
但是白夏兒可以,而且很輕松。
“這些就是奴家要還給朱郎你的寶貝了。”
白夏兒打開第一個包裹,里面赫然正是兩方印章。
一枚是朱有財自己私刻的印章,倒也沒有什么稀奇,典型的村夫工藝。
可另外一枚就大有來頭了。
這正是當年建文帝的御璽。
它并非玉質,而是鑲金象牙制成,上書“天子行寶”四個大字。
這是幾經輾轉之后,雁蕩朱氏手中最后一枚正牌御璽,是大明天子封賞外夷所用的。
此外,在另一個包裹中,也放著林林總總的古董,正是朱有財留下的“傳國至寶”。
將東西交出,白夏兒也拍著小胸脯如釋重負。
“萬歲爺,朱氏重寶小女子可全都完璧歸趙哩,昔年西子湖畔之托總算完成啦!”
說著說著,白夏兒卻又幽幽道,“只可惜,妾不負朱郎,朱郎卻夜夜笙歌,處處紅顏,早將與妾的昔年之約忘得一干二凈了吧……”
老實說,什么昔年之托昔年之約的,朱富貴根本不清楚啊!
當年他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孩紙!
后來老李也沒有和他具體說過啊!
不過老話說得好,男女之間對話,凡是聽不懂的話一律當做表白準沒錯。
朱富貴握住白夏兒的小手,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地道:“夏兒,你也知朕不是一般的男子,朕有朕的難處。”